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行辇一路从庐州出发,已经行进了多日,只是士兵并没有在庐州过多停留,因此士气依然显得有些低落,特别是对于绿营兵,他们只是简单领了一些草袋,每日里生火取暖,身上的号褂依然显得比较单薄寒冷。
“衡臣,这信已经送去有几日了吧,却一直没见什么动静。可是有什么消息,算算脚程,也差不多就是今天了吧。”
康熙皇帝捧着一本书,斜靠在行辇上,身上搭着厚厚的毛毯,看上去精神头好了几分,只是他毕竟年老体衰,再加上这段日子的奔波往来,整个人的精力却有些不足。
张廷玉低声回道:“启禀皇上,这几日天气都不尚佳,或许复汉军已经收到了信件,只是这回信却还在路上,我去派人催问一下。”
康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旁的太监连忙想扶起他,只是这稍微动弹了一会,康熙便咳嗽不止,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这一幕却是吓住了张廷玉和太监。
“皇上,还是龙体要紧,我去传太医进来。”
张廷玉跪在了地上,脸上起了一层汗,也不知是被康熙皇帝吓的,还是这行撵内的暖炉所致,只是他心里却多了几分害怕,又想起了田文镜的那一番话。
明眼人都已经能看出来,康熙已经接近灯枯油干了,只是现如今全凭着内心的一股子气在支撑着,若是这一战赢了则罢,康熙或许状态还能回转一二,若是此战失利,怕是命不久矣。若真的当康熙皇帝驾鹤之后,恐怕整个大清国都将会变得风雨飘摇。
这也是康熙坚持到现在的缘故,若真的坚持不了,前线还有何人能委以重任?康熙如今是已经把自己能派的人手,都已经派去了湖广战场,却是再无更多的肱股之臣可以相托。
“不必了。”康熙虚弱地挥了挥手,他张着嘴喘着粗气,怔怔地望着行撵顶部,随即苦笑道:“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虚不受补,只能慢慢歇息调理身体,如今叫来太医,也只能如此了。”
张廷玉心里大为震惊,这皇帝的身体状态那可是帝国一等一的绝密,可如今康熙却似乎不想隐瞒了,将自己的情况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这实在是让张廷玉感觉自己恨不得立马闭着耳朵,若是听不见一个字才好。
(ex){}&/ 至于大清后继之君,能够做到什么程度,那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那时候他康熙也不在人世了,自然不用再去顾忌这些东西了,康熙甚至有时候觉得全天下人都不理解他的用心。
朕只是想要博得一个身后名而已,就这么点要求,过分吗?
然而无论过不过分,求和之路基本上已经被堵死了,那剩下的自然就是面对面,拳对拳了。只是现如今的大清朝和复汉军相比,就像康熙皇帝跟宁渝相比一般,前者垂垂老矣,而后者则如初生的太阳一般,耀眼无比。
“打吧,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务必在十二月二十之前赶到安庆!”
当康熙还在想着打不打的问题,可是宁渝已经把筹码都摆在了桌子上了,这一战,基本上是无可避免了。
“诸位,这一仗的意义之重大,我想大家应该都会明白。”
宁渝站在营帐中,面前摆放着安庆城以及周边地带的沙盘,而下手则坐着程铭、程之恩、钱英以及董策等人,也算是目前整个复汉军的高层都汇聚于此。
众人望着已经被拿下来的黄石矶,脸上都有些兴奋,从目前的整个地势环境上来看,安庆城如果仅仅靠着自己的两万绿营,恐怕最多半个月,就会被复汉军给打下来。
“当下最要紧的,不是安庆城的这两万人,而是马上就要前来支援的康熙十万大军,只有解决了这十万人,那么剩下的自然手到勤来。”
“诸位,刀已磨利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