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眼神示意满屋子狗腿不要轻举妄动,准备来上两句,然后送这几位朋友上路。
哪想到他还没酝酿好措辞,坐在胳膊桌子上的一个十七八岁少年郎,便含笑起身:
“几位兄弟,坐这儿,都是在外奔波,何必这么大火气。”
汉子闻言皱了皱眉,便带着几个兄弟坐到了旁边的桌子。
少年郎端起吃到一半的葱花鸡蛋面,跑到了曹华的桌子坐下:“兄弟看模样是个秀才,出门在外的要长眼色。”
瞧见寒儿盘子里还剩了个馒头,少年郎直接拿了过来:“就当报酬了,不用谢。”
寒儿微微蹙眉,见曹华没有制止,便往远坐了些,低着头继续啃馒头。
曹华打量几眼,少年郎个字高瘦,穿着羊皮袄子,绑腿护腕一应俱全,看行走之间动作绝对是个练家子,看穿着不像是穷苦子弟,但浑身风尘仆仆。
曹华想了想,倒了一碗酒黄酒,推到少年的面前:“多谢小兄弟仗义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少年郎等的就是这碗酒,接过来灌了一大口,才豪气道:“陆平阳,淮南道人士,兄弟了?”
曹华随口回了个:“雨化田”后,转眼望向了寒儿。
寒儿蹙眉思索,又仔细打量少年的面容,轻轻摇头——意思就是一条杂鱼,案牍库中没有记录。
曹华了然,倒也没了继续查问的心思。
陆平阳就黄酒吃着葱花鸡蛋面,很是自来熟:“雨化田?兄弟名字挺别致,假的吧?雏鸟出门在外都喜欢这样,其实没必要,没人认得你。对了,兄弟准备去那儿啊?小弟我别的不说,门路多的很,随便给点报酬,上梁山都能找到门路。”
曹华呵呵一笑:“青州百刀盟广邀各路豪杰,我过去混口饭吃。”
“哟,同道中人。”陆平阳把酒壶拿过来又倒了一碗:“小弟我本来也准备去青州,只可惜出了点岔子,不然还能顺路。”
明显吹牛,就为了蹭酒喝。
曹华也不介意,自顾自端着酒碗:“陆老弟去青州做甚?”
陆平阳摇了摇头:“也就去凑个热闹,见见那些有名望的前辈,看能不能找个人物拜师学艺。”
正说话间,门外经过了一匹大马,穿着华服的男子坐在上面,朴刀放在马侧,径直朝着太平镇行去。
(ex){}&/ 山寨层层叠叠住满了人,自五湖四海汇聚而来,年关的气氛尚未散去,房舍之间还挂着些灯笼。
离开汴京后,她便带着剩下的几个弟兄返回了西蜀,把银子送到深山老林的亲友手中,让他们过了个好年。
只可惜离开金明池,陈铁铉便不知所踪,她在汴京附近打听个把月,一直没有下落,反而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直到前几天,她才听闻了些许消息——陈铁铉竟然改道去了青州一带,准备联络当地的江湖朋友对付曹华。
她心中虽然恼怒,可距离这么远,折返已经来不及,也只能期望曹华谨慎些,莫要着了小人的道。
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谢怡君手指抚摸了几下,看着上面刻着的大胡子书生,双目出神。
“怡君!”年近五十的妇人,提着竹篮走到山崖旁:“这里风大,回寨子呆着,你陈伯正在找你。”谢怡君的娘亲徐氏。
谢怡君忙把玉佩塞进了领口,回身露出明媚笑容:“娘。”她挽着徐氏的胳膊,走向诺大的山寨,因为个字太高的缘故,还得问问躬身。
徐氏看着没半点女人样的闺女,叹了口气:“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正经模样,整天跟着一群糙汉子打铁锯木头,还造那些吵死人的大炮仗,那是女儿家干的事?”
谢怡君撇撇嘴,略显无奈:“娘,都和你说了,那些东西很厉害,我在京城亲眼见过,好不容易才记下来。”
徐氏满脸不悦,教训道:“再厉害有什么用,你一个女儿家又不能封侯拜相,真以为陈伯给你封了个‘冠军侯’你就真是侯爷了,宅子里总共就万把人,六部尚书都有八个”
“知道啦。”谢怡君把胳膊抱紧了些,时而嗯上几声,却也无可奈何
“出去一趟也没见带个相公回来,白长这么大对胸脯,又没孩子可奶”
“娘~”绕是谢怡君的性子,也臊的满脸通红,自顾自的跑回了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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