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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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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黄斑高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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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点人数,两军除了第一日攻城激烈,各折损千余人,另有轻伤、重伤者共有两百余人,之后基本毫发无损。

    检查辎重、皮甲、兵器、粮耗,也都在正常损耗范围内。

    竖武也已代缴了汤邑国人的税赋,联军将他交给了宫廷内侍,回临淄复命。

    大本营辕门外,即将离别,高傒看召忽的眼神颇含欣赏:“小君子,经此一役,老夫看到了你身上的潜力。

    我和你爹爹也算老交情了,以后在齐国、临淄,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便是。”

    召忽心里狂喜,却赶紧躬身行礼道:“岂敢!小子不过撞了大运,此次征战全赖着上卿大夫指挥调度、有方。以高上卿之声望,两军岂敢不将士同心,全力以赴?

    高大夫日理万机,小子岂敢再给你添麻烦?”

    高傒笑道:“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无你一半的谦逊。

    你以后来临淄就学,我们还会经常见面;以后非正式场合,小君子大可叫我阿叔就行,不用这么客气。”

    召忽道:“好。不过……高叔叔……小子尚有一事担忧……”

    高傒奇道:“何事?小君子但说无妨。”

    召忽忸怩道:“家父爱民如子,高叔叔是知道的……我担心的是……他回葵丘后,会怪我擅自行动……造成了族军的损失……”

    高傒听罢莞尔,他知当时非召忽同意,葵丘定无人敢擅自领军出征。

    必是当时召沫尚在远地,程怀、费倪和葵丘邑宰等人请他拿主意,其时情况紧急,而他当机立断,决定立即出兵。

    而少年往往事后才考虑后果,又怕其父责怪,也是人之常情。

    可如非他的一腔热情,若像其他人那样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时机早没了,何以能如此快就剿灭叛军?

    他拍了拍召忽的肩膀,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次动乱,汤城周围大小数十城邑,愿出军相助平叛的寥寥无几。小君子果断出兵,正是证明了你的一身正气。

    至于族军损失嘛……这个只要遇到战事就无法避免,何况不是你的话,单我临淄军,还不知何时才能攻下此城呢。

    如果你爹爹非要责怪下来,说不得,你就把责任推到老夫身上便是;何况,本来第一次强行攻城,就是老夫下的命令。”

    召忽告诉高傒自己的心事,只是出于少年男儿对父亲天然的畏惧感,而对长辈的自然流露,原不盼他能帮到什么。听到他如此承诺,显然这监国上卿对自己父子俩极为看重,已经大感欣慰了,更无话可说。

    另外对甯戚一事他极为上心,恳求高傒能在僖公面前说得好话。高傒也是个正直无私之人,头日甯戚的嫉恶如仇自己正看在眼里,当下许诺日后有机会必大力举荐。

    虽然同在东南方,因归路不同,双方又寒暄了一阵方才告别。高傒率军拔营,径自班师望临淄方向行去了。

    召忽、祝似熊等也和甯戚告别,一个爱其才,一个重其品,都犹为不舍。

    归去的路总是比去往的路要短一些,虽然连日小雨,葵丘将士急于归家,第二天黄昏之时,已到葵丘城外三十里一小河床边安营。

    用完晚饭,几人正在营内饮酒,忽听得营外一阵喧嚷。

    几人招来营外侍卫询问,原来刚才营外跑过了几只“黄斑高鹿”,是以将士们惊呼喧哗。

    “黄斑高鹿?这是什么品种的鹿?”召忽心下好奇。

    侍卫解释道,此物比一般的鹿高大不少,较为少见,是以称为高鹿。一般来说,往往通体白斑,黄斑的更为少见。

    上古时期,各种珍禽异兽经常可见。就连齐鲁大地、河北平原、河东等日后物阜民丰之地,在这个时代都多被原始森林所覆盖;楚越等蛮荒之地甚至大部都是沼泽、森林,常可见犀牛、大象成群的壮观景象。

    是以将士虽看到这黄斑的异类,心下惊讶,但平时各种奇珍异兽听得多了,也不甚在意。

    召忽却好奇心大起,又想到家中母亲近日身体不适,何不捉了来进献于她,以作食补?

