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佟父的同意后,杨大夫赶紧起身,小跑着出屋。
佟奶奶见这么多人围在屋内也不是个事,便劝走了那俩父子,自己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继续参佛。
顾琳琅命兰嬷嬷去打些热水,并且叫她派人去她的房内拿那套银针。
兰嬷嬷怕她再害佟母,极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顾晨说有她在,她才肯去。
门被关上,屋内顿时只剩下顾琳琅与顾晨,顾琳琅冷冷的望着顾晨,警告她:“我一定会医好娘,你别妄想从中使坏,如果给我发现,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世上”。
顾晨纱帽内的脸早已扭曲,阴沉沉说道:“就算瑾哥哥这次愿意相信你,但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不相信你永远这么好运”。
“你有多大的不满尽管放马过来,像这样伤害疼爱你的长辈,你开心么”?顾琳琅恨不得捏死她,如果不是她故意说出那翻话惹佟母生气,她又怎会说话气她们呢?
“哈哈……”顾晨张狂的笑了起来,突然顿住笑声,狠狠说道:“妹妹真会说笑话,你不是也认了么?怎么这会儿倒是怨到我的身上来了”。
佟瑾站在窗前,眉头紧紧的皱着,为母亲的身体担忧,同时也为顾琳琅担忧,她说如果母亲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去陪她。
她是太有把握还是根本不爱惜自己?佟瑾愤怒的想着。
徐涛走到窗前,躬身说道:“少爷,蓝优这俩天似乎与三王爷走的挺近,如果他与三皇爷联手的话,对少爷极不利”。
说起这三王爷,在朝中也是极有势力,与太子间暗中争斗不断,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偏偏琉璃国的兵权却在三王爷的手中。年初三王爷有心拉拢这片大陆上的四大家族,偏偏四大家族不买他的账,都不愿参与朝廷的事。
现在听徐涛讲起,佟瑾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如果他真要与三王爷合作,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派人继续跟着他。另外挑两个武功高一点的看牢顾晨主仆,顾晨身边还有一个跟着她多年的侍卫,叫他们小心些,不准再让她伤害任何人”。
“是,属下这就去”。徐涛说完已走远。
佟母第二天才醒来,那时顾琳琅正站在床前指挥杨大夫针灸。她睁开眼见到床前的杨大夫,她估计自己又患病了,听见顾琳琅的声音,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顾琳琅,她仍记得晕倒前她说过的话,情绪跟着激动起来。
她歪向一边却说不出一句话,口水沿着唇角滑落。
顾琳琅理解佟母的感受,她一定是恨她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激动。
但她现在还不能走开,针灸刚施到一半,还有好几个大穴还需要她的指点。她双膝一软跪在床前,眸中满是后悔:“娘,都是琳琅的错,是琳琅把你害成这样。琳琅求你不要生气,好好配合杨大夫的治疗,争取早点好起来,到时琳琅任你打任你骂,绝不还口”。
佟母歪着嘴,内心狂吼着‘我要叫瑾儿休了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看着佟母痛苦的样子,顾琳琅眼泪掉了下来,抽出手绢帮她将唇角的口水轻轻擦去:“娘,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离开瑾,离开佟家,只要你好起来”。
佟母安静了下来,但眸中有着明显的怀疑。她不相信顾琳琅会这么好心;不相信她会轻易离开佟家;也不相信她会轻易离开佟瑾。
“娘,你不用怀疑,如果我到时耍赖,你可以叫瑾休掉我,再不然也可以用家规把我关起来,但是前提是你要好起来,要配合杨大夫的治疗,才能去做这些事”。顾琳琅眸中盈满泪水,唇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佟府,离开那个爱她的男子,心抽痛着。
佟瑾缓缓闭上眼,不再看床前的顾琳琅。
顾琳琅知道,她这是接受了她的建议,与她达成了协议。
杨大夫额头上有着一层细密的薄汗,这每刺下去的一针照平常人早就死了好几回,顾琳琅命他最后施下的一针又是要命的位置,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刺下。
她这用的全是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顾琳琅也是没有把握,绝色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她轻启唇角:“杨大夫,动手吧。这么多针下去,娘不是醒了么?说明了我的方法是有效不是?任何的事有我担着”。
杨大夫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犹豫,手起针落,银针已刺入佟母头顶,原本闭着眼的佟母,顿时突的睁大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杨大夫一惊,吓得马上想拔出那支头顶的银针,被顾琳琅制止,顾琳琅先把她把了一下脉搏,发现佟母不似先前的虚弱,她不由一喜,这才吩咐杨大夫将银针按着顺序一根根取下。
门外的兰嬷嬷一脸心急,着急的在门前来回渡步,而站在她身边的顾晨仍是一顶纱帽盖脸,看不到她任何的表情,她也是心急,她担心顾琳琅真把佟母医好,那赶她出佟府更是难上加难。
门吖的一声被打开,杨大夫与顾琳琅均是一脸疲倦,顾琳琅拿出刚写好的食谱给兰嬷嬷:“兰嬷嬷,你把这个菜谱送到厨房去准备,煮好一会儿给娘吃”。
这里不比在现代,在现代科技发达,就算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所以顾琳琅的菜谱也是一些清淡为主多纤维的食物。
兰嬷嬷跟着佟夫人几十年,也读过些书,纸上的字自然是认得,她觉得顾琳琅根本是有心虐待夫人,才会故意配这些下人的食物给夫人吃。
顾琳琅见兰嬷嬷仍站在门口,沉声问道:“兰嬷嬷,你还不快去”?
