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高烧
路卿盘腿坐在阿湛对面,手里夹着一筷子的面条。
她轻轻吹了吹,“不是因为我只会鸡蛋面,实在是因为厨房里只有面条,好在那只狐狸还养了只老母鸡”
她将面条递到阿湛嘴边,阿湛张嘴,她喂。
他细嚼慢咽,一根不剩的吃完了,连带着汤,一碗见底。
阿湛看来是真的饿了这药还挺伤元气呀。
路卿见他除了能开口说话,身体却还是很僵硬,毫无进展,“除了解药,可还有旁的法子?”
阿湛想了想,“可热敷。”
“啊好好好。”路卿急忙跑楼下烧水。
烧了一壶热水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帕子来,拧干,爬回床上。
阿湛瞧着这帕子眼熟,当初给她擦手的,如今她已将这帕子当作自己的了,用得倒是很趁手。
“先敷哪儿?”路卿吹了吹手里烫乎乎的帕子。
“脖子。”
“好。”路卿靠近,将帕子轻轻按在他的脖子处,帕子温热热的,路卿的手也温热热的,连带着他脖子也变得温热起来。
她将帕子移到他后颈,身子微微前倾,头发从肩处滑了下来,此时就在阿湛的鼻尖处微微晃动,好香。
天冷,帕子的温度一下子凉了,路卿将盛了热水的碗端到床边,来回交替,细心的替他敷着。
“可好些了?”反反复复十来次,路卿探了探碗里的水,水已冰了。
路卿看向他脖子,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路卿轻轻戳了戳,“咦,你喉结动了”
小手滑腻似暖玉,他轻噎了下,“别乱动。”
路卿缩回手,“看来有效果诶,我先去换碗热水。”
待路卿出门后,他额间已冒出细汗。
不一会儿,路卿提着一桶水上来了,“我觉着泡澡可能会比热敷好的更快一些
你且等等啊。”
她将热水“哗啦啦”的倒进屋内的浴桶里,见她来来回回的提了十来桶,总算将浴桶打满了半桶。
路卿擦擦额角的汗,走到阿湛床边,“来,我拖你过去,水温正好,趁热泡。”
于是阿湛就这么硬邦邦的被路卿扔进了浴桶里。
路卿挽起袖子,一边用着水瓢替他淋水,一边念叨,“这到底是什么毒药,能把人硬的跟石膏一样”
最后路卿累瘫了,趴在他浴桶边上,闭上了眼睛,“累死老娘了,我再也提不动了,阿湛且先泡着吧”
此时热气蒸腾,他坐在水里,她歪着脑袋趴在边沿。
正午时,冬日阳光暖暖的洒进屋内,路卿顿觉浑身暖融融的,趴着的位置正舒适,她打了盹。
迷迷蒙蒙,嘴唇感到一点微凉,许是蒸腾而来的水雾,但不知为何,冰凉的水雾却带着一丝不真切的暖意。
路卿醒来的时候,屋外残阳如血,吓得她急忙往水桶里瞧。
阿湛正闭目坐在里面,她伸手进去探了探,水早已冰得不要不要了。
“阿湛!你还好吗?”
阿湛缓缓睁开眼,双眼迷离的看着她,有点不大对劲
路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滚烫得她缩了回来,“阿湛!你发烧了?”
她赶紧将阿湛从水里捞了出来,此时他全身软绵绵的耷拉在路卿身上,她咬牙抱住他,吃力的将他往床方向移动,“对,对不住啊!”
泡是把人家泡软了,可却把人家泡出毛病来了。
她手忙脚乱的把他身上的湿衣脱下,看到他袒露的胸膛时,她脸烧得比他还烫,耳边瞬间回荡起小凤仙说的话,“你家小厨子身材那是真的好”
她闭上眼睛,一直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云云。
将他脱了个干净,她胡乱摸一通,扯了云被,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啊头发还湿的。”路卿挤干方才的帕子,替他仔细的拧着头发,“对不住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此时他双目紧闭,脸色比平日里更惨白了几分,吓得路卿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还好
还好,还有呼吸,就是微弱了些。
他头发还有些湿,路卿将他头发铺散开,希望能干的快些,“我去给你泡碗姜汤”
他微微蹙眉睁开眼,她已经下床跑开了。
他重新闭上眼,热水浴,的确会加快身体的软化,只是,气血游走太快,容易急火攻心从而全身滚烫,软绵无力。
他不想拂了她的好意。
陵游若是知道此时尊上明知不可为还为之,他估计头要笑掉了。
“阿湛?”路卿轻轻叫唤。
他睁开眼,因为高烧,此时的他眼神轻柔朦胧,好似化了一滩春水。
真是要死,路卿抬手,将他眼睛盖住,“闭上,趁热喝”
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喂他喝着姜汤。
姜味辛性温,容易产生内热,一碗下肚,他烧的更厉害了。
她不晓得,只要是她喂的,即便是穿肠毒药,他也会如饮甘露。
“”路卿不敢再瞎捣鼓,乖乖坐在他边上替他擦头发。
直至窗外树上挂起一轮弯月,路卿拿起他额头上的帕子,手背贴上探了探,体温好像比之前降了些。
重新替他换了块冰帕子,路卿盘腿坐在他身旁,安静的守着。
“阿湛,你发质真好诶”乌黑透亮的。
路卿百无聊赖,拿着他披散的头发编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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