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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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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透净冰天夏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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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覆千山争净,湛空不敢言天寒。

    一片纯白、干净的雪景中,不知是怎的就莫名出现了一道修长的人影。

    慕然出现的透骨寒意,让江渔眼中的迷蒙之色瞬间褪去,眼中的景色才刚开始让他发愣,便又是一阵细微的风拂过……

    江渔立即扔掉了手中的绿豆冰棍,双手抱胸,两只手各自搓着另一只手的胳膊,被雪没过膝盖的腿也开始跳动,希望运动能让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提高热量,江渔不知道快速消耗体内能量会不会死的更快,只知道,如果等身体冻僵就是等死。

    愤怒之色遍布于他清秀的脸上,但他还是没骂出口,从鼻子吸入的空气就已经让他鼻子发疼、呼吸道发冷,开口是不可能开口的。

    身着白色短袖、黑色大裤衩、人字拖,在黄昏饭后散步时,走着走着,眼前一黑、一亮就换成了冰天雪地,而他一身夏日纳凉装备……涵养再好的人也得在脑海中骂死那幕后黑手,甭管那幕后黑手多神通广大。

    人的念头是转的很快的,半秒不到,江渔就压下了才刚刚开始燃烧的怒火,开始打量四处的环境,希望找到避寒之处。

    他所在是一条宽三四米的蜿蜒道路,和其他地方一样被大雪覆盖,没有一丝人迹,显然此地附近不太可能有人家。

    道路左侧,是一片盖满了以松树为主林木的缓坡,最近的树木距道路也就五六米。

    右侧有一道坡度二十来度‘此起彼伏’的长坡,那些被雪掩住的凸起,也不知道是灌木还是石头,长三十多米的斜坡之下,应该是一条河,宽五十多米,虽然同样被雪覆盖,但毕竟比他所在的道路平整的太多。

    河的另一岸,同样是一片山林。

    粗略的一眼,没有让他找到人为的建筑物,而那干净到如蓝宝石般的天空,更让他脸色更沉重几分,自他入初中,就再未从网络照片之外的地方看到那么干净的天空了。

    这个结果,显然让他推测出自己所处时代,应该不太‘文明’,律法没有权威性,以后想要活的舒……呜呼┮﹏┭,现在先活下去再说吧。

    现代社会,就他所见所知,即使深山密林,只要有大路,通常一定看的到电塔电杆,没有这些东西,那就是在古代。

    他用冻的开始发青的手捂住了唇鼻,呼吸开始加快,吸入的冷空气像刀刮一样,只能委屈手了,至少能保存一点呼出的热量。

    视线扫视中,并没有看到希望看到的炊烟,眯住的眼中充斥着失望之色,他转身,艰难的开始慢跑起来,顺着那极其细微的风去寻找那一点希望。

    城市整体温度肯定比野外高,暖空气上升,冷空气横向填充,就形成了风,江渔想到了这种城市风的原理,但他不肯定这风是由城市引起,也不觉得自己亚健康的身体能到达的了。

    但他只能当这微风是由城市引起,因为这才有一点生的希望。

    古代取暖,貌似就只能升火,能让天地起风,城池肯定不小,不算小的城池,偏偏此刻一点烟都不升起?江渔不愿意相信几率,所以推测城池距离很远很远,风很细微,如果有烟,是吹不散的,所以他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再者,若距离城镇很近,那么江渔是应该能在树林中找到被砍伐痕迹的,松树油性大,易燃且燃烧时间长,这里的这些树,成长的这么‘顺利’,只能说明附近人迹罕至。

    江渔找不到生机,只能碰运气,或者寄希望于那幕后黑手了,但对于后者把身处炎炎夏日嚼冰棍的自己扔到冰天雪地……他还是更寄望于那虚无缥缈的运气,毕竟,穿越都能遇到、或者被选到不是?

    虽然觉得必死无疑,但江渔没选择原地等死,那不是他的作风,或者说不是任何生物的作风。

    沿着蜿蜒的山路‘跑’了不知多久,江渔再次转过一个大弯道,前方五十多米处的一个雪白‘大方块’让江渔迷糊的眼睛一亮。

    此时的他已然双手捂住唇鼻,为了保护呼吸道,急速的呼吸,让他明白刀刮两字的寒意;他身体上可见的部分,已然化作淡淡的青紫之色,人字拖早不知跑哪去了,江渔也没在意,那样的鞋,除了拖速度,毫无用处。

    江渔用尽所有力气向那大方块跑去,很轻易的找到了木门,在门前摔了一跤,然后艰难起身、用身体重量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果他还有精力体力,会思索门前的冰层是不是因屋内的热量融化了门前的雪,那雪水才凝成了冰,这样的话,里面应该是有人的,要不要敲门什么的,至于现在,他什么都没想。

