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早点来嘛!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活得有多累!比上班还累!”
湘湘拍着张小简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不哭不哭,知道你辛苦了。我这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了嘛。”
“这到底是哪个孙子选的小说!我作为主角一件顺心事都没有就算了,为什么连我最亲近的人也要离开我…”张小简哭得一塌糊涂。
“这也不能怪选小说的,确实是你这个行为处事吧,跟原著太不符合了。”湘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是我根本没看过原著啊,那你今天带来了吗?我倒要看看,这原著究竟是怎么写的!”张小简有些委屈。
湘湘挠了挠额头,说道:“这个书啊…下回我再给你,今儿忘带了。”
“忘带了?!那小说内容你看了吗?这寻玉和东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谁才是男主啊?”张小简急道。
“这寻玉和东篱啊……就是两个配角,你就当他俩不存在吧。”湘湘有些心虚的说道。
“两个配角?那男主呢!”张小简彻底懵了。
“如果我说,男主还没出现,你信吗?”湘湘微微皱着眉,一脸尴尬的说。
张小简冷呵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该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在这儿都待小半年了,你现在告诉我,男主还没出现?”
“这个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意外。阎王已经在处理了,很快就能处理好的。”湘湘的目光躲闪。
“可是东篱和寻玉这两人,往人群中一站就是鹤立鸡群,你确定他们不是主角?”张小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湘湘一听此言却突然生气了,拍着桌子说道:“诶呀!我说不是就不是!不许你再问了,我能骗你嘛!”
张小简两个眼睛眨巴眨巴,心里始终觉得有问题,便说道:“那你帮我向阎王爷申请一下提早出境行不行,这男主我也不想找了。如今银耳不在了,陆吾又被人骗走了,我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陆吾的事,你放心,回头我就帮你解决。但这提前出境是万万不可的,如今天上神仙都看着呢,此次若是再搞砸了,阎王可是要被天上神仙嘲笑。”
“那你告诉我男主是谁啊,总不能让我我自己大海捞针吧。”张小简实在没有当初入境时的热情了。
“真爱,是要靠自己寻找的,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幸福,对吧。”湘湘微笑着说道。
“可是我现在不想要了,我真的找不到他。如果我死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像之前一样脱离幻境了?”
湘湘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说道:“你别忘了,这可是当初你自己许下的心愿,若不是为了你,阎王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周折。如今你以为说一句不想要了,就能全身而退吗?若是让阎王丢了脸,你觉得自己能有好下场吗?”
张小简确实被湘湘的气势震住了,一下子被唬得不敢开门说话。
湘湘见状,又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张小简的手说道:“我就是怕你做傻事,提醒你一下。我的时间快到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问我吧。”
张小简见她态度转好,便试探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天上有一个神仙,说书人说其神状是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而且也叫陆吾。”
湘湘一听此言,先是憋笑了一阵,而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你听说过吗?”张小简见她反应怪异,心中不由疑惑。
“嘘。”湘湘笑着对张小简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这话你可不能在陆吾面前说,否则他会气死的。”
“你说得是哪个陆吾?这天上的和地府的是一个陆吾吗?”张小简一听,更懵了。
“不论这天上还是地下,世间只有这一个陆吾,而且他也不是你说的什么人面虎身。”湘湘解释道。
“那如此说来,陆吾原本是个天上的仙君咯?那他的真身是什么样的?”
“这还真是说来话长了,这陆吾是昆仑山的灵气所化,你所见到的就已经是他的真身了。他原本是天帝最得力的部下,可他自己治下不严,后来便在昆仑做个逍遥散仙了。”
“那他如今怎么又成了鬼差呢?”
“陆吾他呀,看着是个正经人的样,却十分喜欢与人打赌。几千年前,他与人打赌输了,那人便画了一副人面虎身带九尾的画像,在旁还提上了陆吾二字。还将这画传到了人间,所以才多了这许多传言。他能来地府,自然同样是打赌打输了呗。”湘湘说完还不怀好意的嘲笑了几声。
张小简恍然大悟,她继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之前他也跟我打赌呢,还输了一条鱼给我。”
湘湘看了一眼表说道:“好啦,时间到了,我该走啦。”
还未等张小简挽留,她便已经随着一声“拜拜”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
张小简长叹了一声,倒在床上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想不到陆吾,竟然真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她想起自己曾经所作所为,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张小简对着门外喊道。
何贞打开门,看了看桌上纹丝未动的药碗,问道:“怎么不喝药呢?迷药药效未清,喝了好的快些。”
“方才睡着了,便忘了。”张小简微微笑了笑。
“那我替你热一热吧。”何贞就药碗重新端回了木托盘里。
“这个不急。”张小简轻轻抓住了何贞的手腕说道:“你能不能先带我去看看银耳。”
何贞知她心意,便点了点头。带着张小简来到了无名山的一片小竹林之中。
这一方小墓,只有一块简单的木板做碑,木板上头还未刻字。
“我想你或许想要亲自把字刻上。”何贞说完便递给张小简一把小匕首,然后便留张小简一个在墓前。
张小简一手扶着木碑,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你真的好傻呀,我随口说的话你都放在心上。我随手养的一条鱼,你也会替我安置妥当。可是你这么稳重踏实的一个人,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
张小简掏出怀中铃铛,已经氤氲一片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圆圆脸的小姑娘,歪着头对她笑,不停追着她喊着“小姐!小姐!”,腰间上挂着的铃铛相互碰撞,一声声的脆响是如此的悦耳。
“就只是因为柳令宜把你从乱葬岗带出来,你就一门心思的对她好,也一门心思的对我好。济明堂的大夫明明说,你可以活十年的,你怎么能这么早离开我呢?”张小简越说越难受,失声哭了起来。
那天张小简对着银耳的木碑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何贞几次来唤她,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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