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拿出棉布，洁净的手将棉布缠住伤口，一层又一层，叶然犹豫再三，看着慢吞吞道。
“大人，您医术高明，想来救治过的病人不少吧？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病人阿？”
“中城世代行医，接触过的病人数不胜数，怪异的疾病都不足为奇。”
“那，比如说，一个人死了，但是他的血液却是紫色的，而且皮肤上会有一层极小的颗粒。”
逸的手停住了，楞了一瞬，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片段让他眼神逐渐犀利，随后眼底慢慢暗沉下去，继续缠绕着棉布。
叶然努力的回想，没有注意到逸的变化，又缓缓道：“倒也不完全像是颗粒，也像是一层浮渣。像是什么东西浮出来一般。”
逸将叶然衣服穿好，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换好了。”
原来叶然来中城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不巧的是，他早在十二年前，也经历过。
只是，下毒的那个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逸仔细盯着叶然的一举一动，想要从她的眼神中一探究竟。
“多谢大人。”
叶然期许的目光看着逸，迟疑片刻，试探性的问：“大人觉得，这是何病。”
逸语气不禁重了几分，淡淡的看了眼叶然，道：“是中了名为‘幻灵’的致命毒药。”
世人都以为震天是病死的，可全然不知，震天是死于中毒。
当年父亲的离去，是逸心里永远的一根刺。
那年他不过十多岁的孩童，亲眼看着父亲被折磨而死。
而他，却无能为力。
“‘幻，幻灵‘？”
这样的答案，让叶然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原来师父果真并非是死于病重，而是中毒……
答案跟叶然心里猜出的丝毫不差，她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还特意来中城确认。
没想到，果真如此。
逸见叶然神色不对，眼中浮起一丝怜悯，随后转瞬即逝。
“中毒的，是你什么人？”
从逸口中得知了答案，叶然眼中含着热泪。
她看向逸，故作镇定，惨白的笑笑后，低下头哽咽道。
“那是我师父。”
她是孤儿，无父无母，从小乞讨，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十六岁那年白雀镇饥荒，饿死了好多人，她为了填饱肚子，独自进深山想寻得一点吃食，却不慎跌入了山崖，坠入溪山，被师父所救，她才得以活命。
师父给了她关心，温暖，和底气，让她变得对世间一切事物十分从容。
可仅仅三年时间，师父便离开了她，她其实有猜到，师父突然病重的蹊跷。
所以，她想确定下，好为师父报仇！
空气中忽然陷入了一丝凝重的气息，两个人坐在桌边各有所思。
叶然吸了吸鼻子，热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落寞的问：“如若还活着，这个毒能解吗？”
夜色逐渐低垂，辽阔无垠的天空上，月亮皎洁挂在苍穹。
皎洁的月光撒进窗台，逸看着叶然，眼神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能。”。
“这是慢性毒药，毒素早入五脏六腑，初始不易察觉，三五年内便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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