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珍冷笑道:“即便你告了我又能怎地,大不了向官府交俩罚银而已,却又能奈我何!”
侯三无计可施,跳着脚道:“好,方国珍,算你厉害!你听着,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把柄!”说完害怕再挨耳光,撒腿就跑。
方国珍也不追赶,朝着他的背影道:“请便,量你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围观的人群见事情结束,各自散去,方国珍也准备走。
张景华趁机走上前去,笑着拱手道:“方兄留步,能否交个朋友!”
方国珍循声一看,顿时惊喜道:“小兄弟,原来是你!”
张景华惊奇地道:“方兄认识我?”
方国珍爽朗地笑道:“认识,认识!此地不便讲话,还请到我家中一叙如何?”
张景华高兴地道:“行,咱们边走边谈!”
两人一起朝方国珍家走去,一路上边走边谈,甚是投缘。
方国珍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张景华道:“免贵姓张,双名景华。
方国珍道:“原来是张兄弟,见你头一面我就觉得你气度非凡,定不是个寻常之人!”
张景华道:“方兄刚才如何说认识我?”
方国珍笑道:“昨天的事儿,兄弟难道忘了?”
张景华沉吟道:“昨天的事儿?”忽然他想起昨天蒙面人被官兵追杀之事,便道:“你就是那个蒙面人?”
方国珍见他终于想起,高兴地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啊!”
张景华笑道:“不必客气。从方兄今日的作为看,乃是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想必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官兵却为何要追杀你呢?”
方国珍苦笑道:“如今这世道,受官兵追杀的有几个是坏人?”
张景华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对方国珍的话深有同感,便道:“那究竟是何原因?”
方国珍讲述道:“这黄岩县的县令叫朵儿只班,此人横征暴敛无恶不作,黄岩的百姓有半数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近两个月来,他又设立了所谓的产盐税,规定盐民只要是从事产盐活动,都要向县里缴纳每人一百两的税银,许多盐民交不起税银,都被迫停止盐场的生计,面临着被饿死的风险。我们家八口人,按规定需向官府缴纳八百两的税银,这么多银子到哪弄去,无奈之下我就想把朵儿只班除掉,以让官府知难而退停止这项苛税,没想到刺杀失败,这才遭到官兵追杀。”
张景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朵儿只班着实该杀!”
方国珍道:“兄弟有所不知,此人虽是文官,却是武将改任,本身有着一身好武功,一般人物根本到不了他跟前,这也是我这次刺杀失败的根本原因。”
张景华愤愤地道:“若得机会,我倒要会会这个朵儿只班。”
方国珍问道:“听兄弟的口音也是黄岩人,不知是哪个庄的?”
张景华道:“我是张家庄的,就是你昨天骑马经过的那个地方。”
方国珍闻言大吃一惊,关于张家庄的事儿,三年前他就有所耳闻,据说被官府杀光了全村,又一把火把庄子烧了。难道这年轻人是死里逃生的?想到此问道:“张家庄的事我听说过,兄弟莫非是三年前从官府手底下逃出来的?”
张景华点头道:“正是,我们全村三百口子人就我一人逃了出来!”
方国珍叹道:“真是惨哪!兄弟此番回来可是为父母报仇的?”
张景华点点头道:“正是,我在外面学了三年的武功,这次回来定要了泰不华那狗官的性命!”
方国珍忧虑道:“泰不华是台州路的最高官吏,本身武功高强不说,在他的周围又遍布亲兵护卫,而且还下辖五府七州十三县,统帅近十万的官兵,要想杀他不太容易啊!”
张景华恨恨地道:“即便是拼出这条性命,我也要杀了这狗官!”
方国珍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必然导致失败,丢掉小命不说,你全村的大仇便无以报了,这样吧,你先随我回方家庄住下,待以后慢慢计较。”
张景华一时也无地方去,便欣然答应,随方国珍朝方家庄走去。
来到方家庄,进入方宅,张景华举目观瞧。
但见方家宅院虽没有察罕家阔卓,却也是高门大户,前后三进院落,两边还各有三个跨院,一般贫困人家绝对盖不起如此府邸。
原来,这宅院虽然是方家人在住,却不是方国珍一家出钱建的。方国珍是附近盐帮的帮主,这宅院是盐帮所建,平时除方氏一家居住外,主要用于办理盐帮事务。
张景华随方国珍进入第三进院落,见院中有六七个人在晾晒海盐,其中四个壮汉、一个漂亮姑娘,另外两个是老翁和老妇。
几个人一见方国珍回来,纷纷打招呼,当看到跟在方国珍身边的张景华时,都十分好奇,纷纷仔细打量起来,尤其是那个漂亮姑娘,两眼直勾勾盯着张景华年轻英俊的面孔,似乎有一种火辣辣的意味八。
方国珍向张景华一一介绍了家人的名字,原来,那四个壮汉是方国珍的弟弟,分别叫国璋、国馨、国珉、国瑛,那个漂亮姑娘是方国珍的妹妹,叫小倩,那两个老翁老妇分别是方国珍的父亲方达和母亲李荣。
张景华随着方国珍的介绍,一一上前见礼,当走到方小倩面前时,见她生得身材丰满,面貌清秀,便有点不好意思,匆匆行了个礼便走了过去。
方小倩对哥哥身边这个英俊后生很有好感,热情大方地请张景华到屋里坐。
张景华随张家人进入正屋,分宾主落座,方小倩及母亲在厨房炒了几个菜,又开了一坛家藏老酒端上来,九个人边吃边聊,十分开心。
酒足饭饱,方国珍余兴未尽,要提出和张景华结拜兄弟,张景华也敬重方国珍的为人,当下在方父方母主持下,在堂前焚香立誓,结拜为金兰之好,方国珍为兄,张景华为弟。
结拜之后,兄弟俩共处一室,促膝长谈,直至深夜方才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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