兰嬷嬷望了她一眼,不甘心的把手中的纸交给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头,命她去厨房准备,她不放心这个女人,怕她虐待夫人。
“兰嬷嬷,你最好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的夫人,不要给有心人有机可趁”。顾琳琅望了眼站在兰嬷嬷身旁的顾晨,意有所指。
顾晨纱帽内的脸早已扭曲,猜测着佟母是不是真被她俩人医好了?
“琳琅妹妹,娘是不是已经好了”?顾晨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愤怒,柔声问道。
“姐姐,你这满脸都是伤,还呆在梅园,难道就不怕传染给其他人不成”?顾琳琅轻扯唇角,露出一丝讽笑。
“你胡说,怎么可能会传染,我只是担心娘,才在这里守着”。顾晨说完重重哼了一声,用力推开挡在门口的顾琳琅,走了进去。
兰嬷嬷也重重哼了一声,紧跟着顾晨身后走了进去,不忘把门关上。
顾琳琅对着杨大夫淡淡一笑,说道:“杨大夫,你也累了,不如回屋休息一下吧,再过两个时辰,又要再针一次,这次要在屋中准备一桶热水,加上先前我跟你说一草药一起煮成水倒进去”。
“是,我这就回屋养精蓄锐”。杨大夫现在看顾琳琅的眼神已完全不同,就像粉丝看着自己的偶像,那种崇拜已经溢于言表。
顾琳琅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也走向佟母隔壁临时为她准备的房间,她照顾了佟母一晚,眼睫毛下方有着一层暗黑的黑眼圈。
兰嬷嬷见佟母安祥的躺在床上,想拿条湿毛巾帮她擦擦脸,发现屋中脸盆里的水早已冰凉,她便对仍在屋中的顾晨说道:“少奶奶,你在这里别走开好么,我去打点热水马上就回来”。
顾晨坐在床沿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的去。
兰嬷嬷关好门,端着脸盆快步走远,夫人爱净,所以她要在她醒来时帮她把脸和手抹干净。
顾晨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佟母,眸中划过一丝阴狠,声音阴柔的说道:“娘,你都已中风了,为什么还要醒来呢?原本以为你可以帮我除掉顾琳琅,眼看着她就要被休掉赶出佟府,奶奶那个老虔婆却在这个时侯和我作对。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果这次赶不走她,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反正娘也不喜欢她,不如我们一起赶她走可好”?
