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番说法倒是新颖,我考虑看看。”沈清玥微微一笑,屈起食指敲了敲他掌中的扇头。
慕容绪一愣,只觉得她眉眼清湛,若是去了脸上那些疤,大抵也是好看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重远将一对儿眼眯了起来,光着脚的?那女子竟然是光着脚的。方才他只顾着说话,加上那女子身上套着宽大的衣袍拖曳在地,他压根没有注意到。
天呐,临祁竟有这样粗俗的女子?重远吸了一口甚为绵长的气息。
那少女率先在众家丁前入了“一宅俩院儿”,压根没把自己当个初来乍到的客人,看得后面的家丁一愣一愣的。
花影丛动中,那道身影茕茕,径直走了进去。她倒是不拘小节,慕容绪勾着嘴角,觉得颇为有趣。
映儿一大早便发现自家小姐没了踪影,可是,她四处寻人,却无人搭理,就连邢嬷嬷也不见踪影。整整一天一夜了,无奈,她只好去找陈氏。
陈氏所居住的春苑,除了主院、和老太太居住的长湘院,算是这左相府中顶好的住处了。
她一朝得势,往常拿捏的又是当家主母的事儿,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巴结着。即便是这三九寒冬,春苑也四处洋溢着暖意,房子里的陈设摆件都是比着主母的例子供着的,就连春苑下人的房中都置了好些个暖炉。
冬苑的下人向来和春苑没什么联系,要不是为了自家小姐,映儿是断断不会过来的。
只是当她告诉陈氏小姐失踪一事后,陈氏却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还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映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往日陈慧见了她都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哪里有过好言好语?今天竟这般做派……
果不其然,陈慧见她面上不解,幽幽道:“此事我早便知道了,这自个儿疼爱的妹妹没了踪影,一大早的蔓落便报给我了,我身为这府中拿事的人,怎能对玥儿的死置之不理呢。”
沈行安大跨步走进了春苑的厅,“怎么回事?你派人来报说那孽女投河自尽了?孰真孰假?”
陈氏见沈行安眉间隐有忧色,却并非痛心,放了心,虽然蔓落此举过于大胆,但是也不失为一着好棋,如今看来,老爷压根不在乎这个嫡女的死活。
陈氏不答沈行安的话,反而掩面痛哭,“玥儿,你怎的这般命苦?年纪轻轻就抛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去了……”
映儿这才反应过来老爷和陈氏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小姐投河自尽了?她红着一双眼,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小姐她怎么会投河自尽?”
陈氏放下手掌,眼圈还红着,哽咽道:“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奴婢,也敢疑我?”
只是她抖着肩膀,看着悲伤过度,连训斥的话都比往日弱了几分。
陈氏又哭出了声儿,“老爷你看看,玥儿没了,我不心疼吗?今天膳食也用不下,眼泪掉个没停。这贱婢倒好,进了春苑便以下犯上。要不是体恤她小姐没了,我早便将人轰出去了。”
沈行安叹了一口气,他尚且还没弄明白事情的由来,见陈氏如此,不免心头爱怜,正待抚慰几句,他身边贴身伺候的段凡便匆匆进来道:“老爷,老太太来了。”
段凡言毕便退往一旁,沈行安面上骤然一冷,火气儿却是对着陈氏的,“怎的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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