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
站在宫殿外守着的更二远远的便瞧见了谢殊,忧郁的表情瞬间变得光彩照人,飞快的飞奔而来,“谢,太傅啊!”
谢殊知道更二的难处,轻轻嗯了一声,“我来了。”
更二激动的差点就要抱上来了,止墨一个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伸出来的手立即缩了回去。
“除了用膳时辰传唤,其余时间,王上连门都不迈出来了。”更二一想到这几日被王上冷落,心就拔凉拔凉的。
自那日王上在国师怀里痛哭过后,王上真的黏国师黏的紧,就差整个人挂在国师身上了。
某日,更二趁王上去挑选糕点的空档,跑到国师跟前。
本以为喝了点小酒能壮胆,谁知,一见到国师,更二除了想去小解,其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国师也懒得问,给更二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更二瞬间怂了。
如今,真的只有谢太傅能救救自己和王上了。
国师就是个妖女啊妖女,迷惑国君,其罪当诛!
谢殊推门进去的时候,厅内坐着一白衣,男子?
白陌已经撤了面纱,见谢殊进来,撕葡萄皮的手并未停下,“坐吧。”
谢殊点点头,坐下。
“我想带他走。”白陌单刀直入。
“你知道这不可能。”谢殊来的路上,大概猜出白陌的用意,真从他口中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谢殊能感到白陌的急切,他急着要带王上走。
“没有什么不可能,”白陌的葡萄已经剥了一盘,“就好比你现在的谢府。”
不也在发生着不可思议之事。
“你有办法?”谢殊问。
白陌突然笑了,捻起一块葡萄,“你瞧,撕的再干净,还是会被葡萄皮带走一些。”
谢殊盯着葡萄,沉默了良久,“你救是不救?”
白陌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我手伸不到那么长。”
他不想在旁人身上白费力气。
“虽不知你急着躲什么,”谢殊瞥见常澈正往这边走来,谢殊勾唇笑了笑,“但,你莫想置身事外。”
白陌眼神冷了冷,谢殊最后低语了一句,“常澈的心,容的不止你一人。”
这也正是白陌担心的。
常澈开心的跑来坐到谢殊身旁,“师父,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白陌将一盘子剥好的葡萄推到常澈跟前。
常澈柔柔的道了声谢。
白陌寻了个泡茶的借口,起身离了桌。
白陌知道谢殊打的什么算盘,他暗下决心,若是常澈打定主意不走,他有的是办法将他掳走。
“师父,近来可好?”常澈吃着葡萄,盘子推到谢殊跟前。
谢殊微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彼此彼此。”
常澈吃完一颗就不吃了,叹了一声,“你也知道啦。”
“王上,”谢殊盯着一盘子剥的圆滚滚,带着甜甜汁液的葡萄,“其实”
“若你也是来劝说的,那就不必多说了,你知道的,”常澈支起脑袋,“一旦我认定了。”
一旦我认定了,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就不会再改变心意。
“说出来,师父可能不信,”常澈看向盘里晶莹的葡萄,乌亮亮的,就像白陌的眼睛一样,“我这一世,好像就为了等他来。”
等他来我身旁。
“所以,”谢殊看向常澈,“王上便立后吧。”
“他们,我去说服。”谢殊定定道。
常澈怔怔的看着谢殊,最后绽开一个久违的笑容,“谢谢师父。”
谢殊走时,白陌倚在门口目送着他,目光幽沉,不知在想什么。
常澈上前,拉住了白陌的手。
止墨静静的跟在谢殊身后。
一路上,谢殊只说了一句,“止墨,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
谢殊将最坏的打算说了出来。
止墨心一滞,“爷。”
谢殊扶额,是我,没有护好她。
不知想起了什么,谢殊笑了,满是酸涩。
刚下马车,欢脱的少女扑进谢殊怀里,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双眼亮亮的,“怎么才回来?等师父好久了。”
谢殊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带她进去。
“师父?”芙蕖奇怪谢殊怎么不说话。
“我有事与你说。”谢殊将芙蕖带进屋内,合上门。
屋内暗暗的。
芙蕖正要去点灯。
谢殊挡住了芙蕖的去路。
“怎么了?”芙蕖在黑暗中,看清了谢殊的脸,没有表情。
谢殊向芙蕖走近一步,芙蕖稍稍向后移一步,芙蕖在害怕,心里在发疯似的叫嚣,不要,千万不要。
最后,芙蕖后背抵在了门上。
谢殊缓缓俯身靠近,姿势与初初见到路卿的时候一样,好看的眼睛直视而来,“你是谁?”
芙蕖紧紧闭上了眼睛,她想装看不见,她想装听不见,她想装不知道。
她不想,重蹈覆辙。
谢殊此时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骂娘,眼里
带星光的姑娘。
“你自己也知道,”谢殊慢慢直起身子,“你装的有多不像。”
“你不喜欢路卿的名字吧?”每次喊你卿卿的时候,你的神情都会僵一下。
“你不喜欢与人接触吧?”逛街的时候,你极力避开人潮。
“你不喜欢热闹吧?”戏台上叮叮咚咚的鼓声,咿咿呀呀的唱词,让你眉头紧蹙。
“你不喜,吃东西吧?”所有的食物,在你面前,都变得难以下咽,即便你很努力的装的享受。
“你不爱笑吧?”虽然你极力的练习,可笑意总是比路卿差那么一点。
“装的很辛苦吧?”我一不小心,看见你瞬间卸下全部表情的样子。
芙蕖唇角勾起,睁开了眸子,满是不甘,“为何!”
“你总是要逼我?”之前是,现在又是。
“你为何总要拿我与她相比?”芙蕖拳头紧纂,“我是我,她是她!”
谢殊笑了笑,“若不是你占着她身子,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芙蕖冷笑,“她才是偷了我身子的小偷!”
谢殊听芙蕖这般说,嘴角竟荡开了笑,她活的很认真。
芙蕖抬脚向他走去,“我不顾一切,只为回到你身边,你却依旧看不到我。”
“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看到我对你的心?”而不是一味的拿我与旁的女人作比较。
“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接纳我?”而不是一味的轻看我。
“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进入你谢殊的心。”
我只想陪在师父身边,为何就是这么难。
“你那么早的离开我,将我抛下,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芙蕖指尖指向他,眼里只剩寒意,“或者,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永远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