顾晨从袖内拿出一支小瓶,手微微的颤抖着,那是她用变卖的嫁妆买回的药,无色无味却比砒霜还毒,只要喝到一滴,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娘,你都成这样了,我这也是帮你,落到黄泉不要怪我,害死你的是顾琳琅,记住是顾琳琅”。
顾晨用力拔开瓶盖,缓缓的伸向佟母,突然伸向佟母的手一麻,瓶子自手中滑落,瓶内的药水全部洒在被子上。
她懊恼的捡起瓶子,发现瓶内的药水已是一滴不剩,狠狠的瞪向刚刚微麻的手背,上面有着一块明显的红肿,就像被虫子咬过似的。
她有些不安的扫了一遍屋子,门窗紧闭着,排除了屋外的可能性。屋内除了躺在床上不会动的佟母,再无他人,她轻按额角,也许是她多心了。
“娘,这次算你不好运了,还要在这世间受多两日苦,等我拿到新药,一定让你去的安祥,没有一丝痛苦”。顾晨阴郁的说道,柔柔的语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还真的是为了病人好呢。
只是她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佟母手指微微的颤动着,实际上她早已醒来,在顾晨说出这翻话的时侯,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一心喜欢的媳妇却是想要杀她的人,在没听见其她人的说话声时,她没敢睁开眼睛,她不想死,她不放心佟瑾与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她担心哪天她把毒手伸向佟瑾,所以她绝力忍住内心的后悔。
顾晨发现佟母唇歪向一边,唇角流着令她恶心的口水,她一脸嫌弃的说道:“瞧瞧你,连口水都流出来了,活的多痛苦?晨儿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一定会送你这一程”。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去端洗脸水的兰嬷嬷走了回来,她始终是不放心佟母在屋内虽然顾晨答应会守着她,她内心仍是强烈的不安着,所以她是小跑着回来的,脸盆内的水因为跑动,已经只剩下一半。
见到床上的佟母与坐在床沿的顾晨,她终于舒了口气,把脸盆放在盆架上,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少奶奶,这里有老奴就行了,你脸上还有伤,不如回去休息吧”?
顾晨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兰嬷嬷,辛苦你了,那我明天再来看娘”。
“少奶奶太客气,夫人是老奴的主子,服侍她是应该的”。兰嬷嬷拧干手上布巾,半跪在床前帮佟母擦干唇角的口水,心疼佟母,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顾晨站起身,黑纱内的眼眸冷冷没有一丝温度,冷冷扫了一眼床上的主仆,不再作停留,走了出去。
佟母听见关门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服侍在眼前的兰嬷嬷,内心也是一松。但想到所有被瞒在骨里的佟家人,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可惜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唇角强烈的歪向一边。
兰嬷嬷见佟母醒来,激动眼泪直掉“夫人,您醒来实在是太好了,老太太和少爷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她们还是相信琳琅夫人,还让她帮夫人医病”。
又见她如此激动,还以为她仍在为顾琳琅的事生气,她赶紧安慰道:“夫人,您千万别激动,一定要好起来,好起来后才能收拾琳琅夫人,到时我们再想办法让少爷休掉她”。
佟母努力平息胸间的躁动与怒火,是啊,她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揭开那毒女人的真面目,赶她离开佟瑾的身边。
佟母任由着兰嬷嬷抹完她的脸,又帮她抹手,抹身,内心已是暗暗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形,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佟瑾,她的瑾儿为什么就要看上顾家的这俩个女儿呢?
一不守妇道,而另一个却最毒的女人,她刚刚竟然妄想加害于她,如果不是她心思转的快,只怕再也见不到眼前的兰嬷嬷了。
兰嬷嬷一边佟母抹身,一边把佟父要佟瑾休掉顾琳琅的事说了一遍,观察着佟母的脸色,见她并无发怒,这才接着把顾琳琅跪着恳求的事说了一遍。
佟母这才知道为何杨大夫要在她的指挥下在她的身上施针,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顾琳琅嫁过来后,她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也不知她会趁着这机会怎么折磨自己?
佟瑾刚回到竹园,徐涛就已走了进来:“少爷,刚刚侍卫来报,说少奶奶拿着一瓶药正想毒害夫人嫁祸到琳琅夫人身上,被他及时阻止了,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顾晨果然是沉不重气了,连对娘都敢动手,你派人把她身边的小丫环捉起来卖掉,这是对她动手的惩罚。另外,你派人继续跟着她,如果她下次再敢动手,直接将她的手砍掉”。佟瑾冷冷的吩咐,冰冷的眸中满是杀意。
“是”。徐涛躬身退下,对于佟瑾的吩咐领命而去。
顾琳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离下次施针还有两个时辰,她不敢睡熟。
想到佟瑾最后那句‘我信你’她就内心汹涌澎湃,只要他肯信她,她就一定不会令他失望。就像电视里女主角说的‘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就生死跟随’,而她现在亦是如此。
青儿抱着顾浩寻来梅园,现在府中都在传着琳琅姨娘把夫人气的中风的事,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会是什么后果?她不敢再想下去。
红儿已经将此事偷偷去了一趟顾府,将此事禀报了顾海天。
门外响起敲门声,顾琳琅睁开眼眸,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侯会是谁呢?
