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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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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致命经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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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八9章 致命经历(6)

    对于内心的质问,我浑身哆嗦地摇头。“绝对不是!”

    “咦?”

    阿雅和岛崎又不约而同地看着我。我迎着他们的目光,露出丢脸的笑容。

    “没事,我自言自语。”

    然后,在面临退场的最后一刻,我总算把本来应该第一句说的话、也是我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阿雅,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谢谢你,她说。虽然她朝着我微微一笑,之后也很快地把笑容分给了岛崎。

    我反而伤得更重了。或许我太不知足,但那却是我的真心话。

    就这样,白河庭园发生的“命案”稍稍离开我们身边,退居为同班的阿雅的表姐“死了”这件事实。因为“命案”的部分,已经由“警方”和“媒体”等公众团体接收了。

    话是这么说,这件事仍是我们町内的热门话题,不管是电视、周刊还是新闻,都热衷报导此事。看到熟悉的白河庭园和庭园附近的街景出现在电视上,有种既陌生又怪异的感觉。隔壁班两个男生被拍到在记者后面不客气地比v手势(其实根本是故意被拍的),后来自然也被不客气地训了一顿。还有很多批评杂志摄影师在附近盯人却乱丢烟蒂,真没公德心;借个电话讲半天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啦之类的抱怨。

    我们后来还知道,命案第二天岛崎理发店没营业,是因为岛崎伯父和伯母分别担任町会副会长和妇女组联络人等重要职务,绝不是因为爱看热闹。包含命案现场白河庭园所在的白河町会在内,通称“六町”的地区全部聚集,针对这起自深川马路杀人魔以来最骇人听闻的血腥命案,讨论是否应该整个地区联合起来,重新检讨防范犯罪的体制。

    虫鸣会当然是自命案当晚就结束了,白河庭园也停止开放。这种状态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据说还是未知数。失去展示场地的大批灯笼,暂时被安置在区民中心的大厅,展出约一周的时间。

    那一个星期,也举办了亚纪子的葬礼。

    我犹豫很久,怕去了显得太多事,最后还是透过阿雅获得同意,出席了葬礼。当然没有岛崎作陪,一个人去的。对我来说,这件事要一个人去才有意义。

    阿雅一家人很感谢我的心意。但是,在小小的灵堂——真的很小,而且鲜花也很少——之前低着头的森田一家人是怎么想的,直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

    森田家位在距离千叶车站步行五分钟的市区,是一幢有着灰色防火墙、富丽堂皇的三层楼建筑。大门的形式很优雅,会让人想起洋片里出现的豪宅,上面贴着“犬”的标志。结果出殡时,果真有一头毛色光泽亮丽的哈士奇犬,由一个应该是亚纪子弟弟的高中生用皮绳牵着。

    亚纪子的遗照露出了笑容,脸却朝向旁边,像是不想见到排在灵堂前低着头的遗族,也像是不想面对参加葬礼的人。因为就一个突然死去,并且死得那么惨的年轻女孩而言,参加葬礼的人数实在太少了。

    我觉得好冷好冷。原本以为是明明看到阿雅就在附近,却因为身分地点不能出声叫她,因而觉得寂寞,但又似乎不全是如此。

    在这之前,我也曾经为某个人的死感到悲伤。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冷得彻骨。

    我偷偷地观察参加丧礼的人,几乎没有跟亚纪子同年代的人。有的全是她父母亲那个年纪的人以及她弟弟那个年纪的少年。

    亚纪子是个非常孤单的人。

    复杂的家庭环境显然对她的人生造成阴影,她的母亲穿着丧服,神情憔悴。原来如此,真的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阿雅也长得跟她妈妈非常像。还没介绍我就认出来了)。看起来,真正伤心的只有她一个。说来可怜,但看来真的是如此。

    整个葬礼当中,她的父亲,不,应该说是继父吧,始终一脸心不在焉,甚至偷偷打哈欠、出殡时看稿子致词还念错好几次。我用心地在人群中寻找年纪相当于她生父的男性,却没有看到。还有,她弟弟好像是在人群里看到朋友,趁和尚诵经的时候,虽小心低调却依然举起手对某人打了暗号。

    再加上那只毛色漂亮得有如标本的哈士奇犬。

    这里真的是亚纪子的家吗?

