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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伦堡
“诸神在上,太后与其弟詹姆爵士私通?证据可否确凿?”
赫伦堡的巨大宴厅宽敞得足够塞下上千全副武装的骑士,此时更是热闹非凡。自从她与老罗德里克带着小恶魔与她多年未曾见面的妹妹莱莎和她的儿子等近万谷地人南下至此以来,自认从小矜持非常的凯特琳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这是从龙石岛史坦尼斯大人那儿发出来的单方面信息,我的夫人。”莱昂诺科布瑞伯爵在另一旁的长桌前发言道,他是心宿城伯爵,科布瑞家族现任的当家,而目前备受莱莎夫人器重的林恩·科布瑞爵士正是他的弟弟,虽然凯特琳一路上隐隐约约总是感觉,这位年过四十还未有子的大人似乎对他的弟弟颇为的忌惮。
“如果,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该怎么办才好?”
作为东道主的希拉河安夫人此时却反而心急如火,“诸神在上,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岂不是,岂不是史坦尼斯大人才应该位冕铁王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英俊不凡的林恩科布瑞爵士却肆无忌惮的出言讽刺,“瑟曦兰尼斯特和弑君者通奸真假与否对于我们而言很重要吗?就是没有通奸又怎样?妨碍艾德史塔克公爵把那个小屁孩国王拉下铁王座,把太后一家子赶出君临城?”
“呸!我就说,琼恩大人就倒在他们的暗算下,不论史坦尼斯所言是真是假,这都不妨碍我们把兰尼斯特狠狠出一顿血来!”
占了宴会厅大半的谷地人士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满嘴油光地,或揣着女人,或高举酒杯,对着主座的莱莎夫人和希拉河安夫人一阵狂呼。
河间地贵族们所在的席位气氛倒是颇为静谧,甚至隐约间透着一点尴尬。
而谷地贵族中,叫嚣地最为凶狠的一个,甚至提出要立刻进军石堂镇,把泰温大人和他的侏儒儿子小恶魔,一起关在一个金笼子里,父子两人比赛,谁先拉出金屎,就先把谁放回凯岩城。
他的话又引得大厅里一阵狂笑,就连莱莎和她的儿子也被这话逗乐地呵呵直笑,但凯特琳和罗德里克都眉头紧皱,要知道泰温大人可是有两万人,西境军队的骁勇善战更是早已名动天下。
林恩爵士却仿佛把战争视作儿戏一般,虽然她知道,这位主战派当年在篡夺者战争中,于三叉戟河一役亲自阵斩了勒文马泰尔亲王,但是凯特琳依然对谷地众们这过分的乐观感到忧虑。
林恩爵士是此时“联军”中的重要主战派之一,他对兰尼斯特的不屑之情,哪怕是在以高傲自满为名的谷地贵族里也是最盛的那一批人,但是凯特琳听到他拿着自己的丈夫如此说事,一阵不快的感觉还是涌上心房。
她缓缓坐下,没有再继续多言,莱莎依然我行我素地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在怀里揉弄个不停,那被过分溺爱的小男孩时而还嬉笑怒骂,叫凯特琳看着都难受。
凯特琳此时只得把一切不顺都埋藏到心底,自从出血门南下之后,莱莎便有意无意的刻意开始疏远自己,平日里往往想主动见一面都是甚为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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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等徒利家族的人马前来,可是左等右等,直到大军一路走到赫伦堡,麾下更是早已不止那九千谷地人马,大半个东河间地的诸侯都派遣了他们的士兵和骑士,甚至亲自前来,要与莱莎夫人“共商大计”。
好一个共商大计!
这些本该效忠奔流城的东河间诸侯,竟然一个个都跟着莱莎眉来眼去,他们哪怕要跟莱莎,也至少要以奔流城的名义行事才对!父亲那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现在还不派人前来?自己的弟弟也是,艾德慕怎么办事能力还不如培提尔呢?
