“哥哥，刚才的姐姐怎么不见了？”
康无听完，抬眼望了望。
海面平淡无波，不时会有浪花翻涌，一群海鸥在海面上来回盘旋。
封歌不见了？
掉到海里去了？
他就着急了，边往海里走，边大喊：“封歌，封歌,”
无人回应。
心里像有个东西一直往下坠。
他刚打算往更深处走的时候，封歌从远处的石头上露出头，朝他挥手：“康无，我在这。”
回头看，那个小男孩在岸边笑着看他。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皮了。
上岸，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小男孩一溜烟就跑。
远处。
封歌和单可可在石头后面。
小男孩跑到石头那里，微笑着说：“姐姐，现在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女朋友吗？”
“这个姐姐，就是刚才那个哥哥的女朋友哦。”单可可一本正经的说。
封歌作势要打她。
“为什么呀？”小男孩问。
“刚才你告诉哥哥，刚才那个姐姐不见了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呢？”单可可说。
小男孩想了想：“他看起来，有点害怕。”
“这就是了，会害怕她消失，不想离开她，这就是女朋友。”单可可开始了她的教学。
“我明白了，我的女朋友是我弟弟。”小男孩跑到另一个男孩身边。
单可可站起身来，开始自我怀疑：“是我的语言表达有问题吗？”
封歌拍拍她的肩膀。
憋笑。
康无从海边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挣扎着想要逃跑的螃蟹。
本来抓到小男孩想要的螃蟹是件高兴的事，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喜悦。
两个小男孩看见康无手里的螃蟹，赶紧跑过去，眼睛都亮了：“哇多谢哥哥。”
康无把螃蟹放在他们的小箱子里面，两个男孩又去远处玩了。
天色逐渐暗了，游客慢慢散了。
“你们快过来！”容复在远处大喊。
他们三走过去，发现容复已经把烧烤架拿出来了，食材都放在沙滩布上。
“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单可可围着烧烤架左看右看，“刚才没见你带啥东西啊？”像是凭空变出来似的。
“嗨，多大事，我刚跟附近的老板借的，怎么样，可还行吗？”一脸臭屁的样子。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容复的尾巴就翘起来了。
康无和容复负责烤肉，封歌和单可可准备餐具，把烤好的都端过去。
封歌拿到一口刚烤好的羊肉串，香味四溢，咬了一口，不硬不软的，口感很好。
“太好吃了。”刚咽下去，封歌说。
“康无烤的，还行吗？”容复问。
封歌愣了一下，“当然，很好吃”。
康无用手摸摸鼻子。
夜晚的海边凉风习习，不时传来浪花翻滚的声音，暑热都散了。
他们四个就围坐在海滩上纳凉，吃烤肉，喝饮料。
容复说：“要不我们玩游戏吧，感觉有点无聊。”
“行啊，你说，不管玩什么游戏，老娘要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单可可没喝酒，却有一点酒劲上头的感觉。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容复看看他们：“你们都积极点！！！”
“可以，怎么玩？”
封歌和康无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样，我们轮流转，饮料瓶转到谁谁就回答问题，怎么样？”刚才的空饮料瓶倒是派上用场了。
“可以。”单可可说：“等下可别被我赢到不玩了。”
“看小爷怎么赢你！”容复撸起了袖子。
第一把，从容复开始。
瓶子转了一圈，停到封歌那里。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容复问。
封歌就很紧张：“真心话”。
“那就如果你有超能力，你想干嘛？”
“我想长大。”
“这算什么回答，谁都想长大啊。”容复不满意，“好吧，轮你了”。
第二把，轮到单可可。
单可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嘿嘿嘿，等着啊。”
结果停到康无那里。
康无抬头看她：“真心话”。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单可可问。
封歌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
“喜欢走路的。”康无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单可可无语：“这什么回答？”
第三把。轮到封歌。
容复。
容复说：“我选大冒险。”
单可可就来劲了，“我帮封歌说，这样，你待会去还烧烤架的时候，亲老板一口。”
“亲老板？那个老板是个男的”士可杀不可辱。
“你行不行，敢选不敢当是不是？”单可可激将法都用上了。
容复的脑袋垂下来：“那行吧”。
封歌和康无的肚子都要笑掉了。
第四把，康无。
封歌。
“选什么。”他看着她问。
