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哥哥的身上,为何没有那种武将特属的彪悍之气,反而透着英气,儒雅?”
“相由心生,真正的高手心胸开阔,自然带着特有的&039;祥和&039;之气了。”
“对,泫哥哥的确心胸开阔,有宰相般的雅量。”
“姑娘,为何不吃,也跟着一起剥瓜子仁?”
“没你们的心这么大,还闲情逸致的嗑瓜子!”荣小九狡黠的翻了个白眼,她是剥给莫泫卿的,祝应龙盯着她的眼神贪欲那样明显,她如何能感觉不出?
他这是为了帮自己出气呢!
她理应给些奖励,亲手剥的瓜子仁送给他,礼轻情意重,谐音:我是你的人儿
莫泫卿对上这些人,不仅无需动用武器,连脑子都根本不用走,一些基础的招式应付即可。
出招太慢!
力度轻飘!
重心不稳!
底盘太高!
招式单一!
莫泫卿目中闪着冷芒,身形一闪,穿梭在拥挤的敌方,身形快得好似一道黑影,依次进攻,连防御几乎都不需要。
众人还未看清他开招,便已经被打得摊到在地,虽然只挨了一下,却疼得连叫嚷怒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起来,捂着肚子,惨呼哀嚎。
不知是巧合,还是莫泫卿都默默记在心里了,有几个也看到荣小九姝丽容颜,露出贪欲目光的泼皮,通通被重创得口吐鲜血,打掉了门牙。
最严重的几个是看小姑娘流口水的,被打得皆是满额鲜血,昏死过去。
村民们本就恨透了这些凶暴强横,因为极小之事就怒恨杀人的祝应龙了。
在众泼皮的哀嚎声中,莫泫卿一脚踹飞了,留在最后重点收拾的祝应龙身上。
骤然,祝应龙飞起丈余高,然后重重落地。
“喀嚓!”一声,动作太快了,祝应龙不知摔断了何处,但看情形应该有条腿废了。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在山峦间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被莫泫卿踹倒在地的几个打手,见祝应龙这副惨相,有一半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
村民们一开始瞧着还痛快,但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三十余个壮汉被一人吊打得半死不活的,看着格外凄惨,未免生出同情……
此人武功太高了,若是作恶的话,远远比泼皮还厉害!
惊呆的村民,眸中瞬间迸出了难以描绘的畏惧:“……”好可怕!
“里正确定莫解元是走举业的文路,而不是要考武状元?”石村长家的石银若有所思。
“咳咳!应该是吧,路引上写着了!”刘里正这辈子都未曾见过这种有大本事的人,心中敬佩不已。
几个面无血色的村民,悄悄退了出去……
莫泫卿内力深厚,耳力极佳,自然听见村民们的小声议论,面色依然冷俊,目中更无半点变化。
处理干净杂碎,莫泫卿迈步走回小院,他不想小姑娘担心。
不知不觉聚集在安全区域的村名们,见莫泫卿迈步走来,神色中颇为忌惮,如鹌鹑般呆滞的站在原地。
石银倒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道“你要如何?”
“回家。”莫泫卿淡淡瞧着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村民们。
刘里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上前拉开众人,道“愣什么呢,还不给莫解元让路!”
“多谢。”莫泫卿拱手道谢,行礼寒暄时,一直略略垂着视线,十分谨慎守礼。
待进了院子的那一刻,莫泫卿眼底的寒意与戾气尽数收敛,一切仿佛只是众人错觉,这个温润男子才是真实的存在。
荣小九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一时间,心绪复杂,很是心疼莫泫卿。
这个村子怕是不会欢迎他们了吧!
罢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不!是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她家郡王才是众人心中的猛虎吧!
哼,世上的猛虎要都长得如此俊俏,请给她来一沓。
洛京,祝府。
一直在门口张望的祝管家,远远见道祝汉贞的马车回府,一溜小跑迎了过去,道,“老爷,您可回来了,公子”
祝汉贞年约四旬,身量圆润,相貌看似憨厚,但一双圆眼透着精明。
他一想到独子祝应龙就头疼,不待管家话落,便打断其未完的言语,骂道“这个畜牲,怎么就不能消停些!”
