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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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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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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今天可闹翻了。

    先是吏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徐霖上书请立宁王为太子,皇帝不悦,正欲斥责,随后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严世麟,左柱国、中极殿大学士、吏部尚书楚安国同上书,请立太子。

    但是以安国公李骁锐为首的武将勋贵集团不语,可是这一次作为另一方能够和安国公相提并论的武将勋贵,卫国公宋时镇罕见地出言力挺,言称宁王德行浅薄,不足以立太子。

    这下让所有朝廷重臣都大跌眼镜的是,张太虚居然主动跳出来,言称愿意作为太子少师教导宁王。

    这以来,顿时满朝都沉默了!

    张太虚独相数载,巨大的人望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胆敢在张太虚亲自下场之后跳出来和张太虚对着干!

    皇帝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吩咐下去:“就先这样吧。”

    张太虚想干什么?德行不足?你怎么不去教燕王?哦,燕王比较大,不是还十七八岁的宁王比得了的,燕王都三十了都,甚至和张太虚差不多大,这没法教啊。

    自以为想明白的武将勋贵们立刻开起了内部会议,当然,因为在这一次朝廷争议中表现亮眼的宋时镇也有幸加入了这个最大的武将勋贵圈子。

    但是谁也没想到,看似比李骁锐还要粗的大腿,半壁军神的宋时镇,会是一个二五仔!

    这货早就和皇帝,张太虚勾结在一起了!

    随后数日,武将勋贵们的上书无不一一被驳回,宁王甚至被加封了“羽林军统领”这个官职。

    这可是一向由宋时镇来担任的重要位置,这就是皇宫禁卫!

    让宁王来做这个位置的官,皇帝想什么,这还不明白?皇帝这是瞩意宁王啦!

    武将纷纷败退,狼狈地龟缩起来,不敢轻易出头,没看见连宋时镇大将军都被皇帝剥夺了官位吗!

    如今没有战事,宋时镇原本的“帝卫”又被皇帝许给了宁王,宋时镇现在真是无官一身轻,难得的舒坦了几天。

    不过没多久,宋时镇又被皇帝调派到了建极殿当大学士。

    建极殿是什么地方?听名字也知道,这是培养储君的地方,皇帝这是让宋时镇去做太子的老师!

    由于太子太师加给了张太虚,因此加给宋时镇的就是太子太傅。

    这旨意一下,勋贵武将们沉默了。

    合着宋时镇一开始就是皇帝那边的?之前来咱们这儿是来刺探情报的?好你个宋时镇,我们武将勋贵是好惹的?你以为你能吃不了兜着走?简直岂有此理!

    武将勋贵们气坏了!

    特别是安国公李骁锐。

    原本和韩国公吴复中府的联姻没了,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连一向亲近的宋时镇都反水,这就岌岌可危了呀!

    再说,他李骁锐是在北伐才崛起的小爵,怎么比得上卫国公这种以古代国号封公的开国大将?

    这口气,打碎牙得往肚子里吞。

    所以就算安国公气得不轻,第二天还是老老实实地拜访看宋时镇府上,在宋时镇府里待了半小时,才一脸无奈地从里面出来,那表情简直像是死了亲妈一样,不用说,肯定被宋时镇要了不少好处,才换来两家继续交好的承诺。

    没办法呀,他朝中没有举足轻重的大文臣可以投靠,单靠武将,还是这种没有根据的将门,能长久吗?还不是要和别家一起抱团,才能在这文风日渐昌盛的大吴朝好好混下去?

    太祖皇帝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替下面这些国公操心,他现在比较烦躁的是姜桓现在一天到晚在眼前晃悠,一副忠实的宁王的狗腿子的模样。

    宁王现在是父慈子孝的典范,加上姜桓正式入了宗碟,就有了这入朝的一幕。

    宁王虽然依旧没有登临太子位,可是局势日渐明朗,皇帝已经开始渐渐倾向宁王了,还给了宁王随时可以入宫觐见的特别权力,这可是对于皇子来说的无上大权!

    皇子身份敏感,不能乱碰军权,因此宁王也没有真正去御林军操练过,也没有在御林军上露脸上任,因此实际上到现在,御林军还是在宋时镇手里。

    不过作为风流皇子,宁王自然少不了带着姜桓在京城里面逍遥,什么青楼酒肆,那是自己家里的产业,随便玩!还不用付钱!

