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被淹没,异星受到强烈的冲击,随之而来的是肢体断裂、血液流出的感觉。
眼前,世界的残骸并未像预料中那样改变轨迹。它爆裂开来,化为闪烁的脉冲光波,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展现一方天地彻底寂灭前最后的姿态!
他向后飞去。等他回过头,借着这绚烂的光芒,他终于看清了世界之门真实的模样。那是一幅黯淡的太极图,以千星之城为阵眼,囊括了万千世界,而那些世界就像镶在玉盘上的一颗颗夜明珠。
冲向太极图的“尘埃”已然破灭,诸天被不可知的伟力拖曳回原本的位置。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是最后的威胁,朝着太极图倾泻而去。
一颗颗“夜明珠”在滚动,在颤抖,将要挣脱大阵的束缚;大阵边缘也忽明忽暗,隐约间在破碎。异星仿佛能听见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但他无能为力。倦意一阵阵袭来,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变回了人类。
他朝着千星之城的位面跌落,那一团巨大的光球在他眼中飞快地放大。用这种方式穿越世界绝对是找死,包裹世界的烈焰会将外来者烧得连灰也不剩。他感受到了深入灵魂的炙烈,那份炽热让每一个细胞都要因恐惧而崩溃。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能量化作暗紫色的双翼在身后展开,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穿越了以一个恒定速度闭合的时空裂痕,裂痕背后,就是他所从来的地方——
他从世界之门的光幕中跌落,从高空坠下大地,千星之城一望无际的楼宇和霓虹尽收眼底。他再一次呼吸到了香甜的空气,仿佛和这里告别了一个世纪。
然后,他把视线投向了世界之门。
狂暴的正在平息,混乱的重归秩序。门中的无尽光辉逐渐宁静,最后竟变成了一个个星子般的光点,闪烁,闪耀,美得令人窒息。
异星顿时看呆了,忘记了动作。然后,不出意外地,头着地。
“啊!——”
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经久不息。等他清醒过来,已近黄昏。依旧是在圣山的山顶,但无论是洛基,还是蛇发女妖西格恩,都不见踪影。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他回头看去,才发现黑压压的人群,都是之前在这里奋战的先遣队员们。他们围在一起大吃大喝,三五成群地划拳饮酒,虽然掩不住脸上的疲惫,但还是哼着小调唱着歌,气氛热闹而活泼。
躺在他身边的都是昏迷的伤员。牧师和他的助手在附近走来走去,看见异星坐在地上东张西望,连忙一脸欣喜地跑过来。
“嘿!你醒了!太好了!虽然还没人阵亡,但这一场仗可真不容易!”
异星茫然地看了他两眼,然后拉住那牧师问:“洛基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ex){}&/ “诶,”异星站起来,丧气地一甩手,“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没意思。”
武疯子竖起中指:“你一定想趁机踹我一脚或打我一拳,休想!”话音未落,异星却是脚下一软、跌了个跟头。
武疯子摸着后脑勺一脸奇怪地吐槽:“奇怪,我明明没练过一阳指啊?”
异星趴在地上无力地回答:“不要在意,是我给你加的特效。好吧,其实是我有些脱力,我得赶紧爬回基地。”
“要我把你扛回去吗……”武疯子走过来。异星忽然跳起来——“啊打!——”
他得意地看着武疯子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比出了胜利的手势。
武疯子:“卑鄙!你居然偷袭!”
异星摇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的计谋怎么能叫偷袭呢?”
武疯子:“我不管,看招!”
……
时间飞逝,很快,鼻青脸肿的两人就来到了大街上。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但往来的人潮丝毫不见减少。世界也许会发生剧变,但对占据了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生活还是要继续。
“嘿,不瞒你说,多亏我功力雄厚、心法精纯,更练了续命补缺的秘法,否则硬吃那一下诅咒,不死也残。”武疯子还是神气活现。
异星一脸不爽地说:“少吹牛啦,你这个魔抗为零的家伙,要不是我挺身而出来解决麻烦,你可不知道在哪里躺着呢。”
“哈哈也是。”武疯子发出爽朗的大笑。他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西格恩的血可以解除诅咒的?”
异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直觉,我的眼睛可以预见未来。”
“得了吧,”武疯子摆摆手,“你的直觉哪一次不是叫你去砍人?”
异星大声抗议:“我这叫简单高效,正中问题的核心!”
两人吵吵闹闹,夜幕降临,霎时间,千星之城华灯初上。车笛声、叫卖声、欢笑声混杂在一起,升华成这里的每一个平凡的夜晚,尽管它曾有一个不凡的白天。
华丽得无以复加的宴会厅内。
至高者们的脸色喜忧参半。即使乐声动听,气氛还是说不出的严肃。城主立于大厅的中央,举杯高呼:
“朋友们,无需太过担忧!这场灾难虽然威胁了我们,却无法击垮我们。它让我们看清了,谁才是可靠的盟友,而谁才是必须被击败的敌人!欢呼吧朋友们,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碰杯,酒香四溢。
乐声高亢。
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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