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华到达获得室后,雪之下一如往常在社办里看书。
把椅子搬到离雪之下稍远的位子坐下,和华已经懒得和这个冷脸少女打招呼了。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和华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当然不可能是自己的书,不过雪之下瞅了一眼后很不屑的“啧”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会跟紧这个时代呢。”雪之下今天读的是《肖申克的救赎》呢………
“你什么意思?”
“g老师的书是我见过最有深度的。”雪之下脸上微微泛红。和华嘴角些许抽搐,眼神稍微偏离,对于这个话题并不想多聊。
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是他的书迷啊………不对,现在侍奉社完全变成为了少年少女而设立的读书倶乐部了啊!
结果这个社团到底是在做什么?本来说要进行的比赛呢?不是有些太咸鱼了吗?
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和造访者微弱的敲门声一起到来。
不经想到了三十岁呢………
“请进。”
雪之下停止翻页的动作,毫不马虎地夹好书签,抬头对门应声。
“打、打扰了。”
对方似乎很紧张,说话的声音有点尖。门打开一点缝隙,接着从那道细小的空间钻进来的是个发色偏棕红的女孩,彷佛不想被人看见她的动作。
那名女孩头发及肩,特地烫成了波浪,每走一步,头发便跟着晃动一下。她的视线不停游移,像在打探一般,一看见和华就发出小声尖叫。
………我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吗?
“怎、怎么会,这个自闭男怎么会在这!”
“………”和华叹了口气,“我是这里的社员。”
自闭男是在说我吗?还有这家伙是谁?
老实说,和华对这个女生毫无印象毫无印象,不过有些像那些爱和现充们愉快玩耍的不良少女呢………
平心而论,女孩看上去就像时下的高中女生,算是很常见的类型,外表光鲜亮丽追求个性的女孩子。穿着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
坠子上面有心形饰品,棕红头发,虽然不是很清楚是使用脱色剂染成的还是天生的,毕竟也是有他妹妹桐乃和纱雾那样天生金发和银发的存在,不过就目前以及脑海中抄了二十多遍的校规来看,不管怎么看都是无视校规的打扮。
和华记得从未和这种女生接触过。不,应该说和华从未跟任何女生接触过。但对方似乎认识和华,让和华有些不太敢问她诸如“不好意思,您是哪位?”的这类问题。
她胸前的缎带是红色的。总武高的制服缎带有三种颜色,用来区分不同年级,红色缎带代表她跟和华一样是二年级生。
但是二年级生那么多,眼前的女孩虽然也是位美少女,但和华也是不可能回去记的。
“先坐下吧。”
和华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请她坐下,之后继续看自己最近这几天在追的文本库。
“谢、谢谢………”
她犹豫一下,见和华没有多去理她,有些生气的坐下了。而这时,坐在对面的雪之下跟她对上视线。
“你是由比滨结衣同学吧?”
“你、你知道我吗?”
由比滨结衣被叫出名字后,整个人马上就变得开朗起来。对她来说,能够被这个冰冷的女魔头认得似乎是某种地位的象征。
估计是把全校同学的名字都记了一遍吧?不过怎么做到看一眼就认的出来的呢?
“除了你之外,其他同学我都稍微的记忆了一下。”雪之下像是看出了什么,对着和华开口道。
“………你不用特地把我排除的。”
“有必要,况且是实话。”
这个社团……好像满有趣的。
由比滨看着我和雪之下,眼睛闪闪发亮………和华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难道这个女孩的脑袋堆积着泥土可以在脑袋里开满小花吗?
“并不会特别有趣……反而是你的误解让我很不高兴。”和和华一样,雪之下从由比滨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朝由比滨投以冰冷的视线。由比滨见状,连忙挥动双手澄清:
“啊,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你们坐一块很自在的样子!还有,那个………自闭男在这里跟平常在班上的样子完全不同,原来他会说话啊………”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我虽然有轻度的人类厌恶综合症,但我并没有自闭症。”
这样听上去更糟糕了吧?由比滨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时雪之下开口:
“这么说来也是呢,由比滨同学也是f班的吧?”
“是吗?”
“你,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和华这句话,由比滨身子一震。
“理论上来说,我知道的。”
“………”由比滨看着和华开口,“那为什么你要撇开视线?”
“所以,你在班上没有朋友也是这个原因吧?自大又厌世。虽然成绩那么好,但是看你老是贼兮兮的,一头乱发的样子样子又恶心的很………
“给我适可而止啊你这个荡妇!”
和华忍不住低声咒骂,由比滨马上气得站起来大声抗议:“什么?你跟我说说‘荡妇’是什么意思!人家明明还是处………呜、呜啊!没、没事没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由比滨羞红了脸,拼命挥手要收回差点冲口而出的字眼。看来她不但放荡还是个傻瓜。雪之下看到她那么慌张似乎有意相助,开口说道:
“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吧?这个年纪还是处………”
“哇~~啊~~你在说什么!都高二了还没有经验可是很丢脸耶!雪之下同学,是你不够有女人味吧?”
“………这种想法真不值。”
戳到她的痛处了吗?所以雪之下才会变得更加冷淡。
不过两个家伙在我一个男生面前语言那么放肆真的好吗?
“会说‘女人味’这种话来找借口,更代表你是个荡妇了啊由比滨同学。”
“你又这么说!怎么可以讲人家是荡妇!你真的很下流龌龊耶,自闭男!”
由比滨愤恨地发出呜呜低吟,含着眼泪看向和华。
“骂你‘荡妇’和我下不下流无关。这只是我主观的判断而已。还有,别叫我自闭男。”和华想了想,又开口补上了一句,“你这个荡妇。”
“你………这………实在是太差劲了!恶心到极点!去死!”
