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
此时路卿与阿湛二人蹲在荒无人烟的公路边上,路边停着一辆抛锚的汽车。
若谁运气不好,能看到旁边还蹲了一小只。
三人跟信号格一般,蹲在那一动不动。
“阿湛同学,说好的瞬移呢?”路卿悠悠的看向阿湛。
“怪我”元胡扁着嘴。
云云坐在车顶上,兴奋的画着底下的三人,若是被他们知道尊上自愿被衰神附体,表情一定很丰富
唔路卿看了眼天色,蹲在这边等了好久,已
经赶不上签合同的时间。
阿湛正在和金发先生打电话。
路卿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能感受的到,阿湛在不停的道歉。
在阿湛挂断电话后,路卿轻轻的扯了扯阿湛的衣角。
阿湛侧头看过来,路卿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没帮上忙,反而还连累了你。
阿湛没说话,只是拉起路卿在冷风中被吹凉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唔,那一刻,路卿的心彻底被温暖的阿湛同学融化掉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
车子疾驰而过,路卿正要泄气,突然车子倒了回来,一个急刹,停在了路卿跟前。
车窗摇了下来,车里的摇滚声震耳欲聋。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鼻钉耳钉舌钉样样不落,戴着大墨镜,模样痞坏极了。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男子把墨镜架到头顶,朝路卿吹了吹口哨,“一个极品。”
车窗全部摇了下来,里面探出一个个染得花里胡哨的脑袋,“哇塞!还真是啊!”
“小美人,”男子趴在车窗边,“你边上的,”冲阿湛挑挑眉,“是你男人不?”
路卿见他们来者不善,蹙眉往阿湛身旁靠了靠。
“你吓着人家了!”一只大花臂手猛地拍了下男子后脑勺。
大花臂从驾驶座上下来,从车前慢悠悠的绕到路卿跟前。
大冬天的,就穿件黑色短袖估计是燥的慌。
虽然阿湛站起来比他高,可人家从块头上碾压完胜。
路卿紧紧拽住阿湛的衣袖,低低问了句,“你还不饿吧?”
阿湛看向路卿。
路卿咽了口唾沫,轻声解释道,“我怕你血还没吸到就被他给拍死了。”
阿湛笑了笑,“不饿。”
大花臂一直盯着路卿笑,好不容易移开视线看向阿湛,“赌
不赌?”
“不赌人,”阿湛揉了揉路卿粉白的小耳垂,轻轻道,“赌命。”
吓得路卿睁大眼睛,虽然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可是吧
踮起脚凑到阿湛耳边急忙道,“糊糊还跟在你后边呢,你肯定赌什么输什么的。”
大花臂以为路卿是害怕了,再次打量身前这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男子,虽戴着口罩看不清样貌,可这身板就足以说明了。
“赌什么?”大花臂笑了。
阿湛指了指前方的一处悬崖,“那。”
路卿看着正在被灌油的车子。
小手自拽住阿湛的衣袖后,就再没松开,“阿湛”
对面车上所有人都下来了,阵仗有点大,几个腰间别着匕首短枪,路卿算是意识到,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大花臂眼里隐着笑意,从没人敢与他赌命,还真是有意思。
阿湛打开车门,路卿的手也没松开。
阿湛看向路卿,只听路卿缓缓道,“我跟你一起。”
阿湛微微倾身,与她平视,“路卿不害怕?”
路卿看了眼不远处站着那一帮人,低低回道,“他们才更可
怕吧。”
阿湛捧住路卿的小脸,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乖。”
大花臂靠在自己车门上,“年轻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也不要旁的。”
阿湛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大花臂,倏然一笑,“请。”
大花臂微微一愣,尔后很是不屑的笑着回道,“请吧。”真是急着找死。
一旁的路卿低下头去,咬唇忍着笑,在大花臂说请字那一刻,只见糊糊“咻”的一下子,趴在了大花臂的肩头上。
元胡哭唧唧的看着路卿,想喊声卿卿姐姐,看到阿湛转来的视线,就扁着嘴,不说话了。
路卿倒是没想到,阿湛同学也会有这么腹黑的时候。
引擎发动的时候,阿湛看向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卿。
“路卿。”阿湛知道某人在紧张。
“啊?”路卿紧了紧胸前系着的安全带。
“闭眼。”
话落,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路卿猛地低下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路卿现在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车子冲悬崖这种事,只有在电视剧里看过。
当男主不要命的将车头拱出悬崖急刹的时候,场面那是相当
的惊险。
此时车子快的,感觉要冲过悬崖了。
路卿小心脏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了,只听“咔哒”一声,是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路卿感觉身前一松,蓦地睁开眼,阿湛同学!你为何要解开我的安全带啊!