想他虽是优人,以滑稽闻名,但他反应敏捷,能当场应景出语,且诙谐无比,时常为当今圣人李怡解闷,很得宠信,是以,虽他身无官职,但在群臣面前却很能说得上话。
如此一来,祝家门楣便被祝汉贞给挑了起来,就算是勋贵们也会给他三、两分颜面。
在祝汉贞心里,他儿子机智勇敢,有身份背景的子弟都不会去招惹,能欺负的都是那种没根没叶的普通百姓,且祝应龙平常做派、场面都大,最少也是带着几十号人前呼后拥的出去招摇。
是以,祝应龙这性子根本不会吃亏,只是时不时的强抢民女,还下手太重经常虐死人,给他招惹了不少麻烦。
不过幸好虽然他手中无实权,但也算圣人的心腹,官员见他用钱了事,也都会给些面子平息下。
祝管家连连摇头,道“不是啊,老爷,是在哪见少爷”
“行了,行了,这小子不过是又弄死了几个姑娘,你去账房支取点银子,打发了吧!”祝汉贞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哎呀,老爷,不是是少爷被打了!”祝管家急得直跺脚,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您老怎么就不听他将话说完呢!
祝汉贞神色一怔,完了,这回真惹祸了,能越过几十口子的打手,将他儿子给撂下,定是勋贵子弟无疑了,神色慌乱,道“对方是哪门哪户,我赶紧带着礼品去道歉!”
祝管家越是着急,越是说不清,有些结巴道“对对方不是高门大户,不过就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一个岭南来的穷书生”
言外之意,根本不值得您老亲自登门道歉。
登时,祝汉贞步履匆忙的脚步放缓,脸上神色几变,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祝应龙的院子里。
“我的孙儿啊!你要是有个万一呜呜可让祖母如何活啊!”
院子里传来祝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哭嚎声。
“你那个父亲,只知道忙、忙、忙,何曾看顾你一眼,呜呜我的孙儿,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祝汉贞脚步一顿,腹诽道:咦,怎么只有老母的撒泼声,好似少了些什么,有些单调,少了什么呢?
是了,有些独角戏的味道,祝应龙就算被凳子绊了一跤,都会哭天抢地的闹,待上药时更是鬼哭狼嚎的嗷嗷叫,可如今为何连声哼唧都没有了呢!
“老爷快些吧,老夫人都等急了!”祝管家急得都快蹦腳了,嘴上也催促起来。
祝汉贞快步向前,走过游廊,从门口就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他嫌弃的捂着鼻子,暗道:难道是哪个姬妾来葵水了,这味儿也太浓郁
他不想进去,这种东西晦气,会给他带来霉运的。
再说类似的场面他见多了,祝应龙八成连点皮都没破,他老娘就心疼得心肝脾俱碎,瘪瘪嘴道“母亲,儿子就不进去了,您让大夫伺候应龙吧!”
“你个畜牲,应龙都快死了,你做亲爹的连看不看一眼!
呵,是指这那堆美妾,再给你生几个儿子不成?”说着,祝老太太就拿着拐杖出来,抬手就往门口的祝汉贞头上拍去。
祝汉贞根本没想到他老娘会打他,恰好被砸个正着,捂着头直呼疼,却发现祝老太太没有一丝心疼,双目猩红的瞪着自己,好似要生吞了他一般。
意识到事态不对,祝汉贞从门往里瞅去。
罗汉床上祝应龙斜躺在那儿,本就圆润得身材好似变成了原先的两个人大,将床榻几乎沾满,曾经白皙地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的白色锦帕上满是血迹,血痕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
原本的衣裳被剪开,堆在地上,几乎被鲜血浸透,地上汪着血水。
其左腿更是异常的扭曲,赤裸的右臂到手上有一道深痕,皮裂开了,深可见骨,鲜血从血眼里直冒,旁边的老大夫正在涂药膏。
见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落在独子身上,瞬间,祝汉贞憨厚的面容变得狰狞,满面怒愤,眼里几乎快喷出火星来了,吼道“是谁做的?”
