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系列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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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仁彬
“来，来，哥再敬……你一杯。”王跃进双眼已经迷离，手中酒杯有点不听使唤，“我跟你说，兄弟，你……你这个文案策划得……确实高，谢谢你，马上向你们三……三毛主任推荐……你。我跟你说，三毛跟我的关系，那真是……不说不说了。来，再干……干一杯。”
“王总，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陈玉华将酒杯拼命向怀里收，努力躲避王跃进撞过来的酒杯。
“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兄……兄弟，如果你不和哥干……干了这一杯，你……就是看……不起哥。你相信哥，哥说话算话，哥……肯定会向三毛主任推荐……你的。”陈玉华的酒杯还是没有逃得过王跃进撞过来的酒杯。
“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待回应，王跃进一仰脖子酒杯见底，然后将空酒杯口斜对着陈玉华，眼睛直直地盯着，任由残酒从嘴角渗出，挂在下巴上。
“好的。好的。我哪敢有什么要求？谢谢王总关心。”
陈玉华屏住气，一脸痛苦地一饮而尽。
“唉，我跟……跟你说，不要一口……一口一个王总的，不够兄弟，叫……叫哥。”王跃进口齿已经含混不清。
“好的。谢谢王……哥。”陈玉华应道。
王跃进所说的三毛是融媒体中心主任，陈玉华的顶头上司。陈玉华尽管是单位业务骨干，但没有编制，工资待遇很低。平日里，他常常像这样接些私活。三毛主任知道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陈玉华也很会来事，每次事情处理得都令三毛主任十分满意。“以后，有什么份外任务，让他们尽量推荐你去完成。”陈玉华记得三毛主任不止一次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些，陈玉华不想也不好对王跃进说，他只能嘴角含笑，满口道谢。
“请兄弟……费心，哥……现在穷得……不差钱。”王跃进眼皮耷拉下来，醉意全部写在脸上，语不成句。
对王跃进，陈玉华其实早有了解。王跃进是个暴发户，暴发户该有的特征他全有。有钱后，王跃进四处投资放债，差点血本无归。后来，见有人投资办学赚了钱，他便也决定办所幼儿园。初始，没人看好他的前景。他抠门，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可谁也没有料到，十几年经营下来，他同样混得风生水起。有人问他成功经验，他给出了一个众人捧腹的答案：“这年头，傻子办园也赚钱。”这等货色与三毛主任什么关系，陈玉华不感兴趣。陈玉华祈祷的是，万万不要因为他们的亲密关系而让自己“免单”。
那日，制作完工，陈玉华小心翼翼地问：“主任，这个广告播出费用，您什么时间有空让王老板来面谈一下？”。
“行，哪天你引荐一下，我与他不熟识。我想不低于正常价位，你认为怎么样？”主任点头应允，一脸微笑。
陈玉华有点惊讶地张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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