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冲等随后跟来,见傅重立空中悄悄打手势,屏息激动的往下指指,赢冲等不动声色到了跟前,见山下:一人着白袍,公子哥模样,被一金袍人铁扫帚搁颈上,旁立两人,却是白桦与金雕仙;不远处一人也是白袍公子哥打扮,被三人围了,身上血迹斑斑,拿把长剑与对方相持,那三人便是白峤与巨力仙,还有一人鼓眼扁嘴,赢冲不识;远处还有两人倒在地上。
赢冲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此遇到这对冤家,难不成此山便是北固山?”
傅重低声道:“大哥,那两人便是当日擒我之人。”
赢冲道:“也是我要找的白峤夫妇。”
黥茄低声惊道:“那被擒之人是雪宸表哥,被围之人是雪宁表哥,赢大哥,我们赶紧下去救他们。”
傅重道:“若不是投鼠忌器我早下手了,大哥,怎么办?”
赢冲扫一圈道:“待会你直击围雪宁三人,令其神摇目夺;黥茄、影瞳用飞剑射站立二人;我绕道背后袭击金袍者,只求一击即中。一旦失手,恐再难觅良机。”
四人交换眼神后,傅重一个千斤坠直落而下,手中剑一扫,杀向雪宁周边三人。黥茄和影瞳口念剑诀,双手往站立两人一指,背后双剑齐出,四道剑光飞向那两人。
巨力仙几人俱没留神空中来人,北海气终年不断,来几朵自然不会生疑,傅重快,他们不察;影瞳三人慢,更加混淆视听,自有天意。
白峤三人忽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画出一道美丽弧圈冲来,三人惊忙退后,白桦与金雕仙猛见四道飞剑急奔自己而来,大惊闪开。那金袍者神摇意移时,感背后有风袭来,握铁扫帚手上一紧,铁扫帚已被移开雪宸颈部。雪宸忽觉被人一拉,串出数步已然脱险。
这几下鹊起鹤落,快若闪电。
白峤一方吃惊不小,猛然间见雪宁身边多了一人,雪宸旁也站一人,空中飘下两个妙龄女子,双双落在雪宁旁边。白桦、白峤、巨力仙、金雕仙异口同声道:“你是赢冲。”
金袍者道:“你等何方神圣?敢来插手此事。”
黥茄却道:“雪宸哥、雪宁哥,受惊了。”
雪宸到雪宁旁边道:“你没事吧?”
雪宁道:“几处小伤,料无大碍。”
雪宸道:“茄妹,真想不到是你救了我们,往日我们还对你多生误解。”
黥茄笑道:“不干你事,都是我少不经事。”
白峤叫道:“还有完没完?赢冲,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巨力仙笑道:“上天待我等不薄,今是个丰收日。”
金雕仙道:“别掉以轻心,他们人手不少。”
金袍者道:“你便是偷袭巨力道兄的无知小子赢冲?”
赢冲道:“当时也是情非得已,今日特来问白峤夫妇一事,务必审慎回我。”
白峤夫妇笑道:“几位听听这口气,跟偷袭巨力仙一样不谙世事吧。”
巨力仙几人俱笑。
赢冲道:“到赢家庄给我娘赢逅施针下毒的可是你们?”
白桦道:“你也未傻到无可救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坏我等好事,我们岂能饶你?若不是当时有事在身便宜了你,岂能让你多活二十年?”
傅重道:“两个长恶不悛的妖精休要猖狂,可认得我?”
白峤夫妇细看道:“你身上气色似在哪见过。”
傅重道:“在傅家岙被你们擒去的小孩可记得?”
白峤道:“你是那只恶虎救走的小孩?”
傅重道:“那日你要害我,幸亏白虎救我,后遇大哥路过,我才免大难,今日要向你等讨回此冤,也替我大哥寻个公道。”
白峤道:“赢冲是你大哥?”
傅重道:“正是。”
白桦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兄弟结拜真有先见之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日是要来了此愿吧。”
雪宸道:“想必这位就是赢大侠,上次听父王说多亏了你,牙呰表哥才幸免于难。”
赢冲道:“不须挂齿,此乃北固山么?你们如何交起手来?”
雪宸道:“此乃神象山,白峤夫妇自那果被我们采去,对我北海龙宫怀恨在心,上次到东海生事未果,便纠集一些道仙在北海闹过几次,今日我们出来巡海巡山,却给这龙宫叛徒鳗鱼精泄了行踪,被他夫妇叫了几个狐朋狗友杀个措手不及,两个随从死于非命,我也不慎被擒,我弟不愿舍我而去,带伤死战。天不亡我,得赢大侠等相救。”
雪宁道:“家贼难防,这鳗鱼精我们平日待他情同手足,今日反戈一击,我兄弟顿拔不出腿。”
对面红袍者手握一对黑斑峨眉刺笑道:“敝人久居北海,为北海龙宫出生入死多年,时至今日仍是个太子跟班,数次升迁都轮不到我,早已心灰意冷。那鲨精有甚功劳,都已是龙宫总管,在北海耀武扬威,鸟往明处飞,人往高处去,我自要另寻高就。”
傅重道:“你走自走,何伤原主。”
鳗鱼精道:“我也是看不惯他两人平日飞扬跋扈,替道友出口恶气而已。”心道:“白峤夫妇许我一株千年灵芝之事切不可露,不然要窝里炸,闹翻了天。”
雪宁暗从怀中掏出一物,手一扬飞入空中散落海面,鳗鱼精大叫道:“不好,他要请救兵,众位道友快快下手了。”
巨力仙道:“那是何物?”