“真心话。”她说。
康无安静了，低下头，好像在想些什么。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怪异。
“刚才去哪了？”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刚才”封歌打算说实话，单可可拦住她：“刚才，我们在那边，太远了没听见，是吧”，还用手捅了下封歌。
“嗯，是。”封歌说谎了。
康无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容复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沉默。
容复发现单可可一把都没转到：“这不公平，为啥你一次都没转到。”
“上帝是站在我这边的，怎么样，服不服！？”
“我不服。要不这样，再让我转一次，要不是你，你可以问我；要是你的话，嘿嘿，可就轮到我问你了。”
单可可想了下，百分之七十五的概率，应该没那么寸吧，“行啊，你来。”
容复转了饮料瓶。
他们都看着，饮料瓶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最后停到单可可面前。
单可可眼睛瞪大了：“这也行。”
“我选大冒险”，说话算数。
“那你亲我一下。”容复这个不要脸的，还真敢说。
“你要不要脸啊？”真是厚颜无耻。
“今天还真就不要了！！！你就说你敢不敢吧！！！”容复破罐子破摔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亲就亲！”说完就亲了容复的脸。
封歌想拦住她，没拦住。
容复的脸爆红，本来和单可可挨着，赶紧转过脸去。
单可可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一点反应，仍然该吃吃，该喝喝。
康无见证了这一切，低头苦笑了下。
容复去还烧烤架的时候，他们三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单可可要被这种尴尬的气氛冻住了：“容复，别忘了嗯~~”疯狂暗示。
容复不情不愿的走到老板前面，“老板，谢谢你。”
老板张口正打算说话，容复又说：“我爱你”，在老板脸上亲了一口。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餐馆也十几年了，见过多少大场面，没见过借个烧烤架就出卖色相的。
还是个小男生。
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发现他们都走远了。
他们骑车回家。
路上，康无骑车骑得飞快，容复费半天劲追上，问他：“怎么了？”
他什么都不说，车子却越骑越快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封歌在后面，看康无越骑越远，心里的苦涩堆得越来越多。
单可可看她难过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了：“要不我去跟他说，刚才，是我让那个小男孩去的？”
封歌都快哭出来了：“不用，不用。”
封歌回到家里，想今天发生的事。
容复问，如果她有一种超能力，她会干什么？
她说长大。
她想快点长大，康无也会长大，这样他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了。长大了是不是会很自由？
单可可问康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他笑着说，喜欢走路。
是不是他知道她一直跟着他？
从一开始？
那是不是他也会知道，“只是顺路”是谎言。
康无问她，“刚才去哪了？”
刚才去哪了？
刚才，她本来和两个小男孩在石头边找螃蟹，单可可突然过来，把其中一个小男孩叫过去，问他：“小弟弟，你有女朋友吗？”
小男孩困惑的摇摇头：“姐姐，什么是女朋友？”
单可可微笑着，蹲下来：“那你去告诉那边的哥哥，刚才的姐姐不见了，姐姐就告诉你好吗？”
小男孩歪着头想了想：“那好吧。”
她本来没想骗康无，“这样不好吧？”
单可可很坚持，她只是说：“想知道他对你什么感情吗，我帮你”。
那句话钻进了她的心里。
她看着那个小男孩慢慢跑到他身边。
他望向一望无际的海面。
他大声叫喊她的名字。
他走到越来越深的海水里。
他对她是什么感情呢，能让他这么做？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这么欺骗他。
她出去回答他：“康无，我在这。”
我一直都在这里，你看不见的地方。
她有自己的私心，想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让他误入险境。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刚才去哪了？”
他喝了一口闻起来都很浓烈的酒。
他骑车骑得那么快，怎么也追不上。
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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