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怎么了?”南玄衣衫不整的看着南赤旌,眼中有极深的倦色。
“驿馆今日进了贼人,本王担心跑到你这里了”,南赤旌死死盯着南玄,据他所知,这位南玄可是天佑人,虽然一直住在南牧但难免有别的心思。
“唔,那可要好好搜搜”,说着南玄整了整衣衫,做出一副请的手势,又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光,“今日没有去驿馆,不想晚上却见着了,王爷可以和在下就这月色共饮一杯啊?”
南赤旌冷冷的脸色缓缓勾出了一个笑,并未回话,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天佑人,但这人在南牧却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就连父王都曾亲子奖赏过,倒不是因为南玄这个人,而是因为南玄的父亲。
“瑾年,不得无礼”,南玄听到这声训斥也没什么大动作,仍旧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
见到来人,南赤旌才下了马,象征性的拱了拱手,“南先生”
这位南先生一身青色长袍,虽然已然三十多岁,但面上却无丝毫老态,行走之间皆是书生气度,而他也的确是这青城山的教书先生,据说这位南先生当年是因为自己逝去妻子极爱南牧风情,才带着孩子来了南牧定居,因为面相俊俏,这么些年一直没少被人牵红线,只是他却没有再续娶了,在这青城山声望极高。
“南林见过小王爷”,南先生拱手一礼,“小王爷还请到厅内用杯茶吧”
南赤旌还未张口拒绝,便见自己手下领兵一脸视死如归的来了,
“禀王爷,无异常!”
南赤旌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南玄一会,忽的道,“不知南玄这里可有好酒啊?”
南玄毫无异样,好似刚刚还在恼怒被人惊醒了美梦,但又因为有人陪着喝酒所以欣然接受,“酒自然是好酒,保证让小王爷尽兴而归!”
“既如此,瑾年,代我好好照顾我王爷”
“是!”
南玄的府邸并不大,虽然也是三进院落,但每个院落都不大,南玄直接带着南赤旌去了自己最常呆的竹台上,刚坐下,便有仆从送来了精美的下酒菜以及上好的清酒。
南玄兴致颇好,喝了两壶便有醉意,边胡走便吟诗,还问南赤旌好不好,南赤旌还未搭话,南玄便自己仰躺倒地,呼呼大睡而去。
南赤旌见南玄这般不设防的样子,略微安了心,吩咐仆人将他抬至屋子里,自己又在院内搜寻了一遍,就直接出了府邸,让手下之人继续去别处搜查。
南赤旌走了之后,无一仆人上前,一眨眼,在平台上躺着的人就没了身影。
密室里,璃诺手间已满是鲜血,手脚利落的从自己身上翻出了上好的伤药,还未撕开谢舒的衣衫,却见谢舒极其缓慢的伸手探进自己的衣兜里,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
“我这里有伤药”,璃诺快速的说道,伸手拨开了谢舒腰间的衣衫,还未触到便看到那颇有些渗人的口子,“得罪了!”
璃诺利落的将原本的破口撕成了更大的一圈,将一瓶上好的伤药倒至其上,先止住了血。其实他因为练武,自小便受过不少伤,比这更重他也受过不少,可不知为何璃诺这次却空前的紧张。
璃诺还待说什么,却见谢舒哆嗦着手在摸什么,璃诺终于察觉不对,再看谢舒脸色,她竟隐隐憋气,原本白皙的脸颊多了些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极为急促,他忽的意识到什么,这次再未顾男女大防,直接侧耳贴在谢舒的胸口,片刻后,璃诺震惊的脱口而出
“你有心悸!?”
意识到这一点,璃诺利落的伸手在谢舒腰间搜出了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谢舒,那药丸是特制的,入口即化,而谢舒也慢慢平稳下来。
待到谢舒呼吸绵长而安稳之后,璃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隐隐湿了一片。
“她如何了?”
南玄步履飘飘的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毫无一丝醉意。
璃诺听到动静,缓缓放下一直攥着的谢舒的手,颇为复杂的看了南玄一眼,沉声道,“多谢”
“不用客气,这个小丫头我看着总是似曾相识,就当我救了个故友吧”
说着南玄去看躺在窗边榻上的昏迷中的美人,“她怎么了?”
“应该是中了迷药”,
南玄挑挑眉,颇为赞同的点头,“那就不用请大夫了,那你们歇着吧,明日我让人给你们收拾客房,等她伤好了再走吧,”说着,南玄又顿了顿,“反正,你们这会也走不了”
第十日,密室天顶微微透出些暖光,均匀的洒在谢舒的脸上身上,仿佛一个跳跃的鸟儿,叽叽喳喳的要她醒来。
谢舒也应声微微动了动手指,而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珠晃了几晃才看向身侧,这里适合很空旷的地方,周围有些潮,而光却是从顶上泄下,谢舒有些不舒服,像坐起来却不想左手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湿,也有些暖。
“醒了?”璃诺熬了一宿,嗓子有些低哑,
“你——”,璃诺一双狭长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那原本潋滟的色彩变得沉默又集中,好似只有她的身形在他眼中才是彩色的,谢舒想说什么,但在这样近乎赤裸的注视下,居然一时词穷了。
“额——,我——”,谢舒眼神飘忽不定,想说些什么,可是偏偏这么多年读的书似乎一瞬间都在脑中被烧毁了,一句都想不起来。
“对!玉寒呢?”总算想起个还算有用的话题。
“救回来了”
“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她在——”
“阿舒”,璃诺张口打断了谢舒的语无伦次,那双眼睛太静了,静的仿佛里面含着万丈深渊,而谢舒就是那个吊在深渊口的猎物,这个时候,只要谁轻轻一碰,谢舒就会准确无误掉进深渊,再无出头之日,谢舒生平第一次,这么想逃。
“我会负责的”
负责?负责什么?
“你安心,我既然碰了你,便不会负了你”
碰、了、我、?碰、碰、碰哪了?谢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然是中衣,但照她之前的经验,她似乎并未被……
“你说什么呢?”谢舒决定还是要问个明白。
“我昨日,替你换了药”,璃诺淡淡道,而后缓缓起身,倒了杯茶。
“无碍!”谢舒勉强笑了一下,“只是腰间而已,无甚——”
“你就这般讨厌我?”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谢舒再次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干巴巴的道,“我没有——”
“既不讨厌,为何要编这样的谎话?”
“我——”,
“如若讨厌便直说,我当没发生过就是了!”
谢舒被打断了数次,终于忍不住这不尴不尬的怒气,“你为我上了药,我就要嫁与你吗?你这是什么道理!”
璃诺顿然转头看着谢舒忍痛发怒的模样,忽的冷静了下来,敏锐的察觉到谢舒话语里的漏洞,“你以为,我是因为碰了你的身子才要娶你的?”
谢舒气呼呼的没有回答,但脸上已然写满了,你就是这个意思!
璃诺极缓慢的绽出一个笑,眼角眉梢几乎都掩不住那溢于言表的笑意,璃诺正正神色,几步走到谢舒近前,单膝跪地与她平视。。
“阿舒,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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