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了,才看见张二正对着一位屠夫模样的凶恶男人,见风谣一副干架模样,顿时吓飞了魂。“你你你,解决她!我先走一步!”于是他慌忙朝山上跑去!
那屠夫体型庞大,而且壮实,比她高几个头。他瞪着风谣,拿起板上的屠刀来,朝风谣砍来!
于是粗树枝与屠刀相撞,屠夫原以为这弱不禁风的女子一定会被他击得节节败退,哪知,自己根本砍不动她!而且刀也嵌入了树枝,拔也拔不出来!
风谣像一只豺狼一般笑了。自己没有灵力,即使有功夫也没法轻易擒拿此人。他比自己高太多,也没法点他昏穴……于是她在脚下灌足了力,朝这屠夫的命根子踹去!
“噢!!!!!”屠夫顿时丢了刀痛苦地跪在地下!
风谣丢掉粗树枝,点了他昏穴,又在他山下的屋子里拿来了屠夫绑动物用的麻绳,将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浪费时间!风谣凝神,也朝山上而去。她仔细辨认着崭新的痕迹,一步步追过去。
她一边追踪一边不断地在脑海里喊着:“破石头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磁场?那股威压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说这山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脑海里平平静静,就好像神石的神魄一直没出现过一样……
忽然她听到一旁的草丛间有细细碎碎的动静!
好你个张二,害老娘追那么远!于是她迅速朝声音处的人影出掌,却被一个力道抵住!
哎哟,还了不得了你!
于是风谣弹开,一脚抵住一旁的树,再次朝那人影袭去!
没想到这张二竟会功夫!风谣拳头使得飞快,却发现这张二竟然十分动容地接下这些招式,将风谣击出几步远!
深藏不露啊!
就在她准备再次进攻时,脖颈间出现了一道雪白的利刃。“何人!”那人出声了。这声音一点儿也不像常年酗酒的张二那般粗哑,反倒如泉音般清冷清澈。
难不成打错人了!?风谣头都不带抬的,立马朝对方拜去:“大侠饶命小女子途经此地还以为是山贼不想竟是大侠您啊!小女子知大侠有侠肝义胆忠义心肠一定不会为难小女子的!”她妙语连珠,十分通畅。
待她脖颈间的利刃拿开了,又听见剑入鞘的声音,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没松完气,就听对方戏虐道:“这跪着的,可是风大丞相?”
这造孽般的嘲讽,瞬间让风谣一口气差点没下去。她迅速抬头,瞧见了一身黑袍的归杳。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近乎反派颜色的衣袍,她呆了呆,随即轻咳几声,迅速站起身来,拍拍膝盖的尘土:“哎呀这不是归杳大人嘛,好巧啊哈哈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哎您怎么在这儿啊?”这语气就好像在逛街时偶遇了熟人然后要寒暄一般。
归杳斜勾着唇,打量着她:“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风大丞相,你不知道,她可凶残了,说我若不跪她便要打断我的腿。”他唏嘘不已,“如今怎么她给我亲自跪了?”
风谣气得要磨牙,几个字艰难地从她贝齿缝里挤出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终究还是您更,胜,一,筹,啊!”
归杳笑道:“丞相过奖。”接着问道:“你为何在此?”
“有个人,他,无恶不作,我收妖来了!”没想到碰到一个更大的妖!
归杳道:“那你还是下山去吧,我未曾看到过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不下山?”
“因为这山里危险,连我的修为都被压制,看来这山顶有上古神物。”
风谣顿时觉得自己弱爆了,人家只是修为被压制,而她是全部修为都被压没了!
忽然,草丛又有动静,风谣连忙看去,发现正是张二!张二却不要命地冲过来,朝归杳风谣二人跪下:“女侠,大侠,饶我一命吧!”
风谣嘲讽道:“归杳大人,您修为被压得可以啊。”
归杳皱着眉,对张二道:“你为何不继续跑了?”
“那!!”张二指着他跑来的方向,“那里有……有鬼!”
风谣做的亏心事太多了,下意识道:“鬼你个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呀女侠!”张二欲哭无泪,“前面有片竹林,我总觉得后脑勺痒痒的,一回头,那就是一张惨白的脸啊!于是我就吓得立马跑回来了……”
风谣情不自禁地往归杳那边站了站,假装镇定道:“你你别吹牛了,现在尚是黄昏又不是晚上哪里来的鬼!”但这话说完她还是忍不住抖抖身子,因为爬山早就耗了时间,现下太阳早就落了,只给天空留下灰暗的余晖。
归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了笑,居然破天荒地没嘲讽她。
张二竖眉:“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我怕刑部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哪里会跑回来自投罗网?”毕竟人比鬼好沟通,“我,我先下山了!”于是他说着就要往山下走去!
风谣眉一皱,宋莓还在家里,她若不在,这王八羔子指不定怎么打宋莓呢!于是她一手刀将他劈晕。
“大人,您能不能施法将他囚禁?”
归杳挑眉,瞬间明白了什么。难怪风谣是一路追上来的,原来是没法力远程攻击啊。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施法将他束缚在一旁的树上。
见风谣准备下山,看来是准备明早再来搬张二了。归杳想了想,还是出声道:“你现在下山,怕是还没下完就天黑了,你又没有灵力,倒不如随我走。”
风谣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敢问大人上山是做什么?”
