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之后被判斩立决,今日午时开斩,是梅县县令范仲进亲自判决。
林算按了手印承担了所有的罪行之后,已经上报刑部,刑部已经下发批准文书的。
三天,梅县到王都刑部上报,刑部批复后再回到梅县。
公文走的挺快啊,某人莫名一笑。
一个大大的准字,决定了林算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生命。
奇葩的是,林算的测算之下,他还是死不了。
王血浓重的眉毛跳了跳,沉稳的少年少有的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林算,什么奇葩事?”
林算打个哈欠,随意地道,“大秦当今的王上,三天前喜得公主。如今,这大赦天下的王旨,已经到范县令手中。大约,”他在心中将十五分钟换成这里的时间,“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这牢房里的房间可就要全空了。”
大赦天下?王血道,“王上自从登上王位,已有七位王子八位公主,从没大赦一次。有了九公主就大赦天下,你莫不是想被赦想疯了?”
林算不语,刚吃顿好的,这正犯困呢。
王血继续道,“梅县距京城三千里,动用快驿也就刚好能在三天到,你是怎么知道王上三天前喜得公主的?何况你进狱四天,我跟了你四天,也没见人来告诉你外面的消息。只能说,你的话都是假的。恐怕,这是你癔症犯了吧。”
“别烦我,一柱香后你自然就知道了。”某人挥挥手,困意上涌,哈欠连天。
“你?”
王血无语,这家伙吃过就要睡,你是猪啊。也只有猪,才会悠然地吃饱等死。
心里边疯狂地吐糟着,他听到大牢外似乎有喧哗声。
大牢重地,除了喊冤的声音之外,还没有这么吵的时候。
难道?
心中有了些预感,立刻往外跑去。
跑过三道铁门,到了大牢外层,他看到……
牢头刘头儿弯腰陪着范县令往里走,老牢子黄汉手里提着串钥匙,正一间间地打开牢门。
喧哗声,是那些牢犯们跪在地上,大声呼喊的声音。
“王上圣德!”
“九公主吉祥!”
“谢王上”
“九公主一定找到好附马!”
跟着就是涌进一伙人,扶着自己的亲朋往外走。
范县令平时板着的脸今天带着点笑,不时和走过谢恩的百姓点点头。他的手里,卷着一卷黄绸,正是王血曾见过的王旨的样子。
如此情形,王血自然地吸口凉气。这是,真的有九公主,真的大赦天下了啊。
他呆了,那林算是怎么知道的?
身在牢中坐,天下事尽在胸中?
宫内有人与其相通?
与王上相熟,知晓王上的心思?
九公主是他生的?
……
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测在他脑海中翻腾,却都解释不了,林算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这么的精准。
神秘莫测!
至于林算手折稻草之事,他自然地给认为那只是随意的动作。
(ex){}&/ 王血被拉住衣领,接着膝关节被某人从后面强力踢了一下。
膝盖一软,和林算一起跪下了。
“孩儿林算和义弟王血,给阿娘磕头。是孩子不孝,让你老人家担心了。”
在林算的声音中,王血感觉衣领一扯,人站了起来。
他的脑袋嗡嗡地发晕,怎么回事?
“啪!”
林算扯着王血的手被打掉,林叶氏,林算这一世的阿娘,温柔地给王血理理扯乱的领子,“多俊俏的孩子,你认了我这阿娘,阿娘必当亲生儿子一样待你。”
王血脑袋更晕,晕乎乎间手上被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一只木簪子放在他的手心。
“阿娘也没什么给你的,这只木簪子是阿娘最宝贝的东西,就送给你做见面礼吧。”
三岁丧父,五岁阿娘病逝的王血,死死捏木簪。
“阿娘,那木簪子可是留给我的。”林算在埋怨。
“怪我啰?谁叫你认个义弟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初次见面,阿娘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可那是我未来媳妇的信物,你给小弟了,我这大儿子怎么办?”
“啪!”
“唉,阿娘你打我做什么?”
“做老大的不知道疼弟弟,我不打你打谁?”
“这疼弟弟还带送媳妇的?”
“快滚回家去做好饭菜。”
“为什么是我?”
“阿娘我等你这臭小子处斩等了一天,什么都没吃,你让我做饭?”
一只温柔的手闪电般冲向一只耳朵。
林算立马跑开,“得,你老人家慢走,我回去做饭。”
一溜烟地顺着东街往家里跑,其间他回头看了下,林叶氏拉着低头的王血,笑盈盈地往前溜达。
他笑了笑,猛冲几百步,来到了街边的家中。
四方的小院,两间正屋直对院门,一间做会客的堂屋,一间是林叶氏的卧室。
门左是杂屋一间,是林算住的地方。门右是厨房兼杂物间。
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点燃锅灶,一个灶头放入淘好的杂米,另一个灶头放些水,加入些葱姜,等水翻滚,再加入处理好的白鸡。
盖上锅盖,林算坐在土灶前,默默地烧着火。
阿娘就是阿娘,决不会因为思想换了个人就不是了。孝之一字,是他最重视的一样品质。
一个不孝的人,活着也是死的。
“以后怎么活?”他问自己。
“孝顺阿娘,然后当个秘谍?”
“当秘谍的话,时常走动,难免对阿娘照顾不周。幸好我早就做了准备,王血小弟弟,嘿嘿……”
心中涌起暖流,浑身发暧的王血,在林算的家门口就感觉脊背一麻。
手立刻脱开温柔的手握上冰冷的刀把,可他左右一看,什么也没有。
林叶氏的手抚上他头顶,“血儿,在家里就放松些。放心,在这没人敢欺侮你,包括你那不着调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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