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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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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宗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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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不对,这里大大的不对,是哪里呢?”

    召忽凝神苦思。

    他又移了几步,将院角一小树当做假想敌,右手慢慢抓去,心道:“宵粱为酒,尊于两壶……两羭饮之,三日然后苏。

    三日后苏……对了!能大醉到三日方醒的,必是知己,怎地会用如此毒招,攻其下身呢?”

    他想通了这一点,顿时兴奋莫名,望天大笑。

    高兴了一会,又蹙眉苦思:“那这招到底是怎样的呢?跟那瞿又有何关系?”

    小夏本在房外侍候,此时站在走廊上,见他出得房来,手中比划,又忽喜忽忧,叹了口气,心想:“小君子这老是读着读着就出来练武,难道那经书还跟武功有关系?别走火入魔了……”

    召忽想不出结果,又回到书房中,翻来覆去读《齐母经》。

    吃了晚饭,他禀明葵襄,正要回书房继续看书,忽然仆役来报,宗子已到了城外,即将回府了。

    召忽和葵襄大喜,连忙同薛辛率全府上下转出大门迎接。

    原来下午召沫已经差人回府通报,只是召忽在书房读书练功,小夏进来告知之时,他正凝神细想那“满壶捞鱼”那一招,左耳进右耳出了,并未注意。

    母子两人站在宽巷子口,其后是薛辛和几十名府中仆役,以及庖厨、圉童等,其时天色已黑,手下点了烛灯,一行人就这么静静地候着。

    过得一会,听得前方车马呼哨之声,当先一轺车宽大,奔到巷子口后停下,驾车之人正是召府知名御者淳荣,而黑色车盖下,端坐的正是召忽的父亲,葵丘之主召沫。

    只见他束着头发,头上一顶长冠,鬓发如丝,颏下数根长须,面如冠玉。

    身着赤黑色深衣,腰悬青铜短剑,宽衣博带,甚是儒雅。

    他笑着缓缓下了车,后车几名仆役也都下了车。

    葵襄和召忽上前,分执其左右两手,一个叫道:“君子!”一个叫道:“爹爹!”

    召沫笑道:“贤妻、忽儿,月余未见,想煞我也!”

    一面仰头看着召忽,道:“忽儿又长高啦!”

    召忽笑道:“爹爹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府中好是冷清!”

    身后几十人也齐齐跪下稽首,喊道:“恭迎宗主回府!”

    呼喊声洪亮整齐,甚是壮观。

    召沫提声呼道:“快快起来!一家子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又说道:“咱们快进去,这么多人别挤在这大街上。”

    众人应了,前呼后拥地随着一家人进了府,召沫携着葵襄之手,一路上两人互相轻声问候,甚是亲热。

    召沫和葵襄端坐堂上,冬在一旁侍候;下首不远坐着召忽,身后是夏;大堂正中是薛辛,其后众人依次站了开来。

    饶是那大堂甚为宽大,府中几十人一个不落挤在一起,还是站到了棠外台阶中。

    薛辛简要汇报了近日府中事务,召沫一面听一面点头,甫毕,葵襄转头小声问道:“君子,用过饭了吗?”

    召沫微微一笑,道:“吃过啦,贤妻进府之时便问过啦。”

    葵襄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榆木脑袋,忘性真大!”

    召沫见妻子如此关心自己,心下感动,执着她手,道:“我出城之时,贤妻就时不时身子不适,现下精神好些了吗?”

    葵襄笑道:“你别说,多亏了忽儿……”

    一面瞧着下首正襟危坐的召忽,爱怜地说道:“忽儿前几日在外打得好大的一头黄斑神鹿,将其炖了献于老妇,又做了鹿茸粉、鹿血让我食用,现下我身子已经刚健多啦!”

    她笑了笑,又道:“便是没有这些物事,冲着忽儿这份孝心,我这当娘的,也只能快快好起来。何况目下你父子二人都归来,更是大快我心。”

    原来这几日庖厨将鹿茸粉和鹿血都做好了,葵襄平时没事就用鹿茸粉混着热水喝着解渴,又顿顿吃烧好、炖好的鹿血,恢复得挺快。

    召沫拍着葵襄的手背,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一面瞧着召忽,脸色一沉,道:“忽儿,你现在越来越长进啦!这次领兵出征汤邑,折损了多少兵士?”

    召忽见父亲望着自己的目光含有深意,正在忐忑,这时见他严词询问,低着头,嗫嚅道:“回……回爹爹……损失了,损失了千余人……”

    “什么?这么多?”召沫霍地站起,面带不虞之色。

    顿时堂中鸦雀无声,人人大气不出。

    召忽心想:“看来爹爹还未见过姚邑宰、程怀等人,那他也就不知道我违背君令,杀了狄人一事,那就好说。”

    一面缓缓道:“启禀爹爹……那叛军凶悍,又有狄人助战,蛮狠无比,死命相抗……”

    召沫道:“有狄人帮忙?看来……这汤城叛逆非同小可,这可棘手了……”眉头紧蹙。

    召忽瞧他脸色稍缓,忙道:“是啊,高傒大夫带领我们第一日团团围住四门猛攻,都拾掇不下,城上百姓受了蛊惑,还帮着叛军呢。”

    当下他将头日如何攻城无果,后利用外迁之人进城辟谣,以及甯戚献城之事简要说了,只是将自己违背君令,擅自杀狄人之事隐去了不说。

    葵襄轻拉召沫的宽袖一角,轻声道:“君子息怒,一家人嘛,有事请坐下再说。”

    召沫最疼的就是妻子,于是缓缓坐下。

    葵襄道:“本来嘛,忽儿也是因为汤城离我葵丘太近,当时邑宰姚余、司马程怀等人急急进府,让我拿个主意。

    可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做主,便让他们找忽儿商量。

    我想的是,忽儿自幼跟着你熟读圣贤书籍,自然比我的应对方法高明得多。

    如今打了胜仗归来,你还是要责怪的话……就怪我好啦。”

    召沫叹了口气,轻言安慰道:“贤妻,他打了胜仗。这是好事,就连我和主公在平城之时,听到捷报,我也觉面上有光。

    只是……只是我葵丘这这千余名将士……哎,我心中不安那。”

    他微微垂首,显得心痛不已。

    葵襄见他怒气已消,忙给召忽使眼色,召忽忙道:“禀爹爹,我们破城之后,缴获不少物资,高上卿下令都带回去,给予临淄和葵丘的伤亡军士家,用作抚恤;

    我又责成那叛军首领竖武代为补缴汤邑国野百姓欠下的赋税,也算……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召沫沉吟道:“恩……竖武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主公听到捷报后,立马让内侍带他口谕,说要回了临淄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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