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外十余里处,清军的大营已经建立起来了,数不清的帐篷连绵而去,到处都是穿着号衣的绿营兵,手里也都各自持着刀枪,气氛肃杀无比。
“斩!”
一名穿着号褂的绿营将领一脸铁青,从嘴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行字,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排清兵被绑在墩子上动弹不得,随后便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其他的绿营官兵看着这一幕,身上起了一股寒气,身子骨也不由得在打着哆嗦,上面被砍的这些人他们虽然不认识,可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前阵子从岳州和长沙跑回来的绿营弟兄。
除了这些当兵的被砍了脑袋,从长沙方向跑回来的一众知府知县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被单独关押在一个营帐当中,不时有人就这么被拖了下去给砍了,听到外面的惨呼声时,这些当官的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特别是如今这个死法,还忒窝囊了些。
一个小吏从外面探身进来,先是斜斜扫了一眼众人,随后将目光集中在长沙知府高崇身上,嘴里也不含糊,“高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长沙知府高崇在复汉军未到之前,便已经携着自己的妻儿偷偷跑出城去,没有留在城里组织民壮抵御,以致于复汉军到来时几乎没怎么打就把长沙给攻下了。
可是在刚到任的两广总督杨琳眼里,却是人人皆可杀,若不是这帮饭桶弃城而逃,长沙怎会失陷?敌军凭借城防与火炮之利,这城又如何能下?
想到此时,杨琳便多了几分头疼,他心里既恨湖南巡抚张昌恩是饭桶一个,短短几日内就丢了两万大军,又暗暗怪康熙皇帝下达的什么狗屁旨意,若是让他的两广大军早一日进湖南,战局岂会糜烂至此?
如今倒好,张昌恩被一窝端了不说,自己还得出来给他擦屁股,杨琳有些恼怒的望着眼前的长沙知府,心里的一腔怒火便都发泄了过去。
“长沙知府高崇临战脱逃,以致于重城失陷,罪当该诛,左右给我拉下去砍了!”
一旁的亲兵便将高崇往外拖,他此时已经站不稳了,只是一味地高呼:“大人,卑职已经知错了给卑职一个悔过的机会吧!杨琳,我乃朝廷四品命官,你无权斩我”
(ex){}&/ “梁实,杜均衡,那你们来说说,此战我军该如何打?”宁渝一边持着千里镜观察对面清军的动静,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梁实与杜均衡是这一批参谋里最出彩的两个人,参与过后来的雏鹰营训练,后来因功被提拔去参与军官特训班,而后被提拔到了一师当参谋,所经历也的也是非同寻常。
梁实微微沉吟了一会,道:“清军陈兵长沙城下,打又不打,退又不退,恐怕已是生了惧意,打算跟我们在这里耗下去呢。依卑职之见,既然他们胆气已无,我军不妨主动出击,一举击溃对面的清军。”
宁渝不置可否,望向了杜均衡,打算听听他的想法。
杜均衡年龄要更小一些,大概比起宁渝也大不了两岁,不过一身的悍勇之气倒是冲淡了不少年龄上的稚嫩,他微微躬身回道:“梁兄所言虽有道理,却还差了一层。”
梁实性子憨厚,当下也不气不恼,反而用一种谦卑的态度来询问缘由,这下倒让杜均衡颇为敬佩,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胸怀,便继续开口道:“差的这一层,是指我军如今的处境,若是主动出击,怕是清军反倒可以凭借地利,反客为主了。”
宁渝此时微微点头,这跟他的想法却是不谋而合,冷兵器时代跟热兵器时代有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随着投射武器的进步,进攻方在进攻的过程中,往往会承受更大的伤亡,那么在这个时候,防御方是能占据较大的优势的。
清军原本是想抢到长沙再跟复汉军形成相持之势,可如今没有抢到,也只好就此相持了,所为一切的目的,便都是拖住宁渝这一条路上的复汉军,从而为清军主力决战创造机会。
宁渝已经看穿了这个策略,只是他现在苦恼的是,怎么将这几万清军拉出来打。只要打赢了,一切就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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