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子
林辉进了屋,就接收到常月娥和李重山好奇的目光。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常月娥说:“没想到你会给的那么痛快。”
按照现在这种‘母凭子贵’的想法,他不应该先是晓之以情,劝她留下来,然后动之以理,说杀胎即杀人,会遭报应的云云么?
她记得在21世纪那么开明的时候,都还有医生这么劝人的呢。
林辉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我事情。至于做什么决定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再说了,就算我不给,她也会去找别的大夫的。让她留下孩子,我又不能负责,也不能替她养着,所以干嘛不痛快的给她呢?”
这番话说的常月娥刮目相看。
林辉是她在这里遇见的为数不多的思想很解放的人。
可能因为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见得多,学得多,考虑的也多。
小青和小天一会儿回来了,两个人的裤脚上都是泥浆。这几
天下雨,路上到处都是水坑,难走的很。
小天倒是不在乎这些,他还对路上不能跳水坑玩耿耿于怀呢。
常月娥用石头在屋檐下围了个圈,把劈好的干柴放在里面点燃了,火苗由大变小,周围的温度也上升了不少。
小天抱着小黑乖乖的坐在一旁烤火,将他的脸映的红红的。
李重山是个老手,可偏偏手受伤了不能动,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们忙碌,偶尔指点一些,倒也乐得其所。
林辉身上绑着一块旧衣服,那是常月娥逼他围的,原因就是看不了那么贵的衣裳被划破,所以找了件不穿的衣服,全当是围裙了。
大家一起忙碌,没多久就都收拾好了。
因为阴天下雨,天黑的也快,等大家坐在桌前的时候,已经到了需要点蜡烛的时间。
但是没有人去点,因为旁边就燃着一堆火。
火焰明亮温暖,剥好的兔子被木棍串起来架在上头,李重山负责看管,他偶尔朝上面撒一些香料,又时不时的转动一下,香气很快就蔓延开。
小天凑在他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火上的兔子,不停地追问
:“什么时候好啊?”
“快了。”
除了兔子,还有一些猪肉,这是常月娥买来打算做腊肉的,今天大家兴致好,她也就一块拿出来了。
五花肉在火上被烤的滋滋冒油,小天直流口水,李重山笑着给了他一块。
“慢点吃,别烫着。”
小天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的朝嘴里放。
果然是烫着了,但是舍不得吐,只好不停地哈着气,一边快速的嚼着。
他怀里的小黑也被香气吸引,直起后腿,两条前爪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他不停咀嚼的嘴巴,汪汪的叫着,尾巴摇的十分的欢快。
李重山朝地上扔了一小块,招呼小黑去吃。
它便从小天的怀里跳到地上,伸长了舌头去舔。
小青看的咯咯直笑:“这个小黑还真馋。”
只有肉还不行,常月娥又温了壶酒。
这里的酒粗制滥造,比不过京城里的那些美酒,但好在此时此刻大家都心情很好,林辉也就不觉得这酒有多涩口了。
常月娥给每人都发了一个盘子,李重山负责分兔肉,熟一点就切下来一点,在撒上常月娥自己制作的辣椒粉,还有一些黄瓜丝,既美味又解油腻。
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尤其是小天,吃的不亦乐乎,嘴角和前襟都是油渍和香料渣。
“太好吃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问常月娥:“娘,我们明天还能这么吃么?”
“当然不能了。”常月娥打破了他的幻象:“偶尔吃一次还可以,哪能天天吃?”
先不说整日吃烧烤食品健不健康,单是这些肉就让她的钱包有些支撑不住。
小天仅仅难过了一会儿,又被小青递过来的一块兔肉给治愈好了。
“月娥,还有一个月就到腊月十六了。”
什…什么?
正在埋头啃兔腿的常月娥猛地一愣,然后脸逐渐变红,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淡定的咳嗽了一声:“哦。”
不明所以的林辉问:“腊月十六怎么了?”
常月娥干笑:“没什么…”
小青笑眯眯的解释道:“腊月十六是表姐和重山大哥的婚期。你到时候还在这里么?不走的话就一起喝杯喜酒吧。”
林辉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我肯定是不会走的。”
他不想成亲,不代表不喜欢参加婚礼,尤其这个地方和京城不一样,婚礼的习俗也不一样,他很想开开眼界。
对于小青转头就把自己卖了这件事情,常月娥无话可说。
也是,这种大事就算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那我还要给份子钱的对吧?”林辉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自己参加婚礼呢!”
在京城的时候,都是他爹收到请帖,然后带着他一起去,不管是给份子还是说什么话,都是提前在家里准备好的。
现在不一样了。
“不用不用。”
常月娥连忙摆手拒绝:“你是客人,哪里还能再给份子钱?”
就之前给的那些房钱,也足够了。
“那哪行?!”林辉不依不饶:“既然是客人,那就必须得给!”
这可是象征着他成熟独立的大事情。
常月娥劝不住他,只好干笑着劝大家吃菜。
同时埋怨的看了李重山一眼,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人这么齐全的时候说出来。
可心里同时也在暗自期待腊月十六。
吃完已经不早了,于是就没有收拾。
第二天早上小青送小天回来之后,脸上多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表姐,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村里死了个人么?”
“当然记得。还是绑架林辉的劫匪呢。”常月娥问:“怎么,案子破了?”
“不是。”小青摇摇头:“不了了之了。”
“什么?”常月娥有些不信:“这可是人命案啊,怎么还能不了了之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路上听人说的。说是那绑匪头子把人拉走埋了,不让查了。”小青分析道:“说不准真是仇家报复,要不然那绑匪头子还能轻易说不查了?”
她说的有道理。
常月娥听得连连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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