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重那边因漫空风雪,也让白峤三人觅个间歇,白峤等见大势已去纵光而走,鳗鱼精化风逃了。
赢冲见黥茄、影瞳被金雕掠去,收了白虎驾赶来,金雕飞行神速,已去甚远,傅重驾流星急赶。
话说金雕双翅几个扑腾便几千里远,回头一看,赢冲等没了人影,心中洋洋自得,忽听后面有人叫道:“那恶雕快放人。”
金雕仙回看,身后傅重拿剑刺来,暗道:“好个傅重,来的真快。”只好双翅应敌,傅重手中剑奈何不了金雕双翅,一时便近不了雕身。
不一会,远处赢冲道:“三弟莫急,吾来也。”
金雕仙急了,将右爪上影瞳扔到右边海中,继续往北飞去,影瞳已晕晕乎乎,被扔下去直落海中,竟不见动静。
傅重叫道:“大哥,你下海救人,我去赶金雕救黥姑娘。”
那影瞳落水之处却是一巨大漩涡,眼看影瞳便被吞噬,赢冲不及细想直落海中救人,一入海里顿感不妙,漩涡之力太大,赢冲也把握不住使不出劲来,身体随之旋转,只能眼睁睁看着影瞳飘在前面。一会两人相继被卷入深海,大漩涡下竟有无数小漩涡,赢冲和影瞳被卷到不同小漩涡上,赢冲极力靠向影瞳,然快到跟前又被旋走,似乎永远有一个漩涡的间隔。赢冲心道:“影瞳不知水性,久了会伤性命。”然自身无能为力,心急如焚。
忽然见水中一物朝两人移来,近了一看,是条大鱼:似鲸大小,两边无鳃,似鲨体型,张口无齿,前鳍宽如船帆,两眼黑亮,通身银黑。大鱼开口道:“感谢两位前来,这千年我也呆腻了,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赢冲道:“敢问鱼仙前辈缘故。”
大鱼道:“我乃鲲鹏老祖,不是什么鱼仙,我与人打赌,沉此‘北冥漩涡神阵’中,若有人落下,我便可出阵;那人隐在南海缥缈峰‘南融万岩鬼阵’中,若有人入那阵中,他便可出阵,谁先出阵谁赢。看来我要赢了,大恩不言谢。”
赢冲喜道:“上仙可否带我俩出阵?”
“谁先落下我便带谁,我不吃了你已算你造化,还想要我带你出海,没空。”鲲鹏老祖说完游到影瞳身边,一口含了影瞳往上游去,他似不畏漩涡。
赢冲心道:“影瞳得救也好,自己再图他计。”小漩涡中心都有空间,可呼吸吐纳,那大鱼一会不见,赢冲想起水遁使来,也不凑效,想起那七曲黄河阵来,心道:“此阵看来不输那阵。”一时无计可施,只好任随漩涡流转,不觉渊思寂虑起来。
话说傅重赶金雕北来,见它落一山上,怪山:山腰细,上下宽。高高高,不可见。山腰下冰封雪覆,死气沉沉,煞白寒寒。山腰上松柏劲骨,葛岩藤垂。鹤鸾竞走,鹿猴散落。有世间无名草,有人界不识花。见孔雀起舞,见金鹏展翅。好一派生机盎然。
金雕见傅重追的紧,将黥茄按在石上道:“你再靠近,我啄她性命。”利嘴往石边一啄,石边便一个洞。
傅重大惊收道:“别人牵驴你拔橛子,何必呢?此事你与她各不相干,你放了黥姑娘,我定不为难你,大家和和气气。”
金雕忽望着远方瞳孔放光,神情肃目,山上飞禽走兽都息声凝气。傅重从金雕眼中见一巨鸟往山顶来,回头一望,那鸟双翅足有百丈,将天遮住半边,是只银灰巨鹏,嘴上有人,竟是影瞳。
巨鹏于山顶落下,高有三十丈,低头将影瞳放下,收了法身成一老翁,双眼如电,鹰钩鼻,灰袍银布靴。
金雕仙和山上鸟兽都来朝拜,齐呼:“恭迎老祖回山。”
独有傅重不拜,老翁道:“哪来的野小子如此无礼。”
金雕仙道:“老爷,这小子想夺我囊中之物,我抓来要献给祖爷的。”说完显了人形,将黥茄推向前。
傅重叫道:“敢问大仙称号,这金雕伙同他人抓我伙伴,还反咬一口,上仙口中之人也是我友,可是水里拾得。”
旁边雪鹰道:“此乃鲲鹏老祖,北冥两山之主。”
傅重道:“此山叫北冥两山。”
雪鹰道:“上面是‘上北冥山’,下面是‘下北冥山’。”
傅重揖道:“老祖上仙,晚辈傅重,两位姑娘是我好友,还请老祖容我带走。”
鲲鹏老祖笑道:“容我问问。”说完手在地上影瞳肚皮上一按,影瞳吐出几口海水,鲲鹏老祖对着影瞳吹了口气。
影瞳缓缓醒来,见眼前站位老人,旁边还有金雕仙,挣扎坐起道:“我这是在哪?”一眼看见傅重道:“傅大哥,我们如何到此?我记得被她扔海里了呀。”
傅重向前,金雕仙挡住道:“你别过来,听老爷吩咐。”
傅重只好停步两丈外。
鲲鹏老祖道:“你掉入海里,是我救了你。”
黥茄道:“上仙,赢大哥你可看到,我见他也入海了。”
鲲鹏老祖道:“你说的是落海那小子吧,他现困海中,出不来的。”
傅重道:“我大哥水性通天,上仙记错了吧?”