    宁王拉拢姜桓不遗余力的原因是,姜桓是前太子的唯一子嗣,按理来说,他也是有继承权的。

    可是姜桓主动放弃,那么因此宁王投桃报李,也要回报给姜桓足够的好处,这叫政治交换,虽然宁王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是这是作为储君必须要有的气量,也是手下看待宁王的一个重要标准,宁王值不值得投效,就看他对待手下人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就这样迎来平静的新年了,可是让朝野上下都没有想到的是,从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庶吉士顾璘,忽然上书,言朝廷五大弊政:

    其大者曰宗室骄恣,曰庶官疾旷,曰吏治因循,曰边备未修,曰财用大亏,其他为圣明之累者,不可以悉举,而五者乃其尤大较着者也。

    臣闻今之宗室,古之侯王,其所好尚,皆百姓之观瞻,风俗之移易所系。臣伏睹祖训,观国朝之所以待宗室者,亲礼甚隆,而防范亦密。乃今一、二宗藩,不思师法祖训,制节谨度,以承天休,而舍侯王之尊,竞求真人之号,招集方术通逃之人,惑民耳目。斯皆外求亲媚于主上,以张其势,而内实奸贪,陵轹有司,朘刻小民,以纵其欲。今河南抚臣又见告矣。不早少创之,使屡得志,臣恐四方守臣无复能行其志而尾大之势成,臣愚以为非细故也。所谓宗室骄恣者此也。

    臣闻才者材也,养之贵素,使之贵器。养之素则不乏,使之器则得宜。古者一官必有数人堪此任者,是以代匮承乏,不旷天工。今国家于人材,素未尝留意以蓄养之,而使之又不当其器,一言议及,辄见逐去,及至缺乏,又不得已,轮资逐格而叙进之,所进或颇不逮所去。今朝廷济济,虽不可谓无人,然亦岂无抱异才而隐伏者乎,亦岂无罹玷用而永废者乎?臣愚以为诸非贪婪至无行者,尽可随才任使,效一节之用。况又有卓卓可录者,而皆使之槁项黄馘,以终其身,甚可惜也,吏安得不乏!所谓庶官瘝旷者此也。

    守令者亲民之吏也,守令之贤否,监司廉之,监司之取舍,铨衡参之,国朝之制,不可谓不周悉矣。迩来考课不严,名实不核,守令之于监司,奔走承顺而已,簿书期会为急务,承望风旨为精敏,监司以是课其贤否,上之铨衡,铨衡又不深察,惟监司之为据,至或举劾参差,毁誉不定,贿多者阶崇,巧宦者秩进。语曰:“何以礼义为?才多而光荣;何以谨慎为?勇猛而临官。”以此成风,正直之道塞,势利之俗成,民之利病,俗之污隆,孰有留意于此者乎?所谓吏治因循者此也。

    夷狄之患,虽自古有之,然守备素具,外侮不能侵也。今“虏”骄日久,还来尤甚,或当宣大,或入内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边圉之臣皆务一切,幸而不为大害,则欣然而喜,无复有为万世之利,建难胜之策者。顷者陛下赫然发奋,激厉将士,云中之战,遂大克捷,此振作之效也。然法日:“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乘战胜之气,为豫防之图,在此时矣,而迄于无闻。所谓边备未修者此也。

    天地生财,自有定数,取之有制,用之有节,则裕;取之无制,用之不节,则乏。今国赋所出,仰给东南,然民力有限,应办无穷,而王朝之费,又数十倍于国初之时,大官之供,岁累巨万,中贵征索,溪壑难盈,司农屡屡告乏。夫以天下奉一人之身,虽至过费,何遂空乏乎?则所以耗之者,非一端故也。语日:“三寸之管而无当,不可满也。”今天下非特三寸而已。所谓财用大匮者此也。

    五者之弊非一日矣,然臣以为此特臃肿痿痹之病耳,非大患也,如使一身之中,血气升降而流通,则此数者可以一治而愈。夫惟有所壅闭而不通,则虽有针石药物无所用。伏愿陛下览否泰之原,通上下之志,广开献纳之门,亲近辅弼之臣,使群臣百寮皆得一望清光而通其思虑,君臣之际晓然无所关格,然后以此五者分职而责成之,则人人思效其所长,而积弊除矣,何五者之足患乎?

    这一记上书就像往沸腾的油锅里再添了一把火。

    顿时朝廷就炸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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