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变动还无法撼动陶家的在联盟内的地位,如此敏感的时期,当然是将自己摘干净才是上策。
对他们来说联盟内部的争权夺利都是无意义的,就像坐在他不远处姓谢的那位——那老头子此时正百无聊
赖的玩自己的领带夹。
似乎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但也有不同的,比如那位周姓的年轻人,他此时闭着双眼,手心向外摊开,掌中凝聚了一圈淡蓝色的光点。
那光点似乎是有意识的向着曼陀罗的花心处聚集而去。
不消片刻选举结果就出来了,除了四票弃权外,几乎是全票通过,温晴接替了萧焕然的位置成为了侠客联盟
亚洲分部的最高行政长官。
也就是这座岛上的第一决策人——权利的核心者。
冯习幽此时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习铃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到,只是愣愣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温
晴。
女人站起身做了最后的陈述,犹如所有集权者上台前的演说一样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只是这例行公事一般的程序却让冯习幽有种古时改朝换代的错觉。
内阁洗牌,朝代更替,一切似乎都从这一刻起变的不一样了,这次的会议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内部选举,也不
是什么所谓的危机应对决策。
刚刚,从这个女人站在这里开口说出第一个起,就变了,不,应该是从习铃不经意间露出那抹微笑起,变革
就已经开始了,联盟内部数百年来的平衡在今天被打破了。
他虽然没有证据,但这种感觉极为真实,即使外在没有改变,内在却已经不同。
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间移植了另一个人的心脏,即使外貌身形未变,而内里早已不再是原先的那个人了。
“那么,如果没有人对今天的选举有产生异议的话,这次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
钟裕锦在温晴结束演讲后第一个站了起来顿了顿手杖缓缓说道。
底下依旧是一片死寂,显然没有人会对这个结果再有异议了,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在元
老会成员离席后就离开会议大厅。
毕竟这个会议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了,很多人都已经坐不住了。冯习幽暗自叹了口气也开始收拾面前的笔记
本。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推门的力气有点大,厚重的门板咚的一声装上了立在一
侧的铜像上。
铜像手中握着的长枪被这一撞立时就松动了,沉重的铜制枪杆重重的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撞击的力道甚至将
大理石地砖直接撞碎了一块。
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会议大厅中,拱形的顶棚设计更是将声音不遗余力的扩大开去,震得人耳膜生疼。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动静给惊到了,就连刚要转身离去的钟裕锦也被吓的一个哆嗦又栽回到了自己的坐位里
。
“我有异议!”
门口一个女声说道,在刚才那惊天巨响后带来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
钟裕锦的老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团,法令纹以为下塌的嘴角显得格外深刻,犹如斧凿刀刻的一般。
“你有什么异议?”钟裕锦坐直了身子沉声向门口的人问道,目光锐利的犹如两把刀子似是要将门外的那个人
钉死在那里。
那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的踱了进来,皮鞋与地面相击发出悦耳的敲击声,来人正是陶夭。
高加索人深邃的五官与明显混血过的亚洲特征完美结合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妖艳。
她依旧是一身男士三件套西装,长发散在肩头直垂到腰间,墨绿色的瞳孔紧紧盯着主位上的钟裕锦,身体站
的笔直,毫不退让。
“当然是对你们今天的选举有异议。”陶夭勾了勾嘴角淡淡的一笑说道。
……
叶凡跟着前面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四周是沉沉雾气,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看不真切。
这早已不是叶凡熟悉的路,他们此时像是行走在异空间的回廊之中,而终点是哪里他并不清楚。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前面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这种感觉清晰的就像是小兽生来就能依靠气味和叫声分辨出自己的父母。
叶凡觉得自己似乎也用了这项技能,就像他能看到那些存在于维度之外的意识碎片,面前的女人就像一个数
据库,所有的讯息都指向一个结论。
从她摩挲自己的手背时,从她对着自己微笑时,叶凡能敏锐的捕捉到那些徘徊在她身体中的讯息。
而这种感觉他从未在一个活人身上感受过,包括与他最亲密的女人也不成有过。
就像是电影中出现的闪回画面,她的一颦一笑能触动叶凡脑中的机关,不断的有画面在他眼前闪现。
那些记忆深处的画面清晰无比,像是拷贝在收藏夹中的幻灯片,被她翻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
只是叶凡心里很清楚他的母亲已经不是个活人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叶凡已经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境了,在经历最初的痛苦与愤怒后,此时的他镇定的都有些不像他了。
但大脑却像是当机了一样,什么都不想去思考,曾经迷惘的思绪都在这一刻变得明晰,只是前路越清晰他就
越不想去关系下一步还会有什么。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条路的尽头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当迷雾散尽,叶凡跟随母亲的背影已经进入到了山林的深处,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云雾在山间缭绕。
头顶天空蓝的像被水洗过的碧玺,光秃秃的山顶有几座红墙金顶的小楼,只是距离太远看着又像是嵌在山壁
上的土红色山石。
“妈,让你来找我的那个人,或者说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个人就在前面吧?”叶凡停住脚步示意远处山
顶的那篇建筑。
女人身子一顿,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平静的开口道:“不,我们不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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