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风抚着束合,她俯身抱着路洋,和王锦渊身上略微散着一点檀木香味的木质香调不同,路洋有着一股热情的海洋气息。车速飞快,穿梭在车流中,光影交错。束合双手越抱越紧,发着呆,直到他们沿着公路疾驰,停在了一个海滩处。
傍晚的余晖染红了整片云变成粉紫色,海岸上的礁石鳞次栉比地竖立着,夕阳渐下,金色的霞光穿透过岩石壁洞,洒在这细白色的沙滩上。
一群海鸥叫嚣着飞过,束合似乎看得入了迷,“这是哪?”
“亚尔瓦多海滩。”
路洋带着束合从一个长长的木质楼梯走了下去,海滩就藏在峭壁底下。路洋静静地跟在束合身后,今天他的话也不多。
海滩无人,这时的他们好似独占了这黄昏美景。束合一言不发,只是慢慢走着,走着走着再停下。
“这就是你这几天一直想带我来的地方?”束合问路洋。
“对啊……只是你之前一直拒绝我,我没有找到机会。”路洋笑得很好看的样子,看着束合。
“谢谢你。”
路洋又笑了笑,“你知道吗?这里一直是我的秘密基地,当烦恼太多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过来,看着这里的傍晚时分,寻找一些平静。”
“我以为你通常是在夜店解决烦恼的。”
“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我不介意你这么想。”路洋拿出自己口袋里的薄荷糖送到嘴里,直接把糖嚼得咔嚓作响,咽了下去。
束合转身继续望着海浪一遍又一遍地翻滚上岸。
“你整理好了吗?”路洋在束合身后轻声问她。
束合没有回头看路洋,而是望着夕阳说道:“四年了,就好像是黑暗中的那一丝光亮,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当真的触碰到了的时候,才发现是火光,再想回头可为时已晚,火焰早已燎到了自己。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路洋走到束合背后,束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胸膛靠自己很近。
“我帮你整理!”说着,路洋从束合背后伸出左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右手从她的腰处一把搂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那就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束合不敢转身,她怕看到路洋的表情。路洋很高,手掌很大,自己好像很小只的样子揉进了他的怀抱。静静听着海浪的声音,她多希望四年前的自己,从未开始过。
“留下来,别走了。”路洋不打算再沉默下去,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束合拿开路洋的手,转身对着他,轻仰起头看着,她本想说自己不走又能去哪,她的家在川草,可转念一想,川草又留下了些什么给她呢?
“束合,我喜欢你。”
束合不敢答应,对,是不敢。支离破碎的心,再去交给另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
“你不相信我?”路洋看着束合表露出的犹豫。
束合眼神躲避,“我看不透你。”
路洋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靠得束合更近些,“他能做的,我能做,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做。”
这不是一场追求胜负欲的游戏,束合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看不清路洋的真心,但是再仔细想想,自己又看透过谁呢?
“我知道我原来很混,可是遇见你了之后,我想把生活过得简单些,有你,有我,就够了。”路洋收起平日里的笑容,足够深情地说着。
“路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束合结巴了。
“你不用说什么。”路洋弯下身,手搭在束合的后颈,直接吻了下去,这次他不让束合再逃走,有些强势地,用他的舌撬开束合的齿间。
束合没再拒绝,伸手搂住了路洋。
时间静止,任飞鸟划破长空,那些苍翠难忘的回忆,如数落入时间的长河中。而那些新的人,新的事,还能再写入记忆这本书里吗?