    他立刻叫侍卫牵来自家的两匹好马,和祝似熊一起翻身而上,背上弓箭,问明其奔往了北边,还不等程怀、费倪等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疾驰而去。

    为何两人要骑单马而不戎车呢,因此地临近河边,地势不平,且北边多有森林。战车在开阔之地还好,若论林中,那是无论如何都开不进去的。

    幸得这个季节日照较长,太阳犹自如血红一般挂在西边。

    踏上前方一块小丘陵,再往前便是一片茂密的小森林。两人四下一望,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看来要继续搜寻的话,只能往里前进了。

    这下了一天的雨刚停了不久,也不知林里是否有各种蛇、毒虫等,但二人身怀武艺,怎会畏惧?只一对望,便下马栓了疆,要一头扎进去。

    忽听得远处车马奔喝之声,二人一看,东边一里外,一辆宽大兵车带着十余乘单马风尘仆仆疾奔靠近。

    这些人来得好快,片刻之间已只有数十丈之远。其中高马上一人大喝道:“前方何人!”

    这口气甚为无礼,二人相顾一怔,均想:“这人口气好大!这般大呼小叫的!这荒郊野外的,难道我们来此还要向你们报备不成?”

    待得众人近了身,勒止了马匹,召忽、祝似熊和车上左右之人两两四目相对,同时呼了一声:“咦!是你!”

    召忽和祝似熊对望一眼,又同时问道:“你认得他们?”

    原来车左之人正是齐僖公的二公子吕纠,人称公子纠。

    一月之前临淄国学馆开馆之日,齐僖公携朝臣和自己的几个儿子前往馆里参加奠基仪式,召沫作为主讲师,也带上了召忽,二人即将为同堂学艺的同学,这才得以相识。

    只是吕纠向来自负,待人接物中便自然流露了出来,召忽没来由地就不喜欢他,是以虽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却从来都相见话少。

    此时他立于车上,身形健硕,长眉若柳,看起来英姿飒爽。

    召忽见他身着细绸,在夕阳之下流光灿灿,犹显富贵气象。车后放着皮甲却并不穿上;身后的数十骑清一色的赤色深衣,面向泛白,忍不住心生厌恶,心想:“这人好会装蒜,打猎也要穿得如此堂皇,又带这么多内侍、仆役,架子倒摆得挺大!”!”

    又见他的戎右也是个青年男子,但比自己和吕纠都年长不少。其人身材修长,眼小眉细,一张瘦瘦的马脸上颧骨高耸,神色冷酷。其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身怀武艺。

    吕纠见召忽、祝似熊师徒二人身被大弓,时不时瞧瞧林中,面现焦急,便下车拱手行礼,下巴一昂,笑道:“我身旁这位是华烽将军账下总教头申服高士。见二位这模样,可是在寻着什么物事?南方不远河边有好大一片军营,召忽兄可知是哪一军在此?”

    他们沿河追鹿过来,是以见到葵丘军安扎的军营,但猎奇兽心切,无暇下车询问。

    申服和身后内侍们早已下车,召忽和他相互行礼致意,回吕纠道:“公子,别来无恙,想不到隔了这许久,却在这里遇见你。”又在心里盘算如何回答他所问之事。

    说罢右手摊向祝似熊,向他介绍道:“这是教我射艺的恩师,祝似熊,祝师傅。”

    吕纠和祝似熊也两两作揖,召忽见得,这申服看师傅的眼光却有些意味深长。瞧他二人的神色,显然是事前便已相识,却互不言语。

    互相攀谈之后,才知吕纠早上和申服一起,带着内侍、仆从出城打猎。

    二人沿途斩获不少,兴致高昂,又一路来到葵丘附近,忽见几头“黄斑高鹿“,吕纠兴奋莫名,催促众人急追,这一路就追到了这河边荒野里。

    召忽瞧见大车后铁栏上正挂着几只野兔子、两头小羊,又见后面马上两人各自提着一口大~麻袋,里面显然装着猎物,可见战绩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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