    正当我怔怔的想得出神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一回头,田村警部吓人的脸从丧服海中蹦了出来。

    “你心肠真好,”警部先生说,“还特地来上香。”

    “警部先生才是。”

    警部先生的鼻翼微微抽动。“被害人的葬礼,我都尽可能出席。”

    “为了坚定决心吗?”

    “对。我会答应死者,一定要抓到凶手。”

    可能因为警部先生的语气充满了不像他的感慨吧,我不经思考,就直接把脑子里想到的事说出来了。

    “调查方面怎么样了?警部先生,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警部先生瞪大眼睛看着我。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讲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

    可是,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很想帮忙。那时在我心里吹过的那阵寂寞的风,虽然未必只为了亚纪子一个人,但寂寞的风与她产生共鸣是事实。想为亚纪子做点事的心情是真的,苍天可证。

    就因为这样,后来我才会招惹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真可谓“不可思议”。

    田村警部打电话到我家,是亚纪子葬礼结束后一个星期左右的事。

    “明天,我想去你们学校附近吃汉堡。”

    “啊啊?”

    是想问我哪家比较好吃吗?

    “附近有麦当劳也有侬特利,不过,本地面包店开的鲍伯叔叔的店更好吃哦。”

    结果警部先生在电话另一头“嗯”的沉吟了一声。

    “你们要不要也来吃汉堡啊?”

    “我是很喜欢吃汉堡啦。”

    “我请客,”警部先生嗯哼地清了清喉咙,说:“找你女朋友一起来怎么样?团体约会也蛮不错的。”

    女朋友,是指阿雅吗?搞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如果是社团活动结束以后,应该可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警部先生的意思是说,你跟阿雅见面的时候,希望我也在场吗?”

    “嗯,因为我怕羞啊。”

    真好意思说。

    “你们不愿意在场吗?”

    没这回事,我很乐意去陪她。可是,我不明白警部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阿雅也知道吗?”

    “当然,就是她要求你们在场的。”

    我觉得耳朵开始发热。好高兴。

    “不过,我想阿雅没什么亚纪子小姐的事可说,她说她们没有往来了。”

    “关于这一点……”警部先生稍微压低了声音,“我们也去阿雅家拜访过好几次,阿雅家的人也告诉我们不少事情。看样子,那一家人的确和遇害的亚纪子小姐不怎么亲近,对她近来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几乎一无所知。只不过……”

    “只不过?”

    我一边反问,一边紧紧握住听筒。“只不过”是个很可怕的连接词,因为接下来会完全推翻前言。就拿发回来的作文举例好了,上面会有老师用红笔写的评语。一开始的两行全都是夸奖的话,让我很高兴,但第三行起头的“只不过……”之后的句子,就把我骂得体无完肤,让我很沮丧。每次都是这样。真的,没有比“只不过”更恐怖的词了。

    “照我们的观察,你的女朋友对于她表姐亚纪子小姐,似乎略知一二。”

    田村警部有时候说起话来会有古装剧的调调。

    “而那似乎不便在双亲或家人面前启齿。”

    因此他们从阿雅家离开时,悄悄地问了阿雅几句。结果她说,她有话想告诉他们,但那些话重不重要她没有把握,而且她一个人会怕。

    “所以,就轮到我出场……”

    “没错。”

    我说话时努力让声音不要显得太激动,其实我已经乐翻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谢啦。”

    在约时间和地点的时候,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警部先生大概以为我已经跟阿雅去过好几次汉堡店了,没的事,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警部先生的部下不会很凶吧?”

    “这个你放心,跟我一样温柔。”

    唔唔唔。

    “那好,明天五点。不能让你们太晚回家,所以我们会在三十分钟内把话说完,还可以用刑事侦防车送你们。”

    “不用了,那跟我平常回家的时间差不多。”

    “放学以后不直接回家,还到处乱晃,不行哦!”

    我又不是戴着小黄帽、背着小学生书包的小朋友。

    讲完要挂电话的时候,警部先生加了一句,“对了对了,岛崎那边给你联络哦。”

    “岛崎?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也一起不是吗?你们就像b&b一样。”

    “b&b?”

    “你不知道啊?那是以前很红的搞笑搭档。这个不重要。我听阿雅说了,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

    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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