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最可怜的
施绵意转过头,朝那婆子笑了笑,起身正要随着去,便见那婆子傻愣愣地看着她:
“这位嬷嬷可是还有事?”
只见那婆子猛地一激灵,歉意地看向施绵意道:
“姐儿你长的真真的好看,让老奴看的都糊涂了,就就就像是当年的。”
老婆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闭上了嘴,朝施绵意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也赶快去吧,可千万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说着便走在了前面,带着施绵意去往老夫人的正寝。
施绵意等人穿过一细流小溪,越过一小方假山洞府,上刻万寿小府。虽是初春始,四处已然叶影婆娑,好不喜人,福寿院内花植甚少,多的都是绿色,唯一一颗盛放着合欢树,亭亭而立,更是窈窕多姿,煞有意境。
“绵绵来了,快快!扶我过去。”在内室椅子上的老夫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匆匆地让人搀扶着迎接。
施绵意见到急匆匆的老夫人,急忙上去扶着,欢喜地叫了一声:
“外祖母!”
老夫人听到这声呼唤后,微微僵硬了些,抚了抚自家外孙女的小手,走到黄花木的圆桌旁,示意她坐下,在近处也寻了个地方,这才开始细细地看向自家的小外孙女。
只见今日施绵意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外衫衣裙,内衬白色短衫,头挽垂鬂分肖髻,上扣孤零白玉簪
老夫人有些发愣的看着施绵意,昨日那厚厚的刘海已然没了踪迹,白皙的小脸水嫩如水,那身衣服虽是快没了颜色,依然挡不住对面女子带来的惊艳卓卓。像!真像!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吗!
老夫人眼睛泛起了红色,小心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在暗处擦了擦。然后笑着说道:
“瞧瞧外祖母的记性,怎的就忘了帮你做几套新衣裳呢!荣心,快把我房库中的布料拿来,让绵绵选选,还有我库中的”
老夫人急切地安排着,仿佛要补偿着什么,慈爱地抚了抚施绵意的发丝,忽然,瞅见了那只白玉兰花簪!有些颤抖地站了起来,小心地看了看,急切地问道:
“绵绵,这只簪子?”
施绵意有些疑惑地取下簪子,交到老太太的手上问道:
“外祖母识得吗?这是母亲病重时送与我的,说是她很重要的东西。”
只见施绵意恍惚地看着那簪子,细细地说道:
“当时母亲说,将它作为我及笄的礼物,怕事先将它弄坏了,便提前交于了我。只是没想到母亲病的如此重。”
“好孩子,别再伤心了。”老夫人眯着通红的眼睛,用帕子擦了擦外孙女脸上的泪珠子。
“这个啊是我送与你母亲的及笄礼物!当时你母亲可宝贵了。没想到啊,这辗转地传到了你的手里。”
说着将那簪子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别在施绵意的发间,打量了起来:
“真好看”
“好了!老太太,该用早膳了,你老人家不饿,也不怕小姐饿了!她现在可是还要长身体的。”
站在一旁的荣心擦了擦眼角,紧快制止着两人;再继续谈下去,伤心又伤身啊。
“是!是!怪我老婆子。绵绵啊,外祖母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就都做了一些。”
老夫人芝芝不倦地给施绵意夹菜
“这个莲子瘦肉汤啊~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你来尝尝。还有这个白玉糕,你母亲最爱当零嘴吃了。这个”
施绵意每每接过老夫人递来的吃食,都无条件地吃入腹中,直到真的吃不下去了,打了一个秀气的隔,可怜兮兮地看向老夫人。
众人:“”
老夫人这才扫了扫桌上的吃食,发现自家外孙女吃了不少东西。好像有点太多了。
然后不却定地问道:“绵绵可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就是肚子有些。”
施绵意还未说完,便听见老夫人急忙地朝外面喊道:
“荣心!快去叫张大夫来!”
施绵意被惊到了,急忙制止:“外祖母,我就是有些撑,一会你陪我在府中溜达会儿,便无事了。”
老夫人看了看自家外孙女,确定了真的没事,便妥协道:“好,那就不请了!让荣心给你备份泻食的茶来,你吃的这般多,等会要真的难受,一定要与外祖母说啊!以后也万万不能再这般委屈自己了!”
施绵意欢喜地点了点头,安抚好了老夫人。正要回屋,让外祖母休息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确定地问道:
“祖母,我是否要去拜见一下舅舅们?”
院子里一片沉静。
老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地抚了抚施绵意白皙的额头:
“绵绵以后就别唤他们作舅舅了”
又是一片寂静。
青悦紧张地看向施绵意,正要说话,便听到自家绵绵的声音传来:
“嗯”
只见施绵意露出了往日的笑脸,依旧弱弱地回答,只是在别人看来,只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正当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施绵意的时候,又一个问题带来了持久的沉默
“那那我可是还能唤你作外祖母?”
屋内伺候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老夫人的答案,只是这个问题好像停留了好久好久
施绵意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施绵意觉得有些难过,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
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倒是让施绵意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至于以后的称呼,施绵意现在也是迷糊着的,也应了老夫人的那句话,没想太多,当然她也不想想太多。
而没想太多的施绵意仍是有些伤心,至于怎样的难过法,施绵意也是迷糊的很。想来儿子还是在裕王府要好些。她重活了一次,活的到是有些失败。
而今日发生的事,都是她来之前从未想到的:不愿与她相认的舅舅们,无能为力的外祖母,还有。
倾一内。
穿着亵衣的女子无力地躺在雕刻精致的床尾,见门响起,便微微的抬了抬眼,看了过去:
“怎么样了?可是。”
“小姐!大喜啊,刚刚我去打探,听说这候府来了一位沾不到亲的外表亲,小姐说这人会是谁!”
“你说的可是真的?”
只见施含珠赤着脚跑到外室,紧紧地盯着绿蕊问道。
“小姐若是不信,就去外面瞧瞧呗。”
绿蕊边扶着施含珠,到了梳妆镜前,边笑着说道。
施含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不禁自言自语道:
“这施绵意又要耍什么花样。”
绿蕊同样看着镜子中的小姐,笑着说道:
“她还能干什么啊!到头来说,也就是一个愿打,一个必须得愿挨罢了!倒是小姐以后在侯府的日子,定是更顺畅了”
施含珠猛地一激灵,有些激动地说:
“如此一说来,施绵意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只是”
施绵意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要想办法让她一直挨这份打。”
施含珠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到一半便停了一下。理了理头发,看向镜子中的绿蕊,眉间止不住地欢喜,又说道:
“快给我梳妆吧,近日里诸多不顺心的事,我也当去外面散散心了。”
“是!小姐,今日就给你梳个飞仙髻如何?”
绿蕊拿着一只银色镶珠簪子问道。
施含珠随意地翻弄着桌面上快放不下的饰品,挑了几只:
“也可,将这支祖母送的镶宝凤蝶鎏金银簪用上。还有这对叠丝步摇,是大舅妈送的,这对蝶飞镶玉华盛也使上吧,这个可是二舅母专门定制送与我的还有三舅母送的几位舅舅给的。”
施含珠一一选着,绿蕊也笑着迎合着,慢慢地屋内终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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