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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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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一副铜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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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下了轿,行至通往小竹园的一条小巷中,巧儿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小姐,你的脂粉盒落在轿子上了!”

    “你怎么毛毛躁躁的,还不快去追?”

    “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巧儿说着便急急忙忙去追那轿子。

    肖语凤百无聊赖得在巷子口,手里还攥着给白鹤绣的小香囊,幻想着一会儿遇到白鹤,亲手将它交到白鹤的手上,以后只要白鹤看见这个香囊,就会想起自己……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在这里等你的情郎吗?”突然出现几个彪形大汉,向肖语凤步步逼近,还,口中淫笑不止。

    “你们大胆!光天化日,你们想干嘛?”肖语凤一边大声训斥一边不自主的往后退。

    “想干嘛?小娘子长得如此俊俏,你说我们想干嘛?”那几个大汉摩拳擦掌,已经开始伸出手来对肖语凤动手动脚。

    这巷子岁空无一人,但紧邻着外头的朱雀街,只要向外走一步大声呼叫,路人定会前来相助。肖语凤瞅准时机,正想往外逃跑,为首的大汉却从袖中亮出一把匕首,抵在肖语凤的腰间:“不许叫,不然,你的小命也难保了!”

    “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是龙凤酒楼的千金,你们想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多少,你们,你们别冲动……”肖语凤吓得冷汗直冒,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却发现荷包也在巧儿身上。

    “钱?呵呵,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你这细皮嫩肉的妞儿来的香啊,啊哈哈哈哈哈!”说着,他们便开始撕扯起肖语凤的衣服来,肖语凤无力抵挡,只得大声喊叫起来,却又被他们用手将嘴巴捂住。

    就在肖语凤绝望之时,巧儿匆忙赶回来,瞧见眼前这一幕,“啪”的一声,脂粉盒掉落在地上。

    “小姐!”巧儿奋力扑上去,用力想将那几个大汉拉开,却被他们易如反掌的推倒在地,巧儿不死心,直接对着大汉的胳膊狠狠的咬上去,被那大汉反手一刀,鲜血直流。

    那几个流氓见巧儿胸口鲜血直流,没想到自己真的行凶见了血,看了看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撒腿就跑。

    “别跑!”没想到又从巷子的另一头跑出一个人来,将这几个流氓拦住,“光天化日,你们竟然当街行凶!还不快认罪!”

    来人正是贺清。

    几人见去路被挡,又见来人身穿官服,心中暗叫不妙,只得与他硬碰硬闯出一条生路,几人很快便扭打起来,渐渐的引来行人注目。

    眼看他们就快被制伏,肖语凤尖叫一声:“巧儿!巧儿!”贺清转眼一看,巧儿右胸中刀,此刻已经血流成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肖语凤衣服被撕扯破烂,扑倒在巧儿身上哭天抢地。

    几人见贺清注意力分散,趁机分散逃脱,贺清刚想去追,肖语凤喊道:“别追了,快来救人啊!”贺清只好作罢。

    “快让开!”贺清一把抱起巧儿,“她都这样了,你在这儿哭哭啼啼,能救人吗?”

    “你要带她去哪儿?”肖语凤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想跟在贺清身后,却又顾及自己衣衫不整,走出去定叫满大街的人看笑话。

    贺清冷哼一声,这女人,还真是麻烦!随手扯下自己的披风,扔给肖语凤:“好好跟着!”说罢便疾步将巧儿送去了医馆。

    “还好,只是刺进了皮肉,并未伤及要害,好生休养便是。”大夫替巧儿包扎完后,巧儿也悠悠的醒过来,见了自家小姐坐在床头,还披着男人的披风,急切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巧儿,你醒了就好,我没事,是,是贺清救了我们,”肖语凤带着哭腔,后怕地拉着巧儿的手:“巧儿,你今天冒死救我,我定会向爹爹说明,叫他好好赏赐于你。”

    “小姐,你和老爷平日里待我那么好,我替你挡这一刀,那不是应该的吗?只是这几日怕是无力此后小姐了,小姐勿要怪罪才是。”

    “你是说,那匪人原本是想向我行凶?”肖语凤捂住心口,忍不住发抖起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大街上行凶,我定要报告官府,叫他们不得善终!”

    “喂!我可以走了吧?先说好啊,我可没银子付诊费!”

    对啊,这可有一个现成的衙门官差,还要报什么官呐!

    “贺大班头,你都亲自看到了那些地痞流浪,你可要为民除害啊!”

    贺清一脸匪夷所思:“喂,我可是救了你们呐,你们一句谢谢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还对我吆五喝六的,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肖语凤语塞:“你身为衙门的班头,本职就该打抱不平,捉拿真凶,拯救黎民,难不成你还要我磕头谢恩,给你送一面锦旗不成?”

    哼!真是刁民!也罢,今日算是救了一只不知回报,翻脸不认人的猫咪罢!

    “算了!本班头也不屑你的谢恩!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得罪了那帮地痞流氓的?”

    “笑话,我怎么可能与那种人有丝毫关系!”肖语凤生气道:“今日巧儿喊我去竹园赏菊,快到时,巧儿把胭脂盒落在车上了,便回去取,我在原地等待,他们上来便……”

    “这么说,他们是无意间碰到了你,然后才欺负你的?”

    “当然是啦!不然还能有什么?”

    “巧儿,你说呢?”贺清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巧儿。

    巧儿突然恍了下神,结结巴巴答道:“啊,是啊,我家小姐只是好端端的在巷子口站着,那帮人便上来滋事寻衅,贺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你是说,你家小姐,好端端的站在巷子口站着,什么也没做,就有一群流氓冲上来,是吗?”

