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正中间，墙上的各种书画，用相框裱了起来。
“老爷子在书房写书法呢，等会就该下来了。”王妈笑眯眯的，去厨房煮茶了。
书法？
顾轻眉头一挑。
沈昭寒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爷爷平时的爱好就是书法和画画。”
她惊奇的发现，另一面墙好几幅素描人像，从画里不难看出，画中的女子应该很漂亮。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这是奶奶年轻的时候。”
“奶奶年轻的时候好漂亮。”
“嗯。”
他在和她耳语之间，沈昭寒突然停了下来，往二楼看过去。
顾轻没有和老人家相处过的经验。
在她的认知里，似乎所有的老人都是慈眉善目的。
可是，对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面无表情走下来的老人，她还真的……有点儿虚。
面对他父母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沈昭寒站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沈老爷子应了一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在沙发上坐下，顾轻顿时感到一阵无言的压迫感压下来。
他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接下来……挺安静的。
沈老爷子一言不发，单手磨着手里的珠子，一双苍老混浊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打量。
没一会，王妈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出来，一股淡淡的茶香瞬间沁入心脾。
显然，她泡的茶深得沈老爷子喜爱，满意地颔首。
顾轻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淡淡的苦涩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恢复原样。
沈老爷子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冷冽的眼神朝她看过来。
顾轻对上去，手一抖……
沈昭寒注意到她的小细节，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会下棋吗。”沈老爷子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下棋？
顾轻愣了一下，“什么棋呢？”
他又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你会下什么棋，围棋？象棋？”
……“会一点象棋。”
“陪我下一局。”
棋局布好，沈老爷子红棋，顾轻黑棋。
当她再一次吃掉沈老爷子的炮的时候，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挺聪明。
顾轻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专心致志地观察棋局。
沈昭寒则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看着不分高下的棋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聪明是聪明，就是眼神不太好。
一犹豫，走了一步马。
沈老爷子抬手，吃掉她的马。
……什么回事？
她皱起了眉头，顿时陷入了举棋不定的僵局。
又一犹豫……车也被他吃掉。
黑色的棋子越来越少……另一方占了半边天。
垂死挣扎一会，顾轻直接被将军了。
“我赢了。”
沈老爷子接过王妈递过来的茶，眼中的神色泛起一丝微光。
“能再来一局吗？”顾轻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有些不甘心……
她确实没看到他那边还有一颗棋子。
沈昭寒眉头挑了挑，小丫头不服输呢。
老爷子重新布好棋局。
她看了半会，落下手中的棋子。
这局下得比上局久，有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顾轻不敢掉以轻心，眼神在全局打转。
无路可退……这边是炮……那边是车，对她的将军虎视眈眈。
“你又输了。”老爷子随着手上的棋落，说了一句。
胜负已定，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您真厉害。”顾轻抬眸，礼貌地笑笑。
她说的只会一点，看来不然。
老爷子眉角微扬，脸色缓和不少，“对象棋有研究过？”
她摇头，“没有，以前玩过而已。”
他眸子一转，看向一旁的沈昭寒，“你陪我下一局。”
“行，好久没陪您下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与顾轻换了个位置。
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会下象棋。
起先步步紧逼，中途好像失误了，被老爷子钻了一个空子，成功从逆风局搬回顺风局。
不对啊？
怎么越看越像放水……
顾轻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
“你小子，故意让着我？”说是这么说，老爷子还是毫不客气地将了他的军。
“没有，爷爷棋艺高超。”
“陪我下局围棋。”他挑眉，捋了捋有些发白的胡子。
王妈把围棋盘拿过来。
这会儿她是真的看不懂了，没下过围棋。
一局格外地长……她无聊得眯起了眼睛。
终于，棋盘里基本满了，老爷子才宣告结束，“我赢了。”
“您的技术更好了。”
“再下一局，平时没人陪我老头子下。”
老爷子偶尔会自己布棋，思考思考战术。
上次与他下棋还是去年的事儿了。
开始了新的一局。
顾轻看着这一来一去，旁边的男人似乎格外地认真。
还是一样的结局。
老爷子胜。
“我可敌不过爷爷，认输了。”沈昭寒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
“再练练。”
象棋更胜一筹，围棋老爷子肯定是压倒性的取得胜利。
顾轻坐直身子，有些僵，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这时，王妈喊着开饭了。
顾轻进了厨房，帮忙一起把饭给端出来。
一桌子的菜，有荤有素，她注意到，有糖醋排骨和红烧鱼。
“吃饭吧。”老爷子动筷子，两人才敢动。
她低头吃着饭，夹着离她最近的青菜。
沈昭寒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不知道是不是他老是让她吃的原因……她竟然也觉得糖醋排骨有点好吃……
饭桌上挺安静的，老爷子一言不发。
这种安静让顾轻心里有些不安，思绪都是飘起来的。
沈昭寒看她有些拘谨，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眼神上的安慰。
两人你来我去，老爷子看见了权当没看见，放下碗筷。
几乎是在他放下的后一秒，顾轻也放下了，其实她饭量小，只是放慢了速度。
“你们回去吧，我等会要午睡了。”
他起身，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沈昭寒剑眉星目下，有些淡淡的笑意，“爷爷，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找您的。”
老爷子瞥了顾轻一眼，语气毋庸置疑：“有事下次再说，我有些倦了，你们回去吧。”
“时间不长，耽误您几分钟可否？”
老爷子捋捋胡子，半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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