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萧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一群人在嘲笑自己,自己躲在角落里,无法逃走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这些人嘲笑自己。
“滚开!都给我滚开!”萧策从梦中惊醒,突然坐起。铃铛担心看去。
“你怎么了?”
萧策看到铃铛,回归现实。
“铃铛?”
他打量房间,问道:“这里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客栈。昨天你被那群地痞无赖殴打,多亏太子殿下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皇兄?”萧策仔细回忆,想起昨日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模糊身影。
“原来是真的。”萧策小声说,铃铛没有听清,好奇询问:“你说什么?”
“我……”萧策刚要说话,房门推开,萧钰,芷兰,雀走了进来。
“策儿!”萧钰向萧策打招呼。
再次看到萧钰,萧策心中五味杂陈。
萧钰走到床前,搭坐在床上,打量萧策。
“看到你没事,皇兄就放心了。”
萧策疑惑询问:“你怎么会来这?”
“我……”萧钰刚要回答,雀抢话。“自然是来找你了。不然我们家殿下怎么会来这种穷乡僻野的地方。”
听到雀这么说,萧钰面露不悦。“芷兰,带雀出去。”
“是。”芷兰应声,给雀使眼色,示意雀跟自己出去。
雀自知说错了话,自责低头,跟随芷兰走了出去。
铃铛见屋内气氛尴尬,傻笑两声,说:“你们兄弟二人久别重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二人并未理会铃铛,铃铛面露尴尬,走出房间。
“皇兄不该来这。”萧策先开口,打破僵局。
“我为什么不该来这?”萧钰问。
“皇兄贵为太子,身份尊贵。这里不适合你来。”
“这里适不适合我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弟弟在这。我要接他回家。”
萧策心中感动,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皇兄。”
萧钰浅浅一笑,弹了萧策一个脑瓜崩儿。萧策疼痛皱眉,“皇兄,你……”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休要跟我玩深情。我不吃这套。”
二人相视一笑。萧钰继续说:“你还真是无情。我们分别多年,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却舍我而去。莫非你不希望我回来?”
“我没有,皇兄不要误会。”萧策心急解释,萧钰微微一笑,拍了拍萧策肩膀。
“好了,你的心思皇兄都明白。跟皇兄回去吧!太子之位是你的,任何人都不会抢走。”
“不!我不是太子,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太子。”萧策情绪激动,萧钰愣了一下说:“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何必如此较真。”
萧策意识到自己失态,调整情绪继续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才是太子,名副其实的太子。”
萧钰并未理解萧策这句话下面的意思。他误以为萧策还在跟自己赌气。于是安抚萧策。
“策儿,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那个受众人保护的孩子了。有些事,我想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萧钰面色沉重,萧策大胆猜测,萧钰接下来要说的事并不简单。
萧钰起身,走到窗前。对萧策说:“当年我母后和林伯伯之所以含冤入狱,二人双双惨死牢中。一切的一切都是萧寒的阴谋。是他亲手设计了当年的一切。”
萧策震惊,萧钰继续说:“萧寒害死了我母后,害死了林伯伯。现如今,萧寻又亲手杀死了玉瑶妹妹。他们父子二人分别杀死了两个对我最重要的女人。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为母后,为玉瑶妹妹报仇。此次回来,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事实上,玉瑶妹妹一死。什么太子之位,皇子身份,对于我来说,通通都没有意义。等我杀了他们父子二人,报了仇,我就会追随玉瑶妹妹而去。到时候,太子之位是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还会是你的。”
“你要追随玉瑶妹妹去死?”萧策不敢相信,语气中带有质疑。
萧钰转头看向萧策说:“玉瑶妹妹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追随她而去,落个开心自在。”