后来的日子里,路洋曾回想起在亚尔瓦多的这天,他多希望时间的指针就此停住,这样他和束合能像那个时候一样,还能再相见,相拥。即使那时的束合伤痕累累,即使她还没有完全爱上自己……
夏日渐渐收尾,拖着抓不住的尾巴,带着清淡的桂花香气迎来秋季。花园里的月季经过了一整个夏天的炙热考验,承受着现在秋日的昼夜温差,冒出了许多暗红色的新芽。再忍过接下来的冬春季,许是到了明年4,5月份便能互相依恃而灿烂怒放。
(ex){}&/ 束合还未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平时拍的还不够多吗?还要偷拍我们?”路洋假装生气,怎奈路晴根本不放在心上。
路晴上前一把挽住束合手臂,“别理他,走,我带你进去看看。今天艺术中心还摆了甜品展台,好多好吃的。”
束合微笑,欣然接受着路晴热情的招待。路洋跟在身后,根本插不上一句话。
路晴是人物肖像摄影师,那些光与影的艺术,束合并不精通,展览的欣赏只能流于表面。路恒今天也在,展览最终变成了束合和路家三人的聊天聚会。
“这个慕斯蛋糕太甜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吃不惯!”路晴拿了一个装着蛋糕的餐盘递给束合。
“没事,她是可以空口吃白糖的女人。”路洋在一边说着。
束合回头瞪了路洋一眼。
“吃糖容易变老。”路恒在一旁默默说了一句。
束合端着餐盘,尴尬得不知这口蛋糕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老了我也喜欢。”路洋很快接了口,挑了挑眉,邀功似的看向束合。
“哪有女生不爱吃甜食的?是吧束合?”说罢路晴自己又拿了一个杯子蛋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所以你皮肤不好。”路恒还补充了一句。
路晴一听,直接一脚踢在路恒大腿侧边,“就你话多!”
束合看着吓了一跳,原以为路晴是个很柔弱温婉的女人,看来是她想错了,温婉这个词,真的不能放在路晴身上,倒不如换一个“彪悍”?只怪路晴的长相太有欺骗性了,任凭哪个不深交的外人来看都是妥妥的淑女一枚,自己也不例外。
“我就说他是个老古板吧,从小到大都这样,哪会有女人喜欢他?”路洋在一旁帮腔。
路恒依旧站得笔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外婆他们还在国内吗?”束合问路晴。
“没有,祭完祖后他们就回去了。不过他们可喜欢你了。”路晴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了撞束合。
束合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外婆最近开始一直唠叨,说是也许路洋会是我们三个小的里面,最早结婚的那个!你们把事办了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催我和路恒了,这样多好!”路晴眯眼笑笑看着眼路洋。
“啊?没有没有……我们才刚刚……”束合急忙想解释,但又被路晴打断。
“刚刚什么?没事!我们家支持闪婚!闪育!嗯……闪离就不要了,呸呸呸,不吉利。”路晴一个人在那说得起劲。
“束合也许不想嫁路洋呢?”路恒说。
这下换路洋对着路恒皱眉了,“老古板,你说什么呢!不解风情的理工男!”
“总比你之前到处招蜂引蝶的要好。”路恒难得反击。
“招什么蜂引什么蝶?”束合故意开口问了句。
“没有!我保证,以后没有蜂也没有蝶!只有你!”路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束合看着觉得有点可笑。
“我又无所谓。”束合此刻显得云淡风轻。
“女人都口是心非。”路恒在一旁幽幽地评价道。
本地杂志的采访记者来了,把路晴叫到了一边做访问,路恒随意在展馆里又兜了兜。束合看着路洋路恒两兄弟,似乎两人关系也不怎么对付。路恒是典型的理科男,说话从不绕弯,多说半句话准能噎死你。
“你知道内向的人都是怎么交朋友的吗?”路恒走到束合身边,徐徐问她。
“啊?”束合眼珠转转,“不知道啊。”
“他们要么不交朋友,要么等外向的人来‘领养’他们做朋友。”
束合木木地点着头,“说得也有道理。”她不懂路恒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你确定你不是被路洋的热情感化,而是被他的爱情感动?”路恒含笑看着她。
束合被路恒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到底,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我去看看路晴,今天你们玩得开心些。”路恒很客气地跟束合道别,彬彬有礼地给她鞠了个躬然后走开了,留下束合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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