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
自顾夜合丢下那句话走了之后,路卿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周。
没有阿竹小蛇蛇陪着唠嗑,没有阿湛同学的爱心餐,这次的困难副本,路卿还没开战就想举白旗投降了。
这时候的顾夜合,正是嗜血狂魔的时期。
想与他面对面坐下好好聊聊,简直就是妄想。
在路卿的脚指头终于可以搓到另一只脚底板的时候,她激动的热泪盈眶。
路卿要出去,去找到白陌那个白痴!让他送自己回去!
就在活动脚踝的时候,一直大开着的门口现出一个人影。
路卿侧目看过去,“小煤球!”
陵游本想来看看那女人死了没,谁知她竟语出惊人,这音调转的,竟夹带着看到昔日好友的喜悦。
“小煤球!小煤球!小煤球!”路卿激动的连喊三声。
陵游其实一直很反感旁人说他黑,可是听到路卿这声声呼唤,咿,莫名觉着亲切。
陵游侧目看去,一看到她那张脸,舒展的眉头骤然紧蹙,她
可是差点要了顾夜合性命的人,“闭嘴!”
“小煤球!我要见白陌!你带我去见白陌好不好!”路卿就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啊,哪里管现在陵游听不听得进去。
陵游依旧锁眉看着她。
“白陌!我要见白陌!”路卿再次急切的喊道。
“白陌?”陵游笑了笑,不是善意的笑,“他死了啊。”
“什么!?”路卿惊愕的看向陵游。
“也不知他哪根神经抽到了,就在无奇要吞没那常帝之际,”陵游笑出声,“他挡在了常帝前头,与无奇同归于尽,死了。”
“…”
白陌,为了救回元神寂灭的空青……所以他解开了我身上的结界,重来一次?
路卿摸了摸自己脑袋,莫不是自己脑子里装着什么开关,谁牵引她回去,谁就能改变自己想要的命运?
那,我呢?
路卿愣住了。
陵游见路卿不再说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越落寞,我就
越高兴。
路卿眨巴两下眼睛,转过头来,看向陵游,“小煤球,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陵游往后退了一步,云云说青莲小仙变得有些不一样,会哭会笑还会闹,陵游还不信。
此时,陵游莫名的觉得有点慌,这样的芙蕖,好是陌生。
“你能不能看下我身上有没有下了什么结界啊,暗格啊,八卦啊什么的?”
陵游狐疑的看向路卿。
“有的话,能不能帮我启动一下?”路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拍我脑门一掌?往死里拍的那种?”
陵游又往后退了一步,云云还告诉陵游,尊上说青莲小仙得了失心疯。
陵游此时深信不疑。
路卿见吓跑了陵游,内心十分惆怅。
既然小的帮不上,那找大的?
可是大的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了。
在路卿终于能下地的时候,她第一次迈出了这个一直开着门
,四面八方都通着风的房间。
路卿熟门熟路的在魔域里溜达。
在她那段无意识的时光里,阿湛拉着她不知在魔域里逛了多少次了。
魔域里有后厨,只不过是给刚从人间回来,还没适应魔域生活的小魔们用的。
路卿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烟气。
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搜到了一把碎面,一个快要焉了的西红柿。
锅边上摆着一碗冻住的,未知的固体。
是油,只是不知是不是正常人类吃的油。
路卿将灶火生起,之前帮阿湛同学打下手,路卿生火生的很是熟稔。
清汤寡水的面条熟透了后,路卿激动的不行,想找只碗来,奈何没有。
只好就着锅吃了。
“哧溜”吸了一大口,路卿嚼巴嚼巴,一点味道都没有,如同嚼蜡。
难吃到想吐掉,可是啊,路卿还是很费劲的咽了下去,一同咽下去的还有哽咽住的唾沫。
阿湛,路卿好想你。
“小顾包的饺子可真好看。”林女士赞不绝口。
“而且超好吃!”路卿轻轻拍掉阿湛沾了粉末的袖子,替他将袖子再挽上去一些。
路温时不时的往厨房门口经过,他早早将棋盘和茶具摆好了。
“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吧!”路卿卷起了袖子。
林女士看了眼在外面踱步来踱步去的路温,笑了笑,“某人都快等不住了。”
“小顾送给你的?”林女士看到路卿手腕上的珍珠坠子。
路卿举起手轻轻晃了晃,“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林女士低头洗菜,“那卿宝送小顾什么了?”
路卿一顿,想了想,“妈妈,我该送他什么?”
林女士笑了,“这要问卿宝自己了。”
……
路卿盯着锅里沉沉浮浮的煮烂的番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阿湛,我备好的礼物还没送给你呢。
“你在做什么?”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冷漠,没有夹着一丝情绪。
“煮面吃。”路卿立即低下头,擦掉脸上的眼泪。
或许身后的人是真的有些好奇,好奇不食五谷的某人,怎会突然想起吃面。
顾夜合靠近了几步,看到锅里的面条后,转头看向路卿,“是人吃的?”
路卿闻到了顾夜合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身子下意识的向后倾了倾。
可能正是这么不起眼的一闪躲,顾夜合笑了。
“你说,”路卿越是闪躲,顾夜合越是要靠近,直到将跟前的路卿抵到了墙角无路可退后,顾夜合手指轻轻勾起路卿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你与她不同?”
路卿隐在袖子里的双手握紧拳头,每次顾夜合一发笑,路卿心里就发毛。
“你和她一样,怕我,欺我,骗我……哪里,不一样?”
顾夜合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最后整个人压了过来,路卿急忙
伸手将他身子支撑住,探出脑袋想呼救才发现,方才他走过的路,全是一个个血印子。
翻转自己的手掌,上面黏糊糊的一片,血淋淋的渗人。
“顾夜合!?你醒醒!”
顾夜合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医官小心的治愈,一一抚平。
独独胸口那道伤疤,顾夜合没有将它抹去。
为的就是想日日提醒自己,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在曾以为自己最深爱的女人手里。
路卿坐在屋外等着,来来往往的小魔们没有一个给路卿好眼色看。
在他们眼里,芙蕖这种人,即便是被千刀万剐都是便宜她了。
路卿自知芙蕖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所以一直低着头,坐在栏杆上悠悠的晃着腿。
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辛姨翩然至路卿身旁,“有意思,你竟然没有趁机再杀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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