“是暂住在洛水村的莫沦涟,对应龙下的死手这是要杀人啊呜呜!”祝老太太气得垂着大腿,哇哇大哭着回道。
祝汉贞黑眸中杀气毕露,默默记下了莫泫卿的名字,侧过身,对着老大夫吼道“快止血啊!”
“大人,方才老朽已经和老夫人说了,这伤绝不是民间医术能医治好的”老大夫被吼得一个激灵,趔趔趄趄的就要跪下。
“啪!”祝汉贞猩红的眼里满是怒气,说话也尖锐起来,一改素日里憨厚逗趣的形象,抬手就给了老大夫一巴掌,怒吼道“庸医,你怎么不去死!”
老大夫年过八旬,身形消瘦,被这一巴掌打得直接掀倒在地,头磕在了桌案的尖角上。
登时,太阳穴就被磕出一个血窟窿,血呼呼的直冒,老大夫张嘴喷出一口血,里面还有几颗后槽牙。
老人家行医一辈子,一直兢兢业业的行医救人,不成想就因为一句实话,被如此羞辱重伤,的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祝汉贞,道“庶子!”
“老不死的,还敢还嘴!”虽祝汉贞生而贫苦,但他同样最瞧不上底层百姓,见老大夫骂他,猛然抬腿,一脚踢在其心肺处。
这个年岁的老人,哪里禁得住壮年男子全力的一击,几息间,身体就开始抽搐。
老大夫被重伤肺腑,痛苦难当,那张苍老的脸孔,骤然苍白,失了血色。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他死得冤枉,心中怨气难散,死死瞪目,道“老朽诅咒你们祝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老大夫就没了生机,唯有一双如死水的眸子里映着祝家人,到最后都死不瞑目。
祝汉贞对着院里的管家,冷冷道“拖出去,喂狗!”
吩咐后,祝汉贞也不多留,直接骑上马又回了宫。
民间的大夫不行,那就只有御医可以了,这可是他的独苗,安危不容有失。
圣人性明察沉断,用法无私,从谏如流,重惜官赏,恭谨节俭,惠爱民物,百姓咏之,谓之小太宗。就连几个被受信任秉政的宰相们,在延英殿奏事时,都没有一次不是汗流浃背的。
当朝宰相尚且如此,遑论他一个戏子?
遂圣人定不会让他僭越,请来御医给祝应龙医治,但莫太后同样极为宠信自己,若是他请求定会应允。
祝管家将祝老太太扶出去后,连忙招呼小斯进屋来,将老大夫的尸体拖了出去。
他见祝汉贞匆匆离府,也没有按照吩咐,将老大夫的尸体喂狗,助纣为虐就已经够损阴德的了,若是那样,他真怕下辈子投胎做畜生。
几人轻车熟路地在花园的柳树下挖坑,别人家的花园都是用来陶冶情操的,唯独祝家的花园埋了不知道多少死尸,地势紧凑,唯有一层摞着一层,才能埋的开。
是夜,万里无满天星斗,闪烁着点点光芒,宛如无数银珠,密密麻麻的镶嵌在墨色夜幕之上,银河好似一条淡淡发光的银带,横跨繁星密布的苍芎。
荣小九斜靠在软榻上,望着外面的星空。
她穿着一袭绯色罗裙,衬托得身材格外窈窕,头上缀着数个米粒大小珍珠头花,灵动典雅,端得是一派优雅的名门闺秀风范。
她吃了一口桃胶羹后,问三个青,道“你们说,是只有咱家郡王后院空着,连只母马都没有吗?”
“咳咳!王爷的后院,除正妻外,按例可纳二孺人、十媵,其她则是无封号的侍妾了。”
有些话她们不能明说,青橘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荣小九,他们家王爷们的后院,可都特意给姑娘空着咧!
荣小九手下动作一顿,明明心中有些小得意,却故作从容的问道“那是你家郡王官大,还是宰相官大呢?”
“按例,亲王礼绝百官,也就是说宰相看见亲王,也要行礼的。”青橘轻笑个不停,如花的笑颜里透出一丝淘气促狭,她家姑娘这是恨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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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九弱弱道:泫哥哥不要受伤。
莫泫卿深情款款:能伤我的人,这世上就只有你。
荣小九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将他的嘴堵住。
哼,是谁,在第一眼里,将我看成是一个大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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