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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利昂
“嗯，所以今天是凯特琳夫人的生日吗？还是我的最后一顿？这饭菜怎么这么丰盛了？”
“哦，小侏儒，不想吃的话现在就说，我肚子里还空空如也呢。”
“哦，这可当然不能。”侏儒努力地从稻草堆上站起来接过了佣兵手里带来的饭食，一大盘烤地油乎乎的黄油黑面包、一陶罐子的奶油培根炖豆子、一只有点焦但依然喷香四溢的烤鸡，还有一壶麦酒，真是好极了。
先不论这到底是不是所谓的断头饭，这量倒是绝对足够了。
这可真是稀奇，提利昂将餐盘放到地上，盘起腿来坐下，他在赫伦堡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十几天了，日日夜夜，铁窗外尽是人马嘶鸣，或者是那群趾高气扬的谷地老爷们大开宴席与比武会。
但提利昂的心眼却无日不在愈发的焦急，他可不是傻子，这些天来，总有一些零星碎散的消息能从各三教九流的口中流入自己耳里。
这艾德史塔克在君临的摄政王位子看起来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愈发的稳固了起来，就连自己那心高气傲无所不能的父亲，此时也止步于石堂镇进退不得，甚至已经有大量乐观的谷地人开始公开谈论，关于泰温大人迟早要交出乔佛里，以祈求艾德公爵能大发慈悲地放了詹姆。
这可真是好笑啊，提利昂不止一次地想要发笑，指望艾德史塔克那个道德洁癖者放了他的老哥？
还不如放了自己的可能性更大，艾德史塔克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报复他眼中的弑君者的机会都，哪怕与泰温和解，他都定然不会放过詹姆，但是提利昂自觉，艾德史塔克应该也不会杀死詹姆。
他应该会让詹姆披上黑衣，跟着他的那个腼腆的私生子一起去长城上站岗喝冷风。
哦，老子都开始有些怀念起那个私生子了，虽然好一个高傲的小白脸，但至少比那两个徒利婆娘的烂脸好看多了，真是搞不懂，徒利家怎么尽出些这么来事的婆娘呢？
“正好也是无聊，一起来吃吧。”他对着眼前的佣兵大方地摆摆手，后者嘿嘿一笑，也不多言语便直接坐了下来。
这个名叫波隆的佣兵，自从在十字路口客栈自己被那凯特琳逮住之后，便一直伴随着他走到鹰巢城，又一路南下至此，虽为看守，却早已混熟。
虽然自己现在只是一介阶下囚，但是提利昂却不放过一丝机会用各种方式尽量拉拢沿途里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尽管这个见钱眼开的佣兵着实让他颇为棘手，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性子还真是对自个的胃口。
只恨现在只是一个囚犯，若是能得自由身，定要花重金将这个佣兵收入麾下，啊，当然，还有那个名为米亚的女孩儿，虽然身材结实了一点，但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人的性情也不错，一路上对自己也是颇多照顾。
“你他妈在想什么？看你这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小侏儒，就你，还想是要找女人不成？”
“实不相瞒，我想上了那个徒利老女人。”
“哦？哪个？”
“当然是做姐姐的那个！”
他撕下一大块滴着热油的鸡肉，和着一大块面包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嘿嘿，你笑什么？想要跟我上床的女人，可以从君临排到兰尼斯港！再说了，我可从没拖欠过她们钱。”
“侏儒，少花言巧语。”
波隆慢悠悠地撕下一块面包，“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那两个徒利婆娘，妈的。那婆娘给老子的佣金也是吝啬的可以，还不允许老子去加入征粮队，女人财裹样样没我们这群下巴里的雇佣兵的份。”
他满是牢骚地开始咒骂起那群眼高手低的谷地骑士来，“一个个嘴巴傲上天，却都是群红了眼的穷鬼，看到河间的村姑眼睛都直了，赫伦堡内外不知道要有多少私生子。”
提利昂敏锐地捕捉到了波隆这句话中令他感到有趣的内容——谷地的贵族，尤其是那群基层的骑士，的确普遍财政状况颇为不佳。当然这点在他还在君临的时候就已经隐约听说过了，大量谷地诸侯甚至要靠和海鸥镇的商人们联姻，来换取丰厚的嫁妆。
谷地诸侯们普遍财政状况不佳，这在这君临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就连谷地的骑士爵爷们都是如此……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就连韦尔家族这样的诸侯都要长期借债，就更别说大部分都底层骑士们的状况能有多好。
现在谷地更是地方不靖，他与凯特琳史塔克一行人一起进入谷地遭到山地部落的公然袭击，连命都差点耽搁了。
不过波隆又提到征粮队……
“征粮队？怎么？难道这赫伦堡的粮仓，还不够吃不成？”
“哈哈，你是没看到河安家族那群人，这段时间从厨子到骑士，个个印堂发黑，实不相瞒，这赫伦堡的粮仓定是已经快要见底，否则这么每天咋会有那么多的小股征粮队内外进出？”波隆又是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停在提利昂手中的酒壶，趁着对方没注意一口海饮。
“真是有趣，看起来你还很遗憾不能加入其中？”
“这不是见异鬼的废话？”波隆笑骂，“你以为呢？侏儒，待在这这闹鬼的城堡，就连搞侍女都轮不到老子，天天吃麦粥配面包老子嘴都淡腻了。”
“嘿嘿，至于那群每天满脸红光、满载而回的老爷们？”
“说好听点，是募粮、是助响，说难听点……”
“那河安伯爵夫人，慕顿老爷，他们允许谷地人这样做？怎么没人去捅到莱莎夫人那儿？”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那群谷地佬不是白痴，自然用不着你我去教导，更何况我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那群家伙们基本都是往西边去，嘿嘿，反正那也只是要求刁民们助响罢了，莱莎夫人手握大义，凯特琳夫人更是在军中，河间地有谁不敢助响，为大军筹粮？”
“那群家伙们要是一路助响，助到奔流城，我可真想看看那个霍斯特老头儿的表情。”提利昂一边应着，另一边心思却炸开了花儿。
谷地人果然是缺粮，已经到了就连本地都难以完全负担的地步了，尽管看起来莱莎艾林还能维持住军纪，谷地人在各地的粮队貌似也仅仅是限于对各地村庄和小贵族们要求“助响”的地步，但是这还能维持多久呢？
莱莎艾林是霍斯特徒利的亲女儿，被自己的亲女儿带着上万大兵，来到自己的领地里胡吃海喝一番赖着不走，还开始大张旗鼓地代自己开始发号施令。
真是多么想看看，那奔流城里诸人的脸色如何啊。
也许，自己和詹姆的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哦，对了，说起来我都差点忘了。”
波隆突然敲了敲提利昂的脑袋，叫他有些吃痛地摇头。
“你知道吗？史坦尼斯，那个在龙石岛的史坦尼斯，自立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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