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淡
众人回到花满楼。
小凤仙与阿竹有一种进了魔窟的既视感。
小魔们难得看到有小妖进来,顿觉妖魔一家亲,很快打成一片。
路卿与阿竹说,来的路上碰到了他族人,想不到阿竹你竟还是个殿下级别的。
正在吃蜜瓜的小凤仙急忙将手里的甜瓜递到阿竹嘴边,“这个好甜,阿竹尝尝。”
阿竹受宠若惊,正要咬下去,在路卿说到老爷爷眼巴巴的等阿竹回去重振族门的时候,小凤仙手以光速缩了回来,塞进自己口中,并离他远远的。
阿竹一脸受伤的看向小凤仙。
路卿急忙给阿竹塞了一把葡萄安慰他。
傍晚的太古观。
白陌下山的时候,小道姑们颤抖着手对着他的背影挥了又挥。
全观的性命可就系在师姐,哦不,师兄你身上了啊
此时观内大殿的祭台上摆着一青铜灯盏,泛着幽幽金光。
灯盏内最后一缕金光燃尽的时候,灯盏幻灭了,恢复了青黑色,却又好像比原来的颜色更黯淡了些。
一擦拭祭台的小妮子奇怪的举起灯盏,“这儿何时多了这么只”
话未说全,只见灯盏突然袅袅腾起一抹青烟,尔后,“咻”的一下,青烟全数撞进了那小妮子的身体里。
“小衍,擦好了没?”一道姑跳了进来。
被唤小衍的女子缓缓转了过来,眼神冷淡淡的,可把那道姑惊了一下,“你咋了?”
小衍微微摇了摇头,扯了个笑,依旧是冷淡淡的。
“可是哪儿不舒服?”小道姑伸手要贴小衍额际,小衍轻轻一侧,躲开了。
“无事。”小衍回答,声音清冷。
小衍缓缓出了大殿,小道姑走至她身旁,“往哪儿去?该吃饭了。”
小衍没停下脚步,“不用。”
小道姑挠了挠耳后转身走了,真是奇了奇了,平日里最欢脱的小衍师妹今儿个是怎么了。
小衍走到道观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瞥见门边上有一只老鼠。
一只灰色的老鼠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从洞口探出脑袋,警惕的四下张望,看到小衍的时候,急忙要缩回去。
小衍扯唇笑了笑,手指并拢,向下一压,小老鼠连尖叫一声都来不及,整个小脑袋迅速从身上分离,骨碌碌的滚了下去,滚到了一矮草边。
血淋淋的滚了一小段路。
小衍看到地上的似落梅的点点血红,定住看了几秒,欣赏了一番后,袖子一挥,锁住的道观大门大开。
她脚尖还未点地,便掠了出去。
眨眼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仿佛方才只是刮了场大风,吹开了道门。
小衍落在了一巷子里,倚在了灰墙上,闭目调息。
只御风行了这么点路,便气息紊乱了。
听到有人走近,小衍睁开眸子,手掌撑着墙壁支起身子,晃悠悠的站稳。
一只黑手搀扶住了小衍,早感觉到那人的靠近,但此时的自己,没力气躲闪。
一股恶臭萦绕在周身,小衍忍不住的干呕,那男子却不以为意,手紧紧箍着小衍胳膊
,帮她抚背。
“小道姑,”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的大黑牙,口气熏人,“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呀?”
小衍冷冷的瞧着那乞丐,凝神敛气。
乞丐将虚弱的小衍整个人扛到了背上,“爷爷带你去玩会呀”
三拐四绕的绕进一破屋里头。
乞丐将小衍扔进潮湿发霉的草垛上,他重重压了上来,耳朵贴在小衍胸前听了听。
听到有节奏的心跳声,乞丐才重新拾起笑,差点以为这小妮子死了。
小衍眼里一片死寂,鼻口气息微弱的根本感知不到,软骨似的,只要轻轻一捏就碎了。
乞丐开始扯小衍的衣带,扯了几下,看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就开始用力扯小衍的衣服。
屋子里幽暗的不像话,只听到裂帛撕裂的声音。
一抹青光飘到了屋外头,芙蕖冷冷的瞥了屋内一眼,头也不回的飘走了。
这身子算是废了。凡人的身子太虚弱了,根本承不住她的魂魄。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惊恐的叫声。
乞丐发现身下的人儿突然没了呼吸,全身冰冷发硬,那双空洞洞的眼睁着,直直的盯着自己看,吓得乞丐裤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还没跑出院子,只觉脖子针扎似的刺痛,整个人后仰轰然倒地,披头散发的脑袋滚到了石阶边停了下来。
门被推开,一穿得破兮兮的小女孩脸上还挂着泪水,站在窄窄的门槛上,冷冷的看着破败院子里的尸体。
芙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寻到下一个容器,不若,她的魂魄不用多时又会开始四散。
刚刚这小女孩就躲在这墙角下,捂着耳朵,颤抖着身子不住的掉眼泪。
她冷笑的跳了下来,在漆黑的巷子里慢慢的走。
边走边数数,“一,二,三”
幼稚的童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回荡,添了几分阴森。
待数到九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是身子倒下的声音。
一抹青光迅速飞出了巷子。
“公主,咱们快回去吧,若是被谢太傅发现你又偷跑出来”小桃子跟在
常玥身后,止不住的碎碎念,还时不时的环顾四周,生怕碰上了谢太傅。
常玥揉了揉脑袋,头疼,“小桃子,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小桃子闭上了嘴,委屈巴巴的跟着。
常玥开心的指了指前边,“小桃子快看,前面好热闹哦”
小桃子见前面人群拥挤的不行,正要制止,常玥已经不见了。
吓得她急忙往人群里钻。
好不容易瞧见那一抹熟悉的粉紫色,小桃子三步并两步的冲了上去。
“啊!吓死我了!”小桃子一把抓住了常玥的衣袖,“求求殿下,别再乱跑了!”
常玥缓缓回身,将手里提着的花灯小食一并递给小桃子,“好,回吧。”
小桃子急忙接过,眨了眨,没听错吧?
常玥自顾自的往前走,小桃子追了上去。
上了马车。
闭目的常玥突然睁开了眼,对着小桃子轻轻一笑,淡的跟清风冷月似的,“去,找,殊,哥,哥。”
常玥说完,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红玉牌。
常玥出生时就身子虚弱,先国师便将自己佩戴的玉牌送了她。
正因那玉牌,常玥的身子才能承载起芙蕖四分五裂的魂魄。
真好。芙蕖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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