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军训头几天属于适应期加疲劳期。
具体表现是:腿抽筋,腰酸背痛,回宿舍倒头就睡。
以上特点何念一应俱全,主要是因为她高考后太过于放松,都没有出去玩,同学聚会什么的一律拒绝,整天宅在家里打游戏追剧,过着表面上是公主般舒适实际却懒得连门都不愿意踏出去的生活。
她来报道那天,何父高兴的差点老泪纵横。
要是知道大学军训这么辛苦,还会这么意外的和他重逢,何念偷偷瞥了眼站在前方的某人,在心里暗暗叫苦,她一定会在暑假出去爬爬山什么的。
“我要听到的是整齐的声音,你们是一个集体,要配合懂吗?”时年不苟言笑的脸庞上透着一丝不悦,声音也很强硬,“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面对,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着不满,确实,我比较严厉,但是我第一天就说过了,我不会故意为难你们的,但是你们呢?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努力了吗?”
听到时年连珠炮似的质问,大家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天气有些阴沉,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雨,这会儿天空完全被乌盖住了,一丝风也没有,闷热闷热的天气让人心情格外不爽起来。
时年有些烦闷的看了看天,背过身子不愿意看一众低着头的学生。
十七连的同学们,“”
杨浩看到时年阴沉着一张脸也知道他真的是生气了。
今天站军姿时有将近十五人乘机休息,而且其他人不是在队伍里乱动就是东张西望,指导员把时年喊过去训了一顿。
没想到接下来的训练中,简简单单的齐步走,他们也走的像一盘散沙一样,这才让时年没压住心里的怒火。
时年平时平易近人,但是一生气,杨浩也不敢过去劝。
“十七连的这帮小子不好带啊。”连承川坐到杨浩的身边,“也难怪时年生气,要不你过去劝劝?”
杨浩一脸嫌弃的看着连承川,“你咋不去,你不知道时年这个n(男)人很可怕么?”
“(那)你这个n(男)人怎么这么好呢?”连承川学着杨浩的语气,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杨浩鼓着圆圆的脸瞪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
不远处,时年背对着十七连的学生站着,背脊笔直,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别处,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绪,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一动也不动。
气氛有些诡异。
谁也没有说话,大家却都老老实实的站着,如果是往常,大家早都哭天喊地的在地上坐着了。可是现在,第一次看到时教官发脾气的他们,竟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真的就这么放弃他们了。
军训这三天来,时年大多数时间都是笑着的,偶尔严肃起来也是对他们网开一面,今天的确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许久,时年终于转过身,“你们也休息吧,一会儿我们重新练,或者是你们可以申请换教官。”他的语气极淡,带着一丝失望以及挫败。
说完,他就去杨浩他们身边坐着了,再也没有看身后的人一眼。
可是,没有人动,即使大家都很疲惫,何况有一操场的学生都朝着这边看来,可是与这些相比较,他们更怕那个身材高大、英俊帅气笑起来痞里痞气的教官就这么离开。
“要喝水吗?”连承川敛了笑容,拿起一瓶水问时年。
时年眉心微蹙,只轻轻摇了摇头。
杨浩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时年有些疲惫的开口,“我只是失望。”
“呶”连承川朝着十七连那边扬了扬头,“他们知道错了,你看。”
时年转头看过去。
他们竟然没有休息?
队伍里有人下令,“稍息”然后,所有人都知道认认真真的练习,一遍遍的,没有丝毫懈怠。
十几分钟后。
时年突然站起来,慢慢走近队伍,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下。
目光扫过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何念的身上,看到她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想到中午她说那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失落的样子,脚步一顿,下意识躲开了她的视线。
他静默半晌,“谢谢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所有人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渐渐的起了风,混合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每一个人的脸颊,一时间,心竟然敞亮起来,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考验般让人欣喜。
这天之后,时年和十七连的同学关系又拉近了,还在军训第五天举行的一个小小的演习中获得了第一名。
他们极力要求时教官在今天的晚训时间表演节目。
时年一口应了下来,并且拉着杨浩和连承川一起来表演。
杨浩,“”
这个n(男)人为了耍帅非要拉上自己真的好吗?!
连承川,“”
瞧你那嘚瑟样,不就赢了场比赛吗,老子下次一定赢回来!
这天晚训时,十五、十六、十七连的同学围成一个圆圈准备比赛唱歌。
第一轮比赛,三位教官各自带队唱了一首军歌。
第二轮比赛,游戏规则是:第一个喊1第二个人喊2以此类推,但3及3的倍数是要跳过,输了的人必须唱一首情歌。
本来很简单的游戏甚至有些幼稚,但是大家依旧玩的乐此不彼,最最重要的是时教官竟然出错了。
杨浩咧着嘴露出一嘴,“”
他还真的没有听过时年唱军歌以外的歌。
连承川直接叫起来,“哎呀,时教官,要唱歌呀”
其他人也兴奋的直叫。
“时教官,你要唱什么呀?”有女生一脸期待的问。
在众人的“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时年快速的闭了下眼睛,仿佛是为了将某种不明的忧伤与不堪遮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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