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堵车的状况毫无改善,陆陆续续有人下了自己的车,来到马路上翘首观望。
“今天真是撞鬼了,发生了两次车祸,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啊?”
“是啊。真是邪乎了,刚才那个条路上才疏通,这边又堵了,真是急死人喲。”
“谁说不是呢?哎,兄弟,你是干啥的啊,听你这话,刚走了那条高速路,怎么这会又走这边了?”
“唉,刚才是去那边的鱼塘钓鱼,这不,屁股还没坐热呢,家里的那口子就一个劲的打电话催我回去。我真是命苦哟,找了这么一个母老虎,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哈哈,兄弟原来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你。。。。。。哎。。。。。。哈哈,不得说,不得说哦。”
听着眼前两位大老爷们的对话,程度不由地羡慕起来——你们的老婆至少还在,可我。。。。。。
“哎哎哎,动了动了。”
“是哦,真的动了,走了走了。兄弟,好好爱你老婆,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哈哈,要得要得,那咱们后会有期。”
两个大老爷们有说有笑的各自跳上了车,紧紧地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见状,程度也迅速上了车,跟着他们一起向前缓缓地行驶。
可是没一会,车又停下来了,看来前面的路依旧没有被彻底疏通,他只能继续呆在蒸笼般的车内焦急的等待。
当头的太阳凶猛的炙烤着大地,持续升高的温度让程度烦躁而又慌张,他多想自己这会有双翅膀,这样就可以迅速的飞到酒店,找到自己的未婚妻。可这都是痴心妄想,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恐慌。
如果只是艾米的电话无人接听,他都可以想得通。或许是电话在包包里没听见,或者是电话调成了静音,甚至是没电了都有可能错过自己的电话。
可是,程度后面还接着给婚庆公司的助理打了电话,给前来参加的朋友同事都打了电话,但都无一例外,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高速路想起来了警笛声,接着从自己的身边驶过了几辆警车。听到警笛声,前面的车辆都纷纷为警车腾出了地方,好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处理前面的交通事故。
程度坐在车里,看着好几辆警车从自己身边驶过,心里默默的祈祷堵车可以快点结束。
可当他看见最后一辆警车后面居然跟着一辆装甲车时,心里不免的有些疑惑——处理交通事故,不需要动用装甲车吧。
只见那辆全身磨砂炭黑的装甲车威武霸气,宽大的轮胎行驶在公路上虎虎生风,玻璃上闪闪反光,黑的从外面根本看不清车里有啥。车身上大大的印着两个字——防暴,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威严。
跟着车流,程度缓慢的前行着。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驶过了拥堵路段,走上了相对通畅的路段。
奇怪的是,一路上程度并没有见到哪里出了交通事故。那为什么会堵车呢?刚才驶过的警车,包括那辆防暴装甲车到底是去干啥了?
莫非是哪里出了紧急事件?
哎,想那些干什么?还是赶紧开车吧,不知道酒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度担心的自语道。
那封信所说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艾米为什么会以书信的形势对自己说这些莫名其的话呢
?
一切都是未知数,都在催促着程度快一点开车,然后回到酒店一探究竟。
程度和艾米选定的婚礼酒店是市里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店。他们专门主打户外婚礼策划和实施,但也是离市中心最远的五星级酒店。
当初程度并不同意这样的选择,主要是因为太过偏僻,离市中心太远,有些事做起来不是很方便,比如考虑到参加婚礼来宾的行程问题。再比如准备婚礼时,采购用品的选择相对较少,容错率也比较低。
但是,在艾米的一再坚持下,程度还是选择了妥协。
只要艾米开心,程度什么事都会答应。因为,在程度人生的前三十年里,艾米给予了他太多太多。
导航显示还有五公里,就将到达目的地。此时,程度的内心反而有些紧张,他希望这只是艾米给自己开的一个分过的玩笑。在他到达那里后,什么都有没变,艾米还是在房间里乖乖的等着他回来,红地毯和客人也都还在,一切都还会按正常程序开始。他和艾米会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相互宣誓,钟爱一生,然后为彼此戴上婚戒,最后牵着彼此的手,幸福的走进神圣的婚礼殿堂,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想到这,程度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他驾车驶下高速匝道,朝着不远处的酒店开去。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几辆警车就停在酒店的大门口,警车旁边就是那辆醒目的防暴黑色装甲车。
阳光下刺目的警戒线把酒店的前院围的严严实实,一群警察分散在各处,俨然把那里变成了一处案发现场。
程度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多小时之前,那里还是一片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场景。
红色的地毯,洁白的花朵,满脸微笑的来宾以及忙碌的婚礼工作人员。。。。。。这些熟悉的画面似乎还在程度的脑海中浮现。可此时此刻,这一切却仿佛失去了颜色,失去了活力,失去了生命,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程度有些恍恍惚惚,明亮的双眼瞬间失去了该有的光泽,灰暗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身体僵硬的走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竟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全是警察的吵杂声和咔嚓咔嚓照个不停地拍照声外,现场再无其他人的动静。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婚庆公司的设备还在,人员却不知去了哪里。
越来越多的警察赶到这里,都挤在警戒线内,把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程度很难再看见那里具体的情况,不得不移步向前靠了靠。站在警察的后面,他透过人缝,看到了令人不安的画面——草坪上躺着好多人,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连身下的草坪都被染成了红色。
程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一颤,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如梦初醒般大叫一声:“不好,艾米还在里面!”
