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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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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禅房惊现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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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双边走边细想,决定先去功德堂四周找找。

    与观音殿处热闹相比,功德堂这里显得分外冷清,或许是因为有一丈多的青砖瓦墙阻挡,曲径通幽,鲜有外人熟知。

    邓双先是推开门,边走边轻声叫着:“一丁小师傅,一丁小师傅”

    “这里真的无人呐,我去别处寻寻。”邓双心想着,绕殿一圈正打算抬腿跨出,发现门槛处有零星血迹,脚步并视线随着痕迹移动,发现殿内左右彩塑的挖耳罗汉身后露出一角僧衣。

    邓双大叫“不好”,连忙跳上去把藏在泥塑后的人拖拽了出来,此人正是一定小和尚。后脑勺确有一处伤口,不过血已凝上,人还是昏迷中,邓双赶紧掐其人中,转而又拍拍其脸,不一会儿人终于半清半醒了。

    邓双焦急地问:“小师傅你脑袋是否很疼?”

    一丁小和尚抬起手放到后脑勺,嗤了一声,又问:“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邓施主,我怎会在此?”

    邓双解释道:“小师傅你好像是被人敲破了脑袋,然后又被故意藏在了罗汉后。你可知是谁干的?”

    一丁神色茫然:“方才王爷那场祈福会完毕后,三知客安能师派我去山门请香处助一慧师兄给香客发香烛,我便去寮舍换了套海清,不想走到碑林处就被击倒了。”

    邓双仔细回忆似乎法会并未出大事,便也不再纠结此事,搀扶一丁慢慢往功德堂外走,叫住了一个小沙弥请他给一闲小和尚带话,“烦请这位小师傅去禅房给一闲小师傅讲一丁脑袋受了伤,要先去医治,若有其他急事或要请其他师傅了。”

    邓双将一丁送去医治后,便回到后院,将这事粗略地跟方兴艾提了下。

    随后,二人便随着海穆去东厢别院看望大王爷,并在那里用了午膳。海穆今日午后没处理朝务,倒是见海秧精神大好,陪着自家大哥下棋聊天。

    海穆惬意地放下一枚黑子,道:“大哥你这样让棋可是太过明显。”

    海秧慈祥地看着海穆,道:“是大哥的棋艺不精,我听夜棠讲你特意替我做了祈福,二弟有心了。”

    “给自己兄长祈点福,本就是做弟弟理所应当的。”海穆不以为意

    海秧笑,对着屋内唯一面生的邓双道:“你家淮王爷小的时候,性格刚烈,不信神佛,除了拜祖宗跪父皇母后,谁也不拜。”

    海穆又放下一枚黑子,转头问邓双:“你可知为何?”

    邓双细思片刻,话竟很正经道:“回王爷,小人从未出现在您小时候日常生活里,自然不知也不敢胡言乱语。只是,小人的阿爹曾说过‘若非困厄,不信神佛’,人有了执念有了愿望,才希冀这份执念愿望,除了自己还有他人也同样重视之。”

    海秧被激起兴趣,追问道:“这后半段话如何理解?”

    邓双回:“小人娘亲去世很早,阿爹每天都很想她,却又不能每天都能梦见她,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阿爹,阿爹他最想的就是等自己往生后与娘亲团圆,所以阿爹想让菩萨听见,这样他的愿望就不再只他一个才知。”

    又想起阿爹,邓双很伤心,微微地低语句:“阿爹我也好想你,也想菩萨听见我想你了。”

    屋内其余三人都被眼前人的话语、神色感染了,各自都沉浸在哀伤里,无人再语,海穆似见不惯这种场景,提高音量道:“若是一个人全将念想都寄与佛神,甚是荒谬。”

    邓双率先回过神,意识自己惹祸了,连忙跪下,道:“王爷息怒,原谅小人的胡言乱语。”

    海秧笑眯眯地解围着:“本王倒是不认为小邓双话里有错,只是二弟呐,二弟你是还未遇到,遇到了才会觉知‘方知有’,不过为兄不希望你遇到,因为那样滋味叫人甚为绝望。”

    叫夜棠扶起邓双,自己下了软塌,低声在邓双耳边说道:“你家王爷是纸老虎,以后我给你撑腰。”

    邓双看着海秧,眨了眨眼,也低语道:“小人会尽量小心,不惹淮王生气。”

    海穆见两人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着,吃了一枚白棋,道:“这白棋形势越来越险,大哥你还不认真?”

    话这么一说,在场之人皆明白,淮王爷这一风波就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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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会在申时便结束,香客游人渐去,藏寺又恢复清净。戌时,众僧伽前往禅堂四合院坐禅,院内有池一许,中有五色鱼百玉尾,旁边栽有五棵粗壮的菩提树,两侧甬道通往禅房,大小禅舍共十二间,可容纳两百余僧伽。

    西禅堂中央有一佛龛,供奉着禅堂初祖菩提达摩,僧伽按其帖单标名的椿凳,逐次坐定,共容纳二十一位僧伽,除去门口那里有三扇小窗,其余四周都是墙。

    最后入座和尚将禅堂双扇门上木牌翻到“止静”一面后放下布幕,来到就近的椿凳上盘腿坐好。僧众入定,悄然肃静,吸气吐气声皆似游丝,几不可闻。

    约莫大香燃完半柱时,突然禅堂内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叫声,待众僧睁开眼睛齐臻臻朝声源处看去,还未锁定是哪个发出声响时,就看见有人从椿凳上栽了下去,“砰”地砸响了地板。

    邻座的和尚连忙跳下椿凳去摇趴在地上的人,叫道:“安真师兄,你怎么了?”

    等把人拉扯起来,一看见脸,这和尚也跟着大叫起来:“死人啦,安真师兄死了。”

    这一声把禅堂里全部僧伽都叫得下了椿凳,维那致戒师连忙迈着步子来到尸体旁,满脸鲜血,已看不见五官,而安真的眉心直溜溜地插着一根两寸长的箭头。

    谋杀,竟有人敢明目张胆在禅堂谋杀一位坐禅的和尚。

    致戒师镇静下来后吩咐道:“福宽你立即去禀报方丈大和尚,修宏你派人去衙门报官并不许任何人出山门,果泉你守在这里不要触碰任何东西,其他人有序退出禅堂。”

    福宽去衣钵寮找方丈智宏时,被告知方丈正在福王的居处,于是急匆匆跑去。

    此时,方丈与海秧正谈论佛经,海穆显得兴致不大,在一旁品茗,瞧了眼身边的邓双,心想“这小子看样子还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侍卫进来通告门外福宽师有急事要知会方丈。

    通常方丈若在会客,寺里事情都交由衣钵寮的衣钵僧代方丈处理,若是急事要事便交给监院。可现下,福宽竟亲自来请,智宏便心知寺里出大事了,于是起身请辞。

    待智宏离去后,海穆朝方兴艾示意跟着去看看。不一会儿,方兴艾将禅房死人的消息带了回来,邓双联想到白日里一丁遇袭的事,便对海穆说了出来,道:“王爷,小人是否可以去禅堂勘查一番?”

    海穆道:“本王同你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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