“一直以来,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萧寻,你。我们三人同时喜欢玉瑶妹妹。玉瑶妹妹却只对你情有独钟。现在我明白了。”
萧钰浅浅一笑说:“事实上,玉瑶妹妹爱的人并不是萧钰,而是八年后的穆子樂。”
萧策心中疑惑,萧钰解释。
“萧钰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皇子。他跟玉瑶妹妹之间存在着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深宫高墙打造的不过是一个永远逃不出去的牢笼。玉瑶妹妹想要的自由是萧钰永远没办法给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玉瑶只当萧钰是哥哥的原因。因为只有兄妹之情才不会牵绊她追寻心中的自由。”
萧策若有所思,萧钰继续说:“铃铛是个好姑娘。她值得你好好珍惜。我们回宫以后,我会拜托舅舅,收铃铛为义女。到时候她成为皇亲国戚,身份与你相配之时,我会亲自恳请父皇将你跟祝惜若的亲事取消。让你跟铃铛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等皇兄报了仇,就会将太子的身份还给你。哥哥不会抢弟弟什么,只会希望弟弟过的开心快乐。跟皇兄回去吧!你永远是皇兄心中最疼爱的弟弟。”
眼泪从萧策眼中流下,萧钰轻轻拥抱萧策。萧策在萧钰怀中大哭。
躲在门外的铃铛,同样流下感动的泪水。
鬼王谷,龚琴修坐在一枯树杈上,用匕首削着木头。随着匕首一刀刀下去,木头渐渐成型,展现出玉瑶的花容月貌。
看着手中即将完工的木雕,龚琴修突然想起萧寒交给自己的任务。他稍微分神。匕首削破他的手指。他疼痛皱眉,鲜血滴到木雕上。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木雕,龚琴修突然生气。将木雕和匕首通通扔到地上。
他从树上跳下,去往玉瑶房间。
连翘从一树后走出。她捡起地上木雕将木雕紧紧握在手里,心中满是怒火。
房间中,玉瑶在鬼面人搀扶下行走。虽然动作僵硬,行动缓慢但是已经让玉瑶很开心了。
“我能走了!我真的能走了!”玉瑶跟鬼面人分享心中喜悦,鬼面人同样开心。
龚琴修走了进来,鬼面人心中害怕,突然收手,玉瑶摔到地上。鬼面人反应过来,想要搀扶玉瑶起来,龚琴修快步过去抱起玉瑶。
龚琴修瞪向鬼面人,鬼面人识趣离开。玉瑶再次对龚琴修说:“龚琴修,我跟你说,我能走了。我真的能走了。”
龚琴修将玉瑶抱到床上。对玉瑶说:“靠别人搀扶走几步路,就算能走了吗?如果这样你就满足了,那我给你的药,以后都不必再吃了。”
龚琴修发火,让玉瑶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龚琴修发火的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问龚琴修。
看到玉瑶委屈的表情,龚琴修自知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他想要道歉,可是对不起三个字似乎重于千金,让他根本无法将它们从嘴里说出来。
“龚琴修。”玉瑶试探开口,龚琴修看向玉瑶。冰冷的眼神,让玉瑶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龚琴修从未哄过女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接近玉瑶。他不会像萧寻那样直接表达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像萧钰那样跟玉瑶嬉笑打闹。他跟他们一样爱着玉瑶,甚至比他们对她的付出都要多。可是他与生俱来的冷漠拉远了他跟玉瑶之间的距离。他想要靠近她,却又无法靠近。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最后只能用冷言冷语结束自己跟玉瑶的每一次对话。
“你不是能走了吗?陪我出去走走。”依旧是冰冷的口吻,丝毫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玉瑶发愁,“可是,可是我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从这里走到门口,尚且需要半个时辰,要是跟你出去走。我怕我们会走到天黑。”
“没关系,天黑了,我们就顺便看看月亮。”
玉瑶想要拒绝,奈何龚琴修主意已定。计划不容更改。
龚琴修扶着玉瑶站起。与此同时,他耳朵微动,听到门外响动。
他突然松手,玉瑶来不及反应,一屁股坐到床上。
玉瑶疼痛皱眉,开口抱怨。“龚琴修!你故意的是不是!你……”
龚琴修目光扫向玉瑶,玉瑶立刻闭嘴。
“你好好待着,我马上回来。”龚琴修快步走出房间,玉瑶揉着摔痛的屁股,生气抱怨。。
“该死的龚琴修,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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