    屋里很暖,房屋中间的火盆让江渔眼中燃起了火焰,是瞳里倒映的火焰,也是心里希望的火焰,他径直蹲到了燃着木材的火盆边,伸出手烘烤,同时打量这个屋子,屋子很小,眼珠一转,就是全部。

    一张窄小的床,床边一个小平台,放着三个人头大小的深褐色陶罐,右侧靠墙两个、半人高、双人合抱的大陶缸,一个放在床下角落处的陶壶,门角落处的木材和柴刀。

    屋子中央一个火盆,三根黝黑的粗棍绑住一端,形成一个三脚架,吊着一个陶锅和木勺,正煮着灰糊糊的东西,江渔此时冻僵的鼻子嗅不到气味,不做评价。

    房里没有隔间,就这些东西,还有那个坐在床上用手抓着灰糊正呆愣着的瘦黑老头,他对于江渔的突然闯入、及其身上的单薄衣物,显然没有丝毫准备,足足呆愣了两秒,然后不顾烫嘴,抬起碗就往嘴里倒,同时下床走了过来。

    江渔见状,立马起身跨步弯腰,两只手一起抓住了那把柴刀,手指太僵,一只手现在不一定拿的起。

    拿刀,自然是为了安全着想,那老头太瘦了,应该长期处于饥饿之中,食物也那么垃圾……不说其他,现在两个人都处于不信任对方的状态,老人房屋被闯、加之对方是一个年轻人,他肯定担心以后的食物,不然之前也不会不顾烫嘴往嘴里倒冒热气的糊状食物了。

    老人担心安全、担心食物、担心衣服被子,除非他有了死的想法,否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安全的,莫过于仅有自己一个人……

    而江渔自己,如果身体正常,他是愿意让那个颤颤巍巍行将就木的老人拿刀,以让他心安一些的,但身体僵的都快动不了了,他也就没资本让别人心安,只能让自己安全一些。

    江渔双手抓着沉重的柴刀,尽可能平稳的指着靠近过来、仅有两米之距的老人,虽然身体依旧在颤抖,但他眼神装得很平静,在他想来,欲杀人者,越平静的眼神,越显得杀人是件小事。

    江渔看着老人开始后退,用刀指了指床,示意老人坐了上了床,随后自己再次蹲在了火盆边。

    “¥¥。”

    良久,江渔听到了老人传来的弱气声音,心中的愤怒让他不自觉的咬了下牙,以至于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一下,那老人的语言,咬字清晰、字正腔圆……好吧,江渔听不出音准与否,但绝对听得出其并非是一个哑巴。

    他有些恼怒:以后要学新语言。他想过这个老者或许只是说的方言,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地球三位数的国家,却有着四位数的语言,他可不会认为万界皆文。

    他决定,若是这个世界没有超凡力量,就立一个写着‘幕后黑手’的牌子,天天毒咒。

    “¥¥。”

    又传来老人的声音,正在脑海中发泄着的江渔抬头,怒目而视,看着老人缩头,他平复了心中怒气,道:“听不懂。”

    他也知道老人听不懂,说出话,只是要让老人知道两者言语不痛,别妄图交流了,至于为何说‘听不懂’三个字,只是说出此刻心里浮现的想法罢了,总不能特意找个其他词句来让老人知道两者语言不通吧?

    老人不再说话,就看着江渔那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又看着他伸手、伸脚、伸头、背身…让身体各处在火焰外烘烤。

    身体慢慢回暖,江渔脱离了这一次的死亡,但他明白,自己还有一次死亡危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遭遇这一场寒冷后,必然有一场病。

    他其实并不怕由环境变化引起的病,特别是感冒高烧这种,他从小病到大,已经有了‘抗性’。

    说起来奇怪,也很可笑,他很容易感冒发烧,但普通的感冒低烧,对他而言顶多就是鼻涕多了一些,以及容易口渴。

    小时候他很‘规律’的一年一次没有前兆的莫名高烧(早上蹦蹦跳跳上学,回家途中突然就躺了),乡村小学六年,‘睡’倒在放学路上两次,田野家里溪边都睡过,通常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到摇晃走路的程度,初、高中住校高烧出下汗就好……。

    最后的一次莫名高烧,是在他大一暑假期间,感觉到头部晕痛、差点栽倒在地的他,在城郊走了两三千米的路去诊所,体温计量出来39度,而那时的他,感觉比在家的时候好的太多,39度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可以说自己相比在家的时候是非常清醒的。

    江渔从不怕由寒冷引起的感冒发烧,以往这种病,初中毕业后都没吃过药,但这一次,身体失去了太多的热量,且没有热量补充,极大可能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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