赫伦堡的百炉厅虽然宽敞,四周窗户更是大开,但是她依然一阵的郁闷,自己的弟弟艾德慕到现在还在“装聋作哑”,哪怕自己的娘家此时能派个一千人左右,都定能叫这群和谷地人眉来眼去的东河间诸侯们有所顾忌,好在自己的舅舅布林登爵士还是很照顾自己。
虽然一行里她比起妹妹而言显得颇为“边缘”,但是至少,她作为史塔克夫人的存在,还是能让这些人老老实实低下头来,尊敬她的。
莱莎已经越来越疏远她了,昔日记忆里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此时也变得愈发的捉摸不透……
但是万幸……
凯特琳暗中攥紧了手心,至少,培提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想到曾经那个比她还要矮小的文弱男孩,以及他对自己和奈德一直以来的帮助,她心中不由得一暖。
最近君临方面传来了不少渡鸦,把奈德如何在培提尔以及其他诸位御前重臣的协助下,粉碎太后为首的兰尼斯特乱党,活捉弑君者与弥塞菈公主等等都说得通透。
更别说,培提尔还特意让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他的亲笔密信给她。
她端起桌上的玻璃酒杯,尽饮杯中的夏日美酿,那封密信只有她亲自一人看过,甚至连罗德里克都不曾见识,事后更是被她立刻丢入火盆,匆匆焚化。
想到这儿,原本因为莱莎和谷地人在河间地喧嚣夺主的情况,一直颇有微词的凯特琳,也不免心头一缓,自己的女儿,她终于要见到她们了,她又想起尚瘫痪在床的布兰,心头一阵说不出口的酸。
至少,这一切都好,她现在突然对那位跋扈非常的林恩爵士观感稍稍一缓,也好,不论那兰尼斯特女人是否与弑君者乱伦私通,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兰尼斯特人已经谋害了老琼恩,又试图谋害自己的儿子,又谋害死了劳勃,甚至要除掉她的丈夫!若不是培提尔及时串联起蓝礼和那个阳戟城的私生女一起同时暴起发难,那么她的奈德,恐怕已经性命休矣!
不知不觉,凯特琳已经喝下了三大杯葡萄酒,脸也有些微醺,大厅里依然在争吵议论着史坦尼斯大人信中的所言,但是,虽然众人口中皆对乔佛里出言不逊,早已把这个在平民口中讽刺为“长腿者”的国王放在眼里,但也没有一个人认可史坦尼斯大人应为七国之主。
她感到自己突然有些清醒了,这是意味着什么吗?她独自吞咽着口水,又张望四周,周边人都没看到自己一时的失态,不由得放下心来,一个大胆地有点叫她自己都感到可怕的想法,逐渐浮上心头……
自己的夫君此时不但是国王之手,更是身兼摄政王与全境守护,得到整个北境、谷地、河间地、河湾地、风暴地以及多恩的直接承认,史塔克家族从未拥有过如此的滔天权势。
如果史坦尼斯大人所言是真,那么奈德的摄政之职就是彻头彻尾的空废职务,不但要立刻去掉其职,就连全境守护也不得再担任,而史坦尼斯大人就能容她亲爱的奈德吗?
史坦尼斯大人在信中,可是高傲的宣称,要让全境诸侯与自考的夫君,都立刻听命于他,放弃一切原伪王乔佛里名义下的官职与颁布的赦令。
而乔佛里……那个早已威信扫地的乔佛里,早已沦为个傀儡罢了,无论是在泰温手里也好,是在自己夫君手下也罢。
自己和自己的夫君控制着泰温大人仅有的两个儿子,难道泰温大人要为了一个外姓外孙,来舍弃自己仅有的继承人吗?
凯特琳觉得,若是自己,她绝对不会这么做,泰温大人十有八九也绝不会为了乔佛里,而抛弃小恶魔和弑君者的命,只要她和艾德继续控制住他的骨血,泰温就迟早要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而只要……只要乔佛里……到了她与艾德的手里……而且弥塞菈公主也被软禁在红堡之中,如果,如果……如果乔佛里在奈德的控制之下,而由自己的长子罗柏迎娶弥塞菈,那么史塔克家族就要……!!!
她兴奋地手中的酒杯一阵颤抖,就连酒水也突然撒了出来。
“夫人。”罗德里克瞥见凯特琳脸色一阵莫名的潮红,身上又是一阵的颤抖,手中的红酒都打洒出来不少,他连忙悄声提醒。
“啊!没,没什么,罗德里克爵士,抱歉,我失态了……”
凯特琳连忙笑着应付过了罗德里克,她又看向四周,也许,自己应该主动一点,想办法让莱莎的这只谷地军队,为奈德,为史塔克家族所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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