“奉皇命去山顶查看。听闻齐心村的人听到龙吟。”
龙!在缈星,有一族叫月龙族,听闻是上古神龙的后代,都受到了缈星人民的尊重,几乎所有缈星人都想亲眼见一见真龙,可惜缈星内早已无龙。
而风谣正是那个十分信仰神龙的一个人,她也想亲眼看看!但一想到张二说的鬼,她就害怕。又转念一想,归杳不是在这儿嘛,自己怕什么呢?“好啊好啊!”她也想看龙!
风谣跟上归杳的脚步:“不知大人可晓得为何在这会被压制?”
“传闻龙是天上的主人,天生灵力强大,世间的灵气更是龙的吐息。龙死后都会成一巍峨高山,并源源不断地产生着灵气,因而对万物都有压制力,于是我们在一定范围内都会被它所压制。”
风谣了然地点头,却发现他再往竹林走,她忙拉住归杳:“哎不,你怎么往这儿走?上山,也不一定是这条路吧!”
归杳笑道:“我从来没怕过鬼,因为我心里没鬼。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能看到鬼。”
风谣无奈,继续随着他走。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归杳将透明的灵力灌入眼内,确保看得清前方。他往后瞥了眼跌跌撞撞的风谣,叹了口气,一手把剑拿稳了,向她伸出了另一只手:“把手给我,我领着你走。”
风谣眨了眨眼睛,本想拒绝,但实在不想磕磕撞撞受痛,便只好将手搭在他手上,任由他领着她往前走。
“您怎么不用灵力照亮?”风谣又忽然了然道,“噢!我晓得了,一定是我生了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连你都动心了——您不会是在占我便宜吧?”
风谣很明显地感觉他的手僵了僵。于是他停了步子,回道:“方才张二说的那‘鬼’恐怕是旁人演出来吓退他的。恐怕这里还有别的人,若是贸然照亮,只会多生事端。……至于你,”他忽然嗤笑道,“我记得你现在这张脸可是这里真正的风谣的脸吧。”
风谣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那,那我原身你给我放哪儿去了?”
“化为灵气存入你的那块石头里了。”
“……其实,我活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和我说把手给他,他领我走呢,”风谣不好意思地笑笑。
归杳看了她一眼。
“纵使是我那失散了的父母,都是一直命令我独立。他们离开后,我更是得什么都靠自己。”
“所以你就心理变态?”
风谣:“……”
这时,风谣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微痒,她顿时站在原地,不敢走一步!
牵着她往前走的归杳回头看她,疑惑道:“怎么了?”
风谣一脸欲哭无泪:“我……我后面有人吗?我怎么觉得我脑后痒痒的?”
归杳将信将疑地朝她身后看去,倒发现了一只顺着蛛丝垂下的倒挂蜘蛛!这蜘蛛五彩斑斓,怕是有剧毒。这种东西别招惹的好。
“……你背后没人,继续走吧。”
风谣瞬间松了口气,往前了几步,然后跟着归杳继续走。
这里连山腰都算不得,这种毒物按理来说应该在接近山顶的毒瘴附近才有,怎么这儿就开始有毒物了?归杳神色有些凝重,那要么就是有一群人特意把毒物赶下来从而阻止别人进山,要么就是这儿的环境也开始带毒了。
渐渐地,风谣竟然觉得自己体内灵力恢复了些,但害怕用完,就不敢用,也没与归杳说。
试着叫唤神石几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如果不是脖子上那块石头还在,她都要以为神石是之前自己幻想出来的。
“所以人生在世,还是要少干点亏心事的好。”归杳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风谣哼哼,想想神石不在,终于可以放飞下自我:“我依旧没觉得我错哪了。”
归杳沉默了会:“看来神石也遭了屏蔽。”
风谣得意扬扬。
“你还记得韩遥清吗?”
“记得。”提起这个人名风谣就一顿火,“韩谦词那个老狐狸的女儿,继任了丞相之位,可惜啊,还不是被我拉下来了。”如果不是韩谦词耗尽法力把一干抓起来充人头的“犯人”送离缈星,她也不用背井离乡十几年!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竟然在风谣任官当天派人暗杀风谣,风谣也不会那么敌视她!
“你与阿鹏合伙陷害了她,拉她下台。可你知道么,她在京城为孤儿设立了堂子,自掏腰包修缮水坝,比你在任期间好多了。”
风谣顿时有些委屈:“她对人民是好,但是,她却在我任官当天派人来暗杀我!”她与归杳并排走,“我就该死吗?你知道么,当我捧着皇上亲手交给我的官印时,我是感激的!我在外星系游荡了那么久,终于有人能重用我……”
她自嘲道:“我当时还暗下决定,我一定要做个好官,我一定要为国效力!”她又冷笑一声,“可是呢?那刺客忽然从天而降打翻我的官印,想要杀我!我记住了刺客身上的芙蓉花味,那种味道太特别了……”。
“你猜我后来在哪闻到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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