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封建小郡主你在哪听到应一声”
江翰栖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嚎到区封建的身影,他腹部的伤,在刚刚的打斗中撕裂了,渗透进衣服里,染红了那袭白衣。
从刚刚出门,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快精疲力尽了。
“阿栖?”
江翰栖在即将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区封建的声音。
进南安城的时候,这一切都超出了区封建的预料,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哥哥如今变成了若怨灵,说话方式,行为处事,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甚至没有认出她的声音,也没有认出江翰栖的声音。
本来就不怎么样的身体,淋了雨,突然就不行了,说起来,那场雨还是她暗示乐于下的。
破庙不大,他们一行人挤在了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和乐于单独商量,如何进南安城这事,看着屋外沉闷的天气,她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乐于可以控制雨水,便暗示他山雨欲来,让他下了一场暴雨。
这样一来,前哨站不得不让他们一行人进去避雨。没想到,阴差阳错,倒让唐子携出了个进城的主意。
之前在王家大宅晕过去后,醒来人却在南安城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碰了碰那些人,都没有反应,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好久,都走不出,才明白自己被困在了这条路上。
她找不着乐于的身影,猜到乐于可能出事,区封建干脆也不走了,呆在原地,等着其他人来找他。
几个时辰前,周围的人流喧闹突然消失,眼前浮现出那风霜血雨打过的南安城,她眼中浮现出十四年前那场杀戮,一路走来,对着地上的人骨头回忆时,就听到江翰栖的声音。
回头那一眼,看到一身白衣的江翰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四年前。
“小郡主!你没事吧?”江翰栖瞬间恢复意识,手一滑,刀顺势倒下,强忍着疼痛,他冲上去,死死将她揽入怀中。
“”区封建没有回答,反而是在他的怀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江翰栖以为她是害怕,抱的更紧了,他轻拍着区封建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我在。”
江翰栖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太好了,她没事。
安慰好区封建的情绪,江翰栖立刻带着她原路返回,去找和尚,明明他对这里没有印象,却好像认识路一样,没有迷路。
他走在前面带路,突然被区封建拉住,她站在路边,看着侧边的那条路,眼泪光闪烁。
江翰栖顺着她视线望过去,那是一座宅子,经过数年的时间,那砖瓦已经被磨的沉色晦暗,门上还铺盖着些许红绸,不难看出曾经红妝霞披的模样,房门上的牌匾写着江宅二字。
忽然,区封建撇下江翰栖,快步的走向那宅子,江翰栖在身后喊道:“小郡主!你去哪?这里不安全!不要乱跑!”
江宅?难道是我小时候住的房子?
江翰栖快步追上,看着那宅子大门,有些恍惚,他心里抗拒着进去这座宅子,最后担心区封建,还是进去了。
区封建走进大堂,破旧的红绸零落的布盖在家具上,地上满是骸骨,独有一具,是坐在礼厅的高堂之上。
那副骸骨没有头,只有身子。
江翰栖进了大堂,看着区封建正对着一副无头人骨发呆,他以为她是在害怕,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
“别看。”
区封建拿下江翰栖的手,眼眶发红,她低头看了看四周,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半晌,她看见地上有个头骨,俯下身轻轻抱起,擦了擦那头骨的灰尘,又把手上的人头,轻轻放在上座这副骸骨的颈脖骨上。
江翰栖看着她的举动,微楞,没有说话。
十四年前,江翰栖就是在这里杀死她的,还有他的哥哥,十四年前也是在这里,死于江川侯的雕月刀下。
区封建捏紧拳头,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过头,略过江翰栖,往后院走去。江翰栖正准备跟上,脚下“咔”的一声响,他低头一看,踩到一把簪子?
这不是!阿娘的白玉如意簪?
果然,这是自己的婚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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