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粒默默退到厨房给他们泡茶。
“小九，你先别忙，我有话和你说。”阎和伟再次招呼她。
九粒作为晚辈，只能点头，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阎钦川拉了她一把，“我西服少了个扣子，你帮我找找是不是在你房间。”
说着就拉着她上楼了。
“你疯了吧，怎么会在我房间。”走到房间门口，九粒不顾他“长辈”的身份直接甩开他的手。
“去帮我煮个咖啡吧。”
“我不！”
“不去的话，我就当着大哥的面亲你。”
“你个混蛋！”九粒气的脖子都红了。
“混蛋喜欢你。”
“呸！你喜欢折腾我而已。”
“嗯，喜欢在床上折腾你。”二爷从善如流。
虽然这妮子态度不好，但是现在已经愿意和他说话了，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九粒虽然很不想听他的指挥，但是面对“在你养父面前亲你”这件事，就是还是妥协了。
阎钦川不要脸，她要。
就这样，九粒煮了咖啡，又做了晚饭，一直忙到晚饭之后。
要不是家里有洗碗机，九粒觉得阎钦川这个压榨狂魔肯定还要叫她洗碗的。
算了……相比于和阎和伟尬聊，她还是选择做家务吧。
一个如同陌生人但是又和蔼可亲的父亲……就很尴尬了。
晚饭之后，阎和伟被医生要求去休息，九粒收拾好了左上的果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打算上楼休息，她想等到阎宅都安静下来，就自己离开。
原本这里，也不属于她。
可是阎宅就是不肯安静下来，因为某个男人居然下来翻冰箱。
“晚上故意气我是不是，全做的我不爱吃的。”二爷微微拧眉，但是又无可奈何。
只能自己出来找点能吃的东西。
“冰箱只有那些食材。”九粒小声回答，心里有点烦糟糟的。
总觉得听到他的声音，就高兴不起来。
“是要给我做碗面，还是自己上楼去睡觉？”
“去睡。”九粒想也不想，直接选了后者。
看着丫头上楼，二爷关上冰箱的门，坐在客厅里，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烟灰缸，点燃了一支烟。
今天晚上虽然很多菜都是他不喜欢吃的，但是那也全是她亲手做的，他怎么可能不吃。
这会下来也不是为了煮面，只是想叫她早点睡觉罢了。
二爷在心里默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两人的这种别扭的关系，要到几时才能结束。
但是相比于失去她，他宁愿她这么每天对他冷脸冷心。
哎。
九粒回到楼上，看了看四周的墙面和桌上阎钦川送的首饰，然后抽出自己的大号爱马仕铂金包，往里装自己的日常用品。
从美瞳，到假睫毛，再从内衣裤到连衣裙，大概装了两三套之后，饶是铂金包的容量，也鼓了起来。
“差不多了吧。”九粒自言自语，准备关灯。
等到阎宅没动静了，她就摸黑离开。
就是手机关灯的“滴”一声，似乎是告知了外面的人，她还没睡觉。
“扣扣扣。”三声轻声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九粒几乎是瞬间就知道门外的不是阎钦川，因为他敲门不是这个声调。
于是踩着拖鞋去开门。
“爸。”九粒惊讶了一瞬，“医生不是叫您早点休息吗？”
“我来谢谢你，今晚的晚饭做的很好吃，钦川似乎也把你照顾的很好……”
虽然九粒也从阎和伟的眼里看到一些生疏，但是阎和伟好歹是做过阎家掌权人的存在，所以面对九粒这种半个陌生人的时候，该有的热络和客套一样也没少。
但是九粒有些懵，您要是上来感谢晚饭的话，也不用不着这么晚吧，什么话明天说吧也不迟啊。
“爸，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九粒明显看到了阎和伟脸上的疲惫和病态，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撑着回来道谢。
晚饭前，阎钦川已经去厨房和她说过了，阎和伟的主治医师说，他最多还有一周的寿命，这一次回来应该是道别的，所以不要打扰他休息。
九粒此时此刻想到二爷的叮嘱，觉得自己有点负罪感了。
“不，小九，我有话和你说。”阎和伟面容枯槁，但是神情严肃。
“什么？”
“首先，我要和你郑重的道歉。”说着，阎和伟很是认真的给九粒鞠了一个长长的躬。
……
聊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该看的东西，九粒也在自己的邮箱里找到了，该说的话阎和伟也全部和盘突出了。
“我先走了，医生说我这条命也该走到尽头了，我想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阎和伟说完，打开门往外走去。
九粒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人还是傻的。
原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么阎钦川……
“咚哐！！”九粒还没来得及深想，外面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随后又是小声的呻吟。
九粒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快的开门出去。
一声“爸”卡在喉咙里，就是喊不出去。
“爸！”阎敏浩穿着睡衣从侧面跑出来，一把将站在楼梯口的九粒推开，乱滚带爬的往楼下跑去。
阎和伟摔下了楼梯，额头上往外冒着血，正奄奄一息的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一阵一阵的呻吟。
这是九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一个癌症晚期的男人的哀痛。
“怎么回事。”楼上的阎钦川也被吵醒了，下来单手将被推到在地毯上的九粒抱起来，随即打开了保安系统。
很快，在阎钦川的紧急安排下，阎宅的保全井然有序的将人送到阎家的地下医务室里。
医生很快赶到。
“敏浩，去守着你爸。”二爷安排完泪流满面的阎敏浩之后，转头看着半靠在自己怀里，似乎站不稳的九粒，“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二爷说着就要弯腰给她检查一下。
“没，我没事，我只是……我只是……”九粒突然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刚刚那几分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她看了当年肇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也看到了阎和伟摔下楼梯的模样，还看到了阎敏浩推开他然后声嘶力竭的喊“爸爸”。
这一切像是电影倍速一般，在她脑子里循环的播放，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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