鲲鹏老祖笑道:“那漩涡下乃北冥漩涡神阵,不识阵的便是四海龙王也无法出来。”
黥茄和影瞳齐道:“还请老祖救救赢大哥。”
鲲鹏老祖道:“我为何要救他,莫名其妙的。”
傅重道:“黥姑娘、影瞳,我们自谋他计吧,如今事也明了,上仙可容她俩方便?”
鲲鹏老祖道:“你个娃娃,见我不拜,还想随便到我山上带人,你有甚神通?识相的赶紧离开,免得等会灰头灰脸不好见人。”
傅重道:“她们一位是我大哥红颜,一位是纯阳真人所托,我不带回,实在无法交代。”
鲲鹏老祖道:“我才不管甚么红颜纯阳,看样子你是一根筋了。”说完走向前,左手化成翅膀丈长,朝傅重一扇,傅重似断线风筝飘的无影无踪。
影瞳和黥茄舌挢不下,山上鸟兽齐呼老祖法力通天,无人能及,鲲鹏老祖笑眯眯看看影瞳和黥茄,神气十足。
黥茄道:“老祖手下留情。”
鲲鹏老祖道:“今日我心情好,那臭小子伤不了,让他再回去练练吧。”
黥茄瞟了影瞳一眼,影瞳会意道:“鲲鹏老祖可将我从那漩涡阵中救出,果然名不虚传,法力无边,影瞳拜服。”说完就地一拜。
鲲鹏老祖笑道:“我救你是因你让我赢了赌戏,算是扯平,那北冥漩涡神阵在我眼中宛如小菜一碟。”
黥茄道:“多谢老祖救我妹妹,我们还想请老祖略施法力救赢大哥一下,以彰上仙本色。”
鲲鹏老祖道:“要我救人也不是不行,你们得答应我一事。”
黥茄道:“老祖尽管吩咐。”
鲲鹏老祖道:“北冥山上少有活人来,如今我已修炼真性,不愿伤你等性命,若你二人愿在此陪我十年,我便出手救他。”
黥茄道:“影瞳乃纯阳真人弟子,若错过回去时辰,他师父等定会担心,不如留我在山,让她回去报个平安。”
鲲鹏老祖道:“不行,须两人都留下。”
影瞳道:“好,说话算数,你也不能欺负我们。”
鲲鹏老祖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我老人家什么欢乐没历过?唯恐无聊时无人解闷罢了,不会为难你们。”
影瞳道:“那他还不放了黥姐姐。”
老祖看一眼金雕仙,金雕仙便松开了黥茄。
众鸟兽道:“小的们告辞了。”
鲲鹏老祖道:“都去吧。”
那群鸟兽便散了。
鲲鹏老祖带着影瞳、黥茄到山顶洞口,门上刻有‘上北冥鲲鹏洞天’,里面甚大,石屋数间,石道来回数条。
鲲鹏老祖带两人到两屋前道:“你们以后就此歇息,我房间在最后,未得允许不得过来。”
黥茄道:“老祖,影瞳乃第一次出门,我和她还是住一起,多少有些照应。”
“随你们了,我要去南边一趟,你们好生安排吧。”鲲鹏老祖笑着出洞去了。
影瞳、黥茄便在洞里逛来,一圈过后,两人便到山上逛,上北冥山真与北海其他山泾渭分明,到处是花草树果,飞禽走兽,两人看得心花怒放,几乎忘却山外之事。
话说傅重飘去,鲲鹏老祖这风好怪,想顿住身形却左右不能,就在空中一直往南飘,整个身子如风车翻腾,滚了大半天终于慢下来。见前有高山,傅重狂使坠身法,翻滚着落下山来,不期碰到山顶一块悬石,那石头咕噜噜往山下去了。有两小童正在山腰戏耍,一个躲闪不及,被巨石压成肉饼当场毙命,巨石少了力道,被他物挡下。
有气的小童吓的魂不着体,匆忙回府报道:“奶奶,飞来横祸,飞来横祸,小阳子被山顶落下巨石压成肉泥,一命呜呼了。”
那洞中奶奶道:“有这等事,带我去看看。”说完取剑出洞。。
小童带路到出事处,那奶奶一看,心道:“此乃山顶悬石,不会是有人嫉妒我得两童男,要毁我道数吧。”遂升空一看,见一人正坐原来悬空石旁揉眼睛,打呵欠。
那洞主大怒喝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暗算本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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