“别随便叫人‘去死’或说‘杀了你’什么的,小心我真的宰了你。”和华的声音听上去极度恐怖,由比滨吓了一跳,急忙开口:
“啊………对、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啊咧?你也说啦!你还不是一样!”
察觉自己吃亏的由比滨看起来实在很傻。不过意外的是,她肯向人低头道歉。
对由比滨的印象开始有些不同。由一开始的满脑子只有玩乐和嗑药,上升到了有脑子的玩乐和嗑药了呢。
由比滨似乎吵累了,因而轻轻叹一口气。
“那个……我听平冢老师说,这里可以帮学生实现愿望。”果然是三十岁。
不过你不提醒我还以为这里是整天看书混时间的社团。
雪之下直接回答由比滨的问题。
“有点不同。侍奉社只是提供帮助,至于愿望能不能实现,得看你自己。”
这句话像是无情地拒绝对方的求助。
“哪里不同?”
由比滨惊讶地问道。和华这时开口:
“差别在于是受人鱼还是授人以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
和华和雪之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由比滨,由比滨脸一下子红透:“我知道我语文不好,你们就直接说啦!”
“志工服务原本是要提供别人自助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给予结果。让对方能够自立,算是最接近的说法。”
兼顾“自立”与“合作”是这个社团的活动宗旨。三十岁也不断说着勤劳什么的,所以这应该是个为学生而努力的社团。
“听、听起来好了不起!”
由比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她那个样子,感觉以后会被骗进一些奇怪的宗教团体,有点教人担心。
不过雨藕无瓜。
不是有句话吗,虽然毫无科学根据,眼前倒是出现两例真实例证,一个正面一个反面。
不过雪之下也是够有压力的吧?头脑灵活又伶牙俐齿。
此刻,雪之下依旧冷笑着说:
“不用谢我,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不保证能实现你的愿望,但会尽量帮助你。”
真直接啊。
由比滨这时才发出“啊”的一声,想起原本的目的。
“那、那个………能不能………饼干………”
她说得吞吞吐吐,而且还看了看和华。和华翻了个白眼,大概明白了由比滨是什么意思。不过为什么他要配合?
“高坂同学。”
雪之下用下巴示意走廊的方向,那是要和华滚出去的意思。
不过,这样打暗号也不必要,温柔地对和华说出“你很碍眼,可以麻烦先离开吗?”和华也是会乖乖离开的。就是加上“如果你能就此不再回来,我会更高兴”和华也不会多说什么不是吗?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了。
不过叫公司里的人给纱雾送外卖她们送了吗?毕竟自己和桐乃都因为社团活动所以留下来了。
“………我去买罐咖啡。”
和华打了个哈欠,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向活动室的大门。当和华要打开门时,雪之下似乎想到什么,在和华背后说道:
“我要草莓优格。”
能在暗示被人滚出去还可以恣意叫人跑腿的雪之下同学可真不简单。
…………
来回特别大楼三楼到一楼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若是我慢慢走过去再走回来,她们应该也谈完了。和华计算了一下,又分析了刚刚的局面。
不论如何,由比滨都是我们的第一位委托者。也就是说,我和雪之下的比赛正式开始。反正我根本没有胜算,也不想和那家伙玩。人际交往什么的只要想办法保证自己尽量少受伤害就好。
和华把硬币投入贩卖机,贩卖机嗡嗡作响,如同一座空中要塞。扶桑的贩卖机和大陆的也有许多不一样,有热饮的存在。买了杯热咖啡跟优格后,又投一枚百圆硬币。
三人当中只有两个人有饮料,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我也帮由比滨买一罐好了。和华取出咖啡,安慰自己这绝对不是心善。
只是不想显得小气而已。
…………
“太慢了。”
一开口就是抱怨,然后从和华手上抢过优格,插入吸管喝了起来。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和华手上还有两罐咖啡,而由比滨似乎发现那罐咖啡是为谁买的,有些吃惊的看向和华。
“给你。”
由比滨从形似小肩包的零钱袋里取出现金。
“不用。”他可是直播间的打赏都不屑去收的男人。和华没去接过那些零钱,而是开了咖啡坐会了位置上。
喝的时候下巴漏出来了一些,由比滨意外的发现和华的皮肤好好。
不对不对,一定是别的地方长满了痘痘,一定是这样!
“谢谢。”
由比滨小声道谢后,笑嘻嘻地双手握住咖啡,表情有些害臊。不过雪之下倒是没像由比滨那么礼貌。
该说“真不愧是那个女人”这样的话吗?
“你们谈完了吗?”
“嗯,多亏你不在,我们谈得很顺利,谢了。”
这是和华人生中听过最差劲的一句谢谢,没有之一。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要怎么做?”
“去家政教室,高坂同学也一起来。”
“家政教室?”和华皱眉,“去那里干嘛?”
家政教室和体育课、远足并列为三大创伤圣地,平常根本没人想主动踏进去。想到三五好友开心聊天时,以及一加入他们马上陷入沉默,那种感觉真不好受。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回家比较好。
“我………我要做饼干………”
“啥?饼干?”
和华嘴角一抽,想到了一堆“啊,试试我和饼干的味道怎么样”之类的台词。
“由比滨同学想自己做饼干送给某个人,但她没有自信,所以想请我们社团帮忙。”
雪之下开口。
“为什么这种事要摆摊我们………这种事不是应该拜托朋友吗?”。
“呜………那、那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嘛。要是被她们知道,一定会被当成笨蛋………这种事不适合找朋友啦………”
由比滨回答时,视线不断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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