脑袋却被靠过来的阿湛压进怀里,路卿方才瞥到了一点,前方空荡荡的一片,没有路
路卿紧紧抓住阿湛的衣襟,她已吓得哑然失色,只听身前的阿湛轻笑。
就在车头往下坠之际,路卿真的是要疯掉了,两手紧紧环着
阿湛的脖子,脑袋往阿湛怀里拱。
大花臂缓缓走下车,半个车头已悬空,胜算极大。
只是没想到的是,大花臂站在悬崖边往下望。
车子直直的滚下去,撞得车身都烂了,在还没滚到崖底之际就燃了起来。
大花臂眼神黯了黯,转身的时候,只听崖底一声巨响,那是爆炸的声音。
“卧槽!就这么死了!?”墨镜弟冲了过来,探出身子看向崖底,车子燃的正旺,墨镜弟啧啧两声,“可惜那小美人了。”
此时路卿眼前腾起水雾,盯着跟前的阿湛。
阿湛软声道,“我以为路卿知道的。”
路卿眨了眨眼睛,泪珠滚了下来,“吓死我了!”
阿湛抬手,拇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低低哄道,“没事了”
路卿呜咽了两声,现在手还在发抖。
“他身上的狠戾之气压制住了元胡。”阿湛解释道。
“所以”所以,到最后,他还是稳赢,除非我们不要命。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即使我们赢了,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
现在倒有些理解阿湛了。
路卿低下头,“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句”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好。”此时阿湛的手正捧住路卿的脸。
路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此时正躺在床上呢。
他们刚刚,就这么,躺着聊了,这么久?
阿湛额头贴了过来,路卿望着阿湛的双眸,深邃又迷人,一时间竟痴住了。
直至阿湛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路卿才慌乱的回神坐了起来。
车子是租赁来的,租赁商来电话问是否续租的时候,阿湛只是缓缓道了句,“车子被盗,已报警。赔付的违约金已划到你账上。”
路卿在阿湛挂完电话的时候轻轻的问了句,“赔了很多吗?”
阿湛下了地,“还好。”
“哦”那车看着挺贵的。
当路卿与阿湛走在大街上时,路卿更加坚信,那辆车可能不是“还好”二字可以带过的。
已经拮据到要从酒店里搬出来哪里还好了。
路卿拉着行李跟在阿湛后边,不知道阿湛要带她去哪儿,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金发先生的合同没有签下来,他们还不能回去。
本来预计今日签好,就返航的谁知发生了这么多意外。
“阿湛,”路卿上前拉住了阿湛的大衣袖子,“我也有责任,我出一半。”
阿湛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路卿本以为他有话要说,谁知他转身来,半蹲而下。
路卿一愣,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鞋带散了。
阿湛系完鞋带起了身,“路卿。”
“啊?”路卿红了脸。
阿湛靠近凑到路卿耳边低低道,“你的责任,自然是由我担着。”
当二人坐进老鸭煲店里时,路卿脑海里还回荡着阿湛方才说的那句话。
咬着筷子偷偷瞄了对面一眼。
阿湛盛了满满一碗推到路卿跟前。
路卿悠悠的看了眼对面的炸鸡店,一脸我想吃炸鸡喝啤酒的哀怨。
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阿湛看了眼屏幕,起身走开去接电话。
路卿埋头默默喝着汤,吐着骨头。
这时一白衣男子从路卿边上经过,路卿侧目看去,那白衣男子一头的白发,背影瞧着很是仙气飘然。
路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莫不是来这边拍古装剧的什么演员
么?
白衣男子突然顿住脚,回过身来,目光直视而来。
戴着面纱,眼睛乌灵灵的很是好看,寒气逼人,与阿湛的冰冷不同,添了几分森然与空洞的落寞。
路卿急忙低头喝汤。
身后传来脚步声,路卿本能的装死,好奇太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那白衣男子还未站住脚,便从路卿桌前飘过去了。
阿湛坐了下来,也不知他看到方才那白衣男子没有。
只知道,阿湛又灌了自己半锅鸭汤。
“诶诶诶,你看新闻了没,两辆车都坠崖了!”
“看了!尸体全都烧焦了!”
“我去,这年头还有赌这个的?”
“据说里面死的人,”那大叔压低嗓音,手指小心的指了指上头,“不得了。”
路卿想打的饱嗝卡住了,莫非,他们说的是,和我们打赌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