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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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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大人私会邓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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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淮王晨王,小人今儿奉旨去宸经翻阅藏寺全部僧人的簿籍,发现半年前寺内有一位和尚被凶杀用泥浆堵塞住嘴鼻而闭气而亡,今日遇害是溺水而亡,前日死者被短箭而杀,恰巧这三人的生辰八字分别是沙中土、泉中水、剑锋金。”

    海秋愤慨地拍着大腿道:“这挨千刀的看来还要再杀个火命和木命的和尚。”

    “阿弥陀佛,本寺不幸,佛门不幸。”方丈说完拨起念珠,致戒师也跟着合十默念佛经。

    “本官仍有疑窦未解,还望先生点拨。虽说这五行往大处看仅有金木水火土五样,可方才先生却是以壁上土、泉中水、剑锋金来讲解,而这每一行往细的讲各自又分六类,请先生明示这火是哪类火,木是哪类木呢?若能框定出来便是助力本官护了人安危。”

    海穆没有说话,认真地翻着手里的籍册,耳朵却一声不落地将在场之人的言语听了清听了全,杜同舟话刚此,白唯一就开了口道:“本官不才,恰巧略懂五行之术,这五行其实讲究的就是相生相克说,

    ——正是‘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及‘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道理虽是如此如此‘简单’,可众生千化想要顺应而为自然要演变出万种道理去适应,就拿沙中土、泉中水、剑锋金来讲,剑锋金与沙中土相生同泉中水相克,一生一克,泉中水与霹雳火及天上火相克,同大林木及松柏木相生,沙中土与天上火、桑拓木、山头火相生,与大海水相克,而天上火与大林木相克。

    ——如此推演正好能解释杜大人方才的疑惑,火是天上火,木是大林木。”

    这话一完,众人脸色又惊又喜,海穆也不再扮沉默,夸赞道:“白崇席有你这样的孙儿,堪比今上表彰给他的那块‘第一世卿’匾,”此话说完才首次将视线看向垂着头的邓双,道:“子jia,你来说说看。”

    乍然被人称呼表字,邓双吃了一惊又反应回来,答:“回主子的话,方才小人提及沙中土、泉中水、剑锋金皆是由于簿籍当中批注了这点,小人其实并不懂五行命理,不过白大人却对此理清了关键线索。”

    白唯一接过话,道:“王爷是否将这三人簿籍给下官看看。”

    海穆朝方兴艾眼神示意着,方兴艾便从簿籍中抽出三本递给白唯一,果然册子里仅对僧人出生的年份做了批注,这样看来要找到天上火和大林木也有三五十人,便掐起了手指推演起三人年月日时具体的八字信息,随后禀报道:“王爷,下官看了这三人的生辰,皆是时柱属火,佛灯火。”

    “老衲向王爷举荐一人——本寺原知藏智空,掌管宸经三十余年,对大小籍册、佛经、拳谱、文献等有过目不忘之本事。”

    “甚好,同舟就由你去请智空师出山,”海穆又吩咐着:“另外,一旦找到人后要暗自保护起来,本王不想再看见惨案发生。”

    “下官领旨。”

    几句话交待完后,众人见海穆离去,也各自散开,白唯一故意放慢步子凑近邓双,低声耳语道:“邓先生可否领衡熙去觅点儿食?好饿好饿,肚子都唱空城计了。”

    “大人怎么称小人‘先生’哩?太折寿了,大人还是正经叫小人!”邓双愣了下,连忙打住,继续道,“这寺里有个一丁小师傅与小人较为相熟,小人这就带大人去吃斋食。”

    “我也还没吃饭。”邓双又弱弱地嘀咕了一句,白唯一笑而不语,默默跟在后面。

    邓白二人在私开的小灶吃完饭后,白唯一主动邀请:“虽说惨案连连发生,可这藏寺毕竟是前朝小木作大师顾郦之精心规划——楼殿宇,错落有致,规制宏伟,大双又比衡熙早到几日,不知能否趁今此夜色带衡熙游寺?”

    “大人舟车劳顿,依小人拙见,不如倒床好生休憩。”邓双毫无游玩兴致随意打发着,因而丝毫未察觉白唯一对自己称号变了。

    “好罢,衡熙原以为大双必定对‘泉中水’的凶发现场感兴趣哩?看样子只我一人去勘探了。”说完斜视了邓双一眼,大步佯装朝前迈去。

    “大人留步,我这猪脑子,竟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说着邓双便狠狠拍了下头。

    白唯一咧嘴笑着,待邓双赶上来又恢复表情,道:“衡熙吃了二十一年的粮,今儿还是头一回知道猪脑子是骂人的,不知那些养猪的、杀猪的听见了作何感想?”

    “大人您误会了,吴厨役长曾说过猪身上全是宝,不光猪肉好吃,猪肠、猪肝、猪尾、猪头、猪脑皆各有名菜传天下,就连猪粪都能养庄稼。”

    “吴厨役长?”

    “肴锦楼里红烧肉做的最香黛的大师傅——吴槐。”

    谈话间二人就到了一处几近荒废的池塘,因地处较偏又无专人照顾,加之连月的雨季竟积了半人深的水,只是全无活水,一旦夏季到来连日暴晒水量又会骤减甚至全部蒸发。

    “这寺内池子大小数十处,为何大人认定这个乃杀人现场呢?”

    “方才尸检时死者指缝、口鼻中除了泥沙还有青藓。”

    “可长青藓的池子也近四五处?”

    “养了乌龟的池子只有这一处,”白唯一拧着灯笼左右打探着,随即找到一处草丛蹲了下来,招呼着邓双过来,“你看这草被压得都两个时辰了还没爬起来,不过明儿会零星撑起来一些。”

    邓双脑子突然就转了起来,双眼发光鼓掌道:“原来大人早就成竹在胸,不光检到了详细的死亡时辰,而且还从尸身上散发出到龟腥味毫无费劲就找到了现场,佩服佩服,难怪方才吃饭之时大人要追着一丁问东问西哩。”

    “谁让衡熙只有这一处吃饭的手艺,比不上某人艺多厨好,怎样都能有口饭吃。”

    “大人您又取笑小人,若不是遇到难处,谁甘愿提心吊胆做人家的奴才。”话至此又想起海穆朝自己发的那通火,觉得冤又觉得该,神色又变得恹恹。

    “这天下呐,做主子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这做奴才的便安慰自个儿‘只要月钱不拖不欠又不掉脑袋,主子骂的有理的就听了改了,纯粹瞎骂的就洗洗睡明早翻身起来咱又是一条好汉’,你说是不是?”白唯一说完挤挤眉又拿肩轻轻撞着邓双。

    邓双点点头:“大人活得通透。”

    观察到邓双眉间愁色散去七八分,白唯一方松了口气闲聊起近几日京城里外发生的一些事情,二人边走边聊就似旧友重逢那般,邓双竟是将封通县治发生的趣事全都倒了出来,后来二人见天色尚早索性便找了处台阶坐下来聊着天。

    不知不觉中夜渐深,天空也飘起了细雨,二人才意犹未尽相互辞别,邓双回到后院怕搅到旁人便蹑手蹑脚草草收拾一番就吹灯躺下了,完全没察觉四合院西厢房那边跟着他这屋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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