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水看着憔悴的山有,平日里灵气狡黠的眼神此刻黯然无光,鲜嫩如娇花的唇瓣也裂开了。她家娘娘是遭了多大的罪!
“泽水这就给娘娘点灯。”
泽水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动作麻利的拿出火折子把殿中所有的灯都点亮了,殿中亮如白昼,山有在黑暗中坐了许久,一时不太适应,闭了闭眼睛。泽水瞧见了,立马上前扶住山有。
“娘娘可是不舒服,泽水这就去请太医!”
“无事,只是不太适应屋里面突然亮堂起来,你去给我准备点吃的过来吧,不能把孩子饿着了。”山有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说道。
泽水点点头,立马跑了出去唤宫人准备吃食,姑姑见山有开了门,也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看着虚弱的山有,心疼的说:
“娘娘可要当心身子,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
“姑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糟蹋自己身子的。”
“娘娘,今日娘娘提及废后一事,实在是把老奴吓着了。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娘娘肚子里的若是个小皇子,出身便是嫡子,而且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怎的不比其他人尊贵?娘娘顶撞皇上,皇上要是一生气,真将娘娘给……那娘娘有没有想过,孩子出生了该如何?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娘娘!”姑姑说着跪了下来。
“为了孩子,以后娘娘可千万不要由着性子顶撞皇上了啊!”
山有看着地上跪着的姑姑,目光涣散。
是了,她现在不能随着性子了,她被废了没什么,可孩子呢?以后被其他孩子戳脊梁骨吗?她自己从小已经活的够辛苦了,她的孩儿不能如她一般不受人尊敬。
“我明白了,谢谢姑姑。以后,不会了。”山有落寞的说。
山有逼着自己将端上来的鸡丝粥和桂圆枸杞鲫鱼汤吃完,然后又将宫人们赶了出去,只是这次她没有关门。
她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跳动着的烛光,手中摩挲着萧治瑜给她的玉佩。坐了许久,她又将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轻轻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戒指。
这戒指入了宫之后山有便将它收了起来,本以为宫里面只有她一人而且守卫森严,不会有什么危险,里面的银针派不上什么用场,现在似乎该让它见见光了。
她又转身在剑架上将采桑取了下来,除了平时练剑,采桑一直都放在剑架上,如今她怀孕,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碰过它们了。仔细想想进了宫,她将以前傍身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戒指采桑。
她将采桑仔细的擦拭着,每个纹路角落都没有放过。时间慢慢的过去,她好像在等着什么。
“娘娘,子时了,夜深了歇息吧。”泽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都子时了。
他不会过来了,也不会有一个说服自己的解释了。
山有将采桑子剑环在了腰间,带上戒指,将眼前的油灯轻轻吹灭,屋子顿时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撒在地上,山有借着月光,上了床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