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凝了三秒,赵浩终于惊觉这个学生的生命居然只剩下五分钟!
雷雨连成一片轰鸣,风也是一阵紧着一阵,视线所及不过伸手距离。
赵浩紧盯着穿着蓝色校服的苗淼,右眼红色时钟蓦地浮现,以逆时针走势“滴答”起来。
风愈发大了,苗淼拢了拢校服,不耐心的抬起腕间电话手表在耳畔听了几秒,焦躁的小脸转而变得惊喜,期盼的在大雨中四处张望。
有零星画面在丛臻脑海中上演,画面颜色先是灰色,而后穿插进蓝色,最后被浓烈的红色而替代。
丛臻揉了揉眼,看着眼前苗淼稚嫩年轻的小脸与脑海中了无生气的模样重叠。
有辆黑色大众车穿破密级的雨网,明亮的车灯将雨帘一分为二,缓缓丛远方驶来。
只见苗淼欢呼一声,冲进雨里。
一步,两步。
苗淼黑色的马尾在半空中活泼地飞跃,蓝色的校服逐渐隐于雾蒙蒙的灰网里,赵浩瞪大眼睛,忍不住的往前几步。
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干的厉害,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右眼红色分针与秒针渐渐重合,那代表苗淼的寿命仅剩五秒。
“嘀嘀嘀——”
白色跑车突然从拐角处猛地冲出,似是脱缰的疯马,长鸣着骇人的喇叭声直直向在油柏路上飞奔的苗淼冲去。
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半夜格外刺耳,躲雨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皱眉看向雨里。
欢快跑着的苗淼也停下步伐,奇怪地向身侧看去。
刺眼的远光灯照亮半边天,也照亮了苗淼惊慌失措的脸。白色跑车愈发近了,苗淼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呆住了一样。
赵浩呼吸凝固,面容渐渐僵硬。
磅礴大雨中,“吱——”地一声刹车分为刺耳。
半途冲出的白色跑车在雨夜中急速转弯,却因地面湿滑又不受控制后的往前冲去。
“彭!”
苗淼小巧身子被撞飞,黄色的书包重重落下……
雨还在下。
空气中除了湿润的雨水味道,难闻的血腥气逐渐蔓延,眼前皆是骇人的红。白色跑车车灯明灭下来,因为上面覆盖了一层浓稠的血!
“出车祸了!!快拨120!”
“都愣着干嘛,快救人啊!”
乱糟糟的群众声吵嚷打破了因为意外发生而出现的寂静,远处黑色现代车子上踉跄跑出一中年男子,跪地嚎啕大哭;有人冲进雨里去查看苗淼的伤势;有人掏出手机拨打120,语无伦次的解释眼前发生的事情。
清冷的夜一下变得喧嚣起来,只有赵浩愣在雨里,双目失神。
右眼红色的时钟缓慢走动。
三秒。
两秒。
一秒。
苗淼头顶上白色的数字骤然变成红色,然后消失不见。
“这小姑娘没心跳了。”
“真可惜啊,看样子还是个初中生吧。”
“看住那个撞人的司机,别让他跑了!”
大雨瓢泼,赵浩眼前却是骇人的红色。
一模一样,眼前景象竟与五分钟前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一模一样!突然冲出的白色跑出、雨中疾跑、穿着蓝色校服的苗淼,那率先落地的黄色书包!
白色跑车上的司机从车上跳下,看到了无生气的苗淼后转身就跑。
热心观众将他围住,一顿指责。
赵浩僵硬着面皮,视线落在不断冲进大雨里的道道身影,嗓子愈发的干渴。
那些人头顶上不断倒退的白色数字,脑海中像放动画片似的个个场景,无不提示着赵浩不是亲眼见证了苗淼的死亡,而是早就预知了苗淼的死亡!
他转身扎进雨里,浑身发凉。
漫长的归家路,来了梁城三年的丛臻第一次拦下一辆计程车。
他呆愣愣的看着窗外细密的雨网,怔怔发呆。
一个又一个的数字从他眼前划过,一场又一场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丛臻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些看似风光的都市白领其实是那样的狼狈,而那些拾荒的阿姨却坐拥几套房产。原来人生是这样的荒唐。
丛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出租屋的,直到出租房内暖黄色的灯光顷洒而下时,赵浩才回过神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赵浩心头,像是千万只蚂蚁的啃噬,像是万千鼓点落下,似苦似喜。
渐渐地,赵浩平静下来。
本是幽深如死潭的黢黑双眸逐渐泛起一丝涟漪,然后掀起惊涛,卷起千层浪。
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从胸腔内喷涌而出,赵浩仰天狂笑,握拳狂捶墙面。
“哈哈哈哈!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赵浩本就不应该成为都市蝼蚁,残喘偷生!”
也不知道是狂笑了多久,直到墙面那头传回了反抗的捶墙声,赵浩这才喘着粗气停下,呼吸急促。
额头青筋暴起,镜子里的面容憔悴而兴奋。
平静一番后,丛臻开始探索起这突然得到的超能力。
静心摸索,类似说明书的画面立刻在脑海中浮现。言简意赅的说,如今丛臻拥有的四种异能。
一是查看,也就是一种提前预知功能。
二是交易,也就是他可通过收购贩卖形式进行时间交易。
三是操纵。
操纵?
丛臻不过刚刚有些疑惑的皱眉,这两个字就自动在他的脑海中做了画面翻译。看完大脑演示后,丛臻终于明白这个操纵就类似于掌握时空裂缝,从而达到时间加速或者减慢的功能。
越是了解,丛臻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愈发的大。
所谓的时间不过是一种尺度,是一种标准,可是从现实意义上看,时间就是人的寿命。
……
天翻鱼肚白,窗外狂风骤雨般恶劣的咆哮转为滴答小雨。带着湿润气息的微风穿过窗户缝隙,屋内空气更低了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潮意。
赵浩浑身湿漉漉的,微风一吹便带来些许的凉意。赵浩毫不在意,在书桌前开始认真研究起上天赋予他的特殊能力。
大脑里信息颇多,赵浩干脆擦干手,翻开笔记本,是湿漉漉的衣袖远离桌面,开始边记录边研究大脑传回的信息。
“查看功能中,我似乎是处于上帝视角,能提前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受大脑调配,赵浩不由自主的在笔记本右上角写下一句话:时间置换,天地为证,不可更改。
“交易也就是收购时间和贩卖时间……所以在这项功能中,我是商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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