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鱼肚白时,武斗现场已经有人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脸上可见的兴奋之意,许是对接下来的赛事很是期待。这不难理解,学武之人的生活,几乎没有太多的娱乐,就是在坚持苦练。技痒难耐时,就相互串串门子,或在某一家门前聚首吃喝,或约好打一架,发泄那日益增长的荷尔蒙。日如一日年复一年,彪悍的民风,各家之间的那种交情,也就这样打出来了。
其实香江这个圈子的形成,除了本身的习武之风盛行外,还有类似于匪寨这样的行为。原本是一些黑帮聚集,然后人就渐渐的多了。这边的经商之风本就盛行,如果再按照老旧的那一套,搞劫掠、杀人这种涸泽而渔的方式,那谁还敢跟你合作?这不是明摆着想让官府的人盯上你吗!后来就开始收取保护费,做一些灰色收入的生意,纵然各家之间也会相互火拼,那也是出于利益之争。想在这边混,这种事情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尽量控制范围,缩小在自己这个圈子。
而香江本身地势得天独厚,自民国时期逃难于此,或继承了那些高手武艺的人,也都先后汇集在了这里。由于特殊的局势,这边的乱象极为严重。但到底约束在一定的范围内,可暴利是不会少的。后来考虑到了未来,为了避免这滋润的日子一去不复还,就特地联系了一些同伴,弄出了这个圈子。
从现在的角度看,这个圈子当真是弄对了,虽然不像以前那般具有暴利了,但还能自给自足。否则手下那么多的嘴可养不起啊!而且,考虑到这边的局势,只要自己做的不过分,日子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这种说法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当太阳自海平面升起时,便有人陆陆续续到了。
最先到场的,都是香江武术界的一干老人了,他们往那里一坐,便好似成了一座山,闭上眼睛,不闻、不问、不想、不听、不看。
随后,一些宗师人物带人过来了。这些人大都目光目光精悍,气质沉静,许是高手无疑。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些年轻一辈的人物,估计是想着带人见见世面。
这些人看见那些老人后,便是主动的走了过来,隔空拱了拱手,让身后的晚辈们道了声好,便默默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那些宗师级的高手随后也闭上眼睛,好像坐禅一般,神游物外。至于那些身边晚辈们的窃窃私语声,他们选择了听而不闻。
后面又有人过来了,这些人则显得不一样,因为他们不是空着手过来的,而是携带着兵器。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明显没好到哪里去。冷哼声后,他们便都坐好了。
先前过来的小辈,有不懂的,还在问为什么可以拿兵器。跟着就有长辈的眼神扫了过来,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能让你羞愧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潜意思分明是说,不学无术。
随后就有会人说,兵器较量,也是国术的一种。如果不能用兵器,那这些人也都不用来了。毕竟兵器自古以来就是身体的延伸。若是一位善使兵器的人有兵器在手,他敢和比他等级高的人较量硬拼。
后面就又问,这些人态度为何不好了?
说起这个,那原因可就多了。学武的人,这样那样的毛病很多,香江这边虽然自成圈子,但并非所有人都是服从管理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平安相处的,有着‘以武犯禁’想法的人,其实还是蛮多的。再说了,今天的武斗大会,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来。上了擂台,万一把控不住动作,生死可就两说了。
再往后就是一些背靠大家大派,或者来自国外的流散人士了,他们纯粹就是过来凑热闹的,先后鱼贯入场,一一就位。
等到最后一波人入场,坐在那些香江老人旁边的位置时,现场的气氛就彻底安静下来。这些人可不寻常,神情一连木然,好像天生就没有任何表情。他们坐得很正,就好像山一样的气势稳稳当当。或许小辈不觉得有什么,可一些眼力尖的,知道这些人都是真正的战士,还是见过血的,不然杀气不会内敛。如果因此小瞧了他们,可是要吃大亏的。他们对热武器的使用,不下于一些使用兵器的高手。
显然,他们是官府的人,也只有官府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战士来,也只有他们才能和那些香江的老人共同坐上主位。不过这倒可以理解,香江这边的圈子即便再怎么闹,可有些事总归是要报备一下,给人家面子的,否则你让上边怎么想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许是没有人来了,原本安静下来的现场忽的一下就热闹了起来。想要屏息等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现场有一个能压住场子的人出来,否则根本做不到。
没办法,习武的人,有人性格张扬,有人沉默。见杜衡还没到,也就不想屏息等待了,自然也就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了。有的毫不掩饰的张扬说话,有的踞于一旁,抱持兵器,以深邃而冷峻的目光提防着周围的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又扯了回来。
“杜衡呢,人还没到吗?”有人开口了,那负责打理这一切的临时负责人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先朝四方拱了拱手,才看向问话的当事人,应话不慌不忙,“消息已经送到,他不会失约,稍安勿躁!”
“哦,还以为你们被人踢了馆子,办事都不利索起来了呢!”这话已经表明,他可能是过来找茬的。
那负责人看了一眼,笑了笑,也没回应。可那开口说话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了,只当他们这是怕了,“你们这些人,也不知是真厉害,还是吹嘘出来的,被人踢了馆子,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都是孬种。”
那负责人张了张嘴,口中刚说出:“下”这两个字眼,就被坐在主位的老人给打断了,“无需理会,耐心等着便是。”
于是,现场就吵嚷了起来,但到底无人敢动手,在场的俱是高手,谁还没几个朋友了,一旦动手,事情可就不好收尾了。
而在另外一边,霍玲儿正和陈艾阳在偷偷说着话:“最近那些人经常把你和杜衡放在一起比较,说你不如他。可惜你今天不能上场,不然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能不能打过他!”
陈艾阳笑了笑:“不知道许是伯仲之间,但我估计还要差些总之取胜很难,或许能守住不败。”
“呐,你不是很厉害的吗?”霍玲儿倒是听说过陈艾阳的厉害,这样的评价不管怎样,都是对其实力的肯定,可他现在这么说,就是承认技不如人了。可陈艾阳却说:“我一点都不厉害,你别误会。”他顿了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承认自己不如人,其实没什么。真要打起来,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啊?呃?”霍玲儿愣了愣,随后倒也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事了,我就是好奇而已。等下打过之后,我看到了,就知道了。”不过也没事,我只是好奇而已,看过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为什么好奇?”。
“哎呀,女孩子家的天性了”霍玲儿笑了起来,当听到‘杜衡’这个名字的时候,那是对方还不出名,可后来就传的可怕了,她也就想知道他和陈艾阳孰强孰。可没看到
“他来了。”不需要霍玲儿提醒,陈艾阳已经注意到了。包括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抬眼望去,倒是觉得杜衡普通。可他的笑容,却是自信淡定的,也不至于太粗鲁。但真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凡人啊。他有那么厉害吗?该不会是外界以讹传讹吧?她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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