    “嗯,是的,只是,小姐,”巧儿忧心忡忡道:“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毕竟那群人对你欲行不轨,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肖语凤听了巧儿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好吧,那就只好让我爹偷偷的找到他们,给他们一点教训!”

    “好了,我知道了,”贺清站起身来告辞:“肖大小姐,既然你都说这事算了,那我就不管咯,告辞!”

    “对了,这香囊是你的?”贺清拎着一个小香囊,“还是说,你要送给你的情郎的?”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绣样:“天呐!这绣功,简直是超凡脱俗,惊为天人呐!”

    “你!”肖语凤追上来,一把抢走香囊:“要你管!绣的再烂,也不是给你的!”

    “切!”贺清摆摆手:“稀罕!后会无期!”

    巧儿看着贺清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

    “阿颜,你回来了!”白鹤站在院子里,带着些许藏不住的笑意。天色已晚,凉凉的夜风吹着白鹤的长发,显得他的笑意更加温暖,叫人挪不开眼。

    “咳,有事吗?”经历了上次的“屁股”时间,阿颜见到白鹤时,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屁股,本来不疼的,这会儿就突然有些疼起来。

    “那个,你昨日受了伤,今日便去酒楼,这会儿伤口可曾开裂?”白鹤见她少有的脸红,自己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全然忘了自己是要做什么了。

    哎!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啦!我的伤口……已经好了!”阿颜只想着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还,还好,就是一些书写事务,只是,这宫中人际复杂,盘根错节,无论如何,小心行事就行。”白鹤苦笑道,事实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自己祖上无庇佑,身为普通老百姓,进入这皇宫大院,想要立足,并非易事!

    “哦~”阿颜提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那,那你在这儿,等什么呢?”

    肯定是等我的!阿颜心中欢呼。

    “我见天色已晚,你……你和贺清都还没回来,我便在此等候,顺便……吹吹风!”

    这家里除了你,我还能等谁呢?只怕你当了那龙凤酒楼的老板,就快把我这座小庙抛到脑后了吧!

    “这样啊!那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阿颜干巴巴的笑着,“那,回去吧!这里风大,你明日不是还得进宫上班嘛!”

    贺清又不住这里,你等他做什么?撒谎都撒不圆,这么实诚,在宫里头可怎么混!

    “无碍,明日百食宴,宫里休假半日。那个,阿颜,龙凤酒楼也设了摊位吗?”白鹤将手背过去,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开口。

    想来也是奇怪,自己先前明明送了好些礼物给阿颜,都不像这次这般扭捏,明明话到嘴边,却又怕阿颜生生的拒绝。

    虽说在得知自己可能卷入一场身世纠纷之中时,也曾想过此事绝不能将阿颜牵扯其中,甚至想将她赶出自己酒馆,从此再无瓜葛。但昨日白鹤抱着浑身鲜血的阿颜却束手无策时,见到宫中的人轻而易举就能翻手覆时,眼睁睁看着阿颜被诬陷,被杖刑,被那粗俗不堪的兵卒拳打脚踢时,白鹤心中渐渐明白,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阿颜,就像自己当年没有能力保护妹妹一样,弱者,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何谈庇佑他人?

    阿颜见他眼神飘渺,似有心事,便质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白鹤说着,脚步下意识的向后挪了一步,突然“咚”的一声,一个木盒子掉落在地上,盒子被震开,露出里面的几个指环来。

    为何我今日如此的狼狈,以前不是很坦然的吗?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古怪,神神秘秘的,搞得我也紧张起来!

    阿颜一步步向白鹤走去,眼神紧紧盯着他脚后的木盒子,白鹤吞着口水,被阿颜步步紧逼着后退,眼见就要踩到那个木盒子。

    “小心!”阿颜赶紧伸出手拉白鹤,可为时已晚,白鹤一脚踩着木盒子,另一只不受力向后连退两步,却踩了个空台阶,整个人向后倒去。

    糟了!今日在阿颜面前真是丢脸至极!早知如此,我为何不直接把礼物给她呢?

    哎,这个傻子,怎么当了一天的官儿,就变得如此愚钝,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啊啊啊,糟了我也要摔下去了喂!

    “千诸!”阿颜的手刚刚拉到白鹤的胳膊,却被人整个人连带着滚落到台阶下面,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又重重的被花坛的石栏拦下,这才停住。

    “啊~我的屁股~”阿颜双手捂着屁股,忍不住哀嚎起来,全然不知自己整个人正躺在白鹤身上,脸则紧紧贴着他的腹部。

    白鹤被那石栏撞的吃痛,刚刚反应过来,只觉得肚脐上有个温温的小脑袋压着,“阿颜,你,你没事吧?”

    就算你没事,我也要有事了,这,简直有辱斯文!

    “我能没事吗?我的屁股还没结痂,这一摔!怕是又变成八瓣儿了!”阿颜痛的龇牙咧嘴,但下一秒又笑嘻嘻的伸出手到白鹤眼前:“千诸,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啊!”

    “啊,是,是我见阿颜整日在厨房劳作,手上关节处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生了死皮厚肉,因此,便去买了一副指环来,只是铜质的,阿颜莫要嫌弃才是!”

    哎哟,买了一副指环?那为何我戴着个个都是大小正合适呢?

    “不嫌弃不嫌弃,你看,我戴着正好!对了,你去哪家店买的啊?明儿我再去买几副给店里的女厨子!”

    白鹤语塞,这分明是我找了铁匠铺的人,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哪儿是说买就能买到的!

    “你不记得了?”阿颜有些失望:“那算了,我就先将这幅给他们,明日我自己再去买一副,你来报销,如何?”

    我送与你的东西,你就这样轻易的送与他人?

    “既然送与你了,如何处置便是阿颜的权力,只是这是我找阿大铁匠铺子打的,你去定的话,得要上四五日才行。”白鹤嗡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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