认真工作的警察被这一声大叫惊的纷纷抬起了头向他望去,可还没等他们张嘴询问来者何人,程度已经伸手推开眼前的警员,一个劲的就要冲进去。
警察办案可是闹着玩。随即,几位身强力壮的特警人员一个箭步扑了上来拦住了他,见他还在反抗,便以几个简单动作就将他乖乖制服在地。
其中一位特警严厉的问到: “干什么的?”
被制服在地的程度疼的是呲牙咧嘴,他的脸贴在草坪山
极力的解释着:“我的妻子还在里面,她还怀着孕,我要进去找他。”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擒着程度胳膊的特警接着问到。
“我叫程度,今天是我的婚礼,就在这座酒店里举行,请你们放开我,我真的有急事要进去,我媳妇还在里面。”程度扭着嘴皮含糊不轻的说着,豆大的汗珠已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特警依旧不依不饶的摁着程度的手臂和肩膀,语气强硬的向他警告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凶杀案,你怎么可以。。。。。。这样是。。。。。。
程度一心只想着艾米,至于别人说的话,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就想拼命的冲进去,跨过那道警戒线去找到自己的妻子。
忽然,整个世界仿佛像是有人调慢了时间行走的速度,所有的事物都开始慢了下来——慌忙的警察来来回回的穿梭在程度的眼前,他们脸上的表情在慢动作的加持下,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程度的眼里:紧张,恐惧,不可思议。拍照的警察,在他们每一次按下快门,然后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时,都无奈的连连摇着头。立在地毯旁的小树被撞的东倒西歪,它们慢悠悠的跌倒下去,树枝上洁白的小花已被血色染成了暗红,掉在地上的那一瞬,一连串的血滴被溅了起来,洒向半空。婚庆公司搭建的所有东西都被外力破坏掉了,它们散乱的躺在草坪上,上面同样的溅满了鲜血,似乎在痛苦的呐喊。
婚礼现场一片狼藉。
草坪上四处散落着人的肢体,血淋淋的头滚的到处都是,每一双死亡的眼睛里都还留着恐惧和绝望的神色。
慢慢的,程度的眼球也好似被这血腥的场面染成了红色,他的脸因为悲痛开始憋得变形,最后竟胀成了铁青色。
他想喊出来,但自己的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任凭怎么努力,也都无法出声,只尝到一股血腥味从喉管中蹿了上来。
噗——,一口鲜血从程度的嘴里喷了出来。
呼的一下,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警察依旧忙碌着,特警,医生,护士的身影也在不停地穿梭在草坪上,嘈杂的声音一拥而上,挤压着一起钻进了程度的耳朵。
“喂,你还好吧,不至于吐血吧,需不需要医生?”程度听见身边有人对他讲话,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已经被放到了草坪上,自己正平躺在那里。
“我没事,我只想进去,我的妻子还在里面。求你们让我进去,好吗?”程度带着祈求,对身边的警察说道。
“你暂时还不能进去,里面发生了特大伤亡事件,死了好多人。那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我们的刑侦警察还在里面工作,除了授权的人员外,现在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程度身边的警察仔细向他解释着。
“我他妈不理解,我媳妇还在里面呢,死了那么多人,她是死是活我都还不知道,你让我在这怎么理解?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妻子。”程度像发了疯,说着左右挣脱着就要起身进去。
那几个特警见状,只好再一次使出武力,将不听话的程度降服在手,好让他可以冷静冷静,不要如此冲动。
被按在地上的程度,脸颊死死地贴在地面上。他吃力的抬着头,眼睛一刻不离的望着前方。这时,一阵风吹过,草地上的血腥味吹进了他的鼻腔,让他感到恶心。但随后,他的身体内却再次产生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它在慢慢复苏,慢慢积攒着能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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