鳗鱼精道:“乃小小狗鱼精,是北海信使,刚才足有十几条入海去了,龙宫顷刻便会派人前来。”
白峤道:“既如此,动手吧。”
白峤夫妇执金银爪,巨力仙执狼牙棒,金雕仙执长剑,金袍者执铁扫帚,鳗鱼精执峨眉刺,六人齐杀过来。
赢冲对雪宸、雪宁、琼婳和影瞳道:“你四人背靠成团但求自保,我和三弟对付他们,若有不利便先去了,我们自来寻找。”
傅重刚刚学会天遁剑法,心中痒痒跃跃欲试,早率先杀出,与白峤夫妇、鳗鱼精战在一起。
赢冲冲出,瞬时拳打巨力仙,脚踢金雕仙,飞撞金袍者,一气呵成,巨力仙三人都差点中招,巨力仙与金雕仙心惊道:“数日不见,这小子身手怎变的如此了得?”三人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围了赢冲,三样兵器不分先后,一齐朝赢冲招呼,一场好战:巨力仙,力大无敌敢争先;金雕仙,眼光锐利剑飞扬;雪豹仙,扫帚无情荡留眼;赢冲强,赤手空拳躲避闪。狼牙棒,棒棒地震荡;青钢剑,剑剑显锋芒;铁扫帚,扫来不长眼;龙虎拳,拳出有文章。
几个道仙虽都有一身本事,然不是阵,彼此并不默契,赢冲只抓三人攻防空隙出拳,与吕纯阳一战,身法融会贯通许多,两百招下来,赢冲也无败势。
傅重那边却迥然不同,天遁剑法一使,白峤夫妇和鳗鱼精便难前进一步,到处是剑刺来。幸好傅重所持乃寻常钢剑,且首次对敌多少有些拘谨,一轮使完,傅重对剑法领悟又进一层。
待傅重天遁剑法第二次使来,白峤三人大喜心道:“原来就这样。”不顾一切往傅重身上出击,殊不知傅重剑法每招与上次是神似形变,原刺东的,这次却往北,原来扫的,这次却变划,杀的白峤三个心惊肉跳,待傅重第二轮剑招使完,白峤三人已被傅重剑圈裹住,很是被动。
黥茄几人见赢冲在剑棒中间穿行,屡屡差之毫厘,都按捏把汗。
影瞳道:“黥姐姐,我们用飞剑帮赢大哥。”
黥茄两人念动剑诀,四剑飞出,往巨力仙三人飞来。金雕仙和红袍者眼尖,避过来剑,巨力仙避之不及手臂中一剑,不过寻常钢剑伤不了他,只是长剑老在眼前飞来飞去,心有余悸。
金雕仙暗道:“赢冲急切难下,不如擒了两个小姑娘,到时便由不得他了。”便道:“两位缠住他,我去擒那飞剑之人。”遂跳出圈子,往雪宸四人冲来。
赢冲见金雕仙冲向黥茄几人,无心再与巨力仙两人绞缠,身形一晃,想要迸出战圈。巨力仙和红袍者炳如观火,狼牙棒和铁扫帚狠狠挥向赢冲,招呼的紧,逼得赢冲闪躲,赢冲一时难以脱身。
雪宸四人见金雕仙冲来,雪宸、雪宁长剑双双待敌,黥茄和影瞳飞剑回刺,金雕仙忙用剑格挡飞剑,四剑悬在空中围着金雕仙打转,金雕仙急切难近。赢冲见之,便心定神注的对付面前两人。
此时傅重那边传来两声尖叫,鳗鱼精和白峤分别中剑,原来傅重深恨白峤夫妇,手下不留情,漫天剑影在白峤三人前晃来晃去,哪容对方有些许停歇,白峤三人都全力自保,望巨力仙这边早点解决,好一起对付傅重。
赢冲与巨力仙、红袍者又过百招,知红袍者身法与白虎相似,猜是虎豹精之类,巨力仙力大无比却身法缓慢,赢冲在巨力仙身边闪啦晃呀,巨力仙暴跳如雷,手中狼牙棒挥舞成一个圈,连红袍者都时时躲避。
赢冲瞅个机会,伏虎身法连现,一拳重击中红袍者胳膊,红袍者一声惨叫,铁扫帚脱手落地,胳膊被赢冲几乎打折,疼的滚在地上怒吼一声现了原形,真是只成精雪豹,身长四丈,黄眼如灯,全身斑斓黑白纹,往赢冲张口扑来。
巨力仙早不耐烦,也现原形,身高五丈,两只巨爪朝赢冲拍来。
赢冲故意闪入两人之间,那雪豹扑到半路却见巨型熊掌掴来,赶紧扭腰转向,不然就是扑倒赢冲也要伤在巨力仙爪下。赢冲手臂挥道:“出。”只见白影一闪,一声虎吼,一声豹叫,白虎一纵骑在雪豹身上一口咬住雪豹颈部,雪豹惨叫中想要挣扎,奈何白虎力道远胜于他,一会便没了气息。
变幻突起,巨力仙等始料不及,身上也连中赢冲拳头,嗷嗷直叫。
金雕仙急跳入空中现了原形,两翅一张长十余丈,连扇数十下,将飞剑拍落,扇起满地风雪,好风:突如其来无兆头,不是东南和西北。平白卷起满地雪,漫舞空中眼迷银。。
飞雪密空,众人都无法睁眼,金雕仙一个俯冲,一爪一个抓了黥茄和影瞳,起在空中往北去了。
巨力仙见之,纵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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