“三小姐,是青儿,小少爷一直吵着要见您,我就抱他过来了”。
门外响起青儿的声音,顾琳琅这才坐起身,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顾浩已扑入她的怀内,亲昵的搂着她的脖子。
屋外强烈的光线令她有些睁不开眼,对搂着她不放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笑道:“宝贝,是不是想娘了”?
“娘”。
一声娘,顾琳琅惊呆了,这还是顾浩第一次咬字清晰的喊她,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内心充满感动,一种初为人母的感动深深围绕在心田。
“青儿,听见没有?宝贝会叫娘了,呵呵哈哈,宝贝,再叫一声”。顾琳琅抱着顾浩走进房间,笑的合不拢嘴,喜悦之情溢于言外。
顾浩受到鼓励,再次清晰的喊道:“娘”。
青儿望着这开心的两母子,眉头皱了皱,也跟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小姐,真是岂有此理,现在府里都在传你把夫人气的中风了,这怎么可能嘛”?青儿有些不安的说道,这也是她所担心的。
“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一定会医好娘”。顾琳琅抬眸望了青儿一眼,她终于知道这丫头为什么一进门就一副苦瓜脸了。
“惨了惨了,小姐你刚刚和姑爷感情好一些,就发生这样的事,那不是给二小姐那边有机可趁么”?青儿焦急的在顾琳琅面前晃动。
顾琳琅好笑的望着她:“青儿,事情既然都发生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就怪我太冲动,才会着了顾晨的道儿。她就是故意激怒我气病娘的,这样才可以令相公休掉我。可惜她想错了心,偏偏相公相信我的为人,答应让我为娘医病”。
顾琳琅唇角浮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股暖流就算到现在仍停留在胸口。
“姑爷,真的相信你”?青儿怀疑的问道,随后有些感动。以前佟瑾经常出入顾家,他那出众的外表以及冷冷的个性,俘获了府中不知多少的少女心,当然也包括青儿。
顾琳琅点了点头,想到仍躺在床上的佟母,内疚自责同时充斥在心胸。
“青儿,你先抱宝贝回去吧,我要留在梅园给娘做医疗,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桃园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宝贝”。
顾琳琅将顾浩放回青儿手上,顾浩不依,这两天他可是每天不停的练习说话,好不容易学会喊娘,也将娘亲哄的开心了,怎么这么快就要赶他走,他紧紧抱着顾琳琅的脖子不放。
“宝贝乖,奶奶生病了,是娘害的她生病的,所以娘不能就这样离开,娘不能让你爹伤心,因为奶奶是你爹的娘”。顾琳琅向顾浩解释,顾浩似懂非懂,不过手却松开了,那双黑漆漆的双眸中满是不舍。
青儿在顾琳琅的示意下抱着顾浩走出去,顾琳琅重新关好门叹了口气,回转身发现佟瑾就站在身后,她不由后退了一步,直到身体贴上背后的门,这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佟瑾实际上已来了好一会儿,一直站在门外,对于顾琳琅对顾浩说的话全部听到,如果说那天对顾琳琅的信任,是受奶奶的影响,那么现在他已经是满身心的相信她了。
他相信自已的眼光不会错,这么多年的相处,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又怎会是那种心地恶毒的女子呢。
佟瑾对于顾琳琅的问话,用手指了指那微闭的窗口。
顾琳琅被他炙热的眼神望的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你贼么,有大门不走偏要爬窗口”。
“琳琅,你几时学的医?你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佟瑾已听了杨大夫的汇报,他双手捧住顾琳琅的脸,令她被迫着抬起头。
他眼光深沉地凝视着她,审究着眼前已是他妾的女子。
顾琳琅微抬着头,佟瑾的黑眸黑暗看不清颜色,深不可测,如转动的漩涡,想要把人吸进去,她似是受了蛊咒,如实的说道:“我是跟莫大夫学的”。
他突然间想起,莫大夫是顾府的府医,确切的说莫大夫是顾琳琅的专用大夫,他似乎在顾琳琅出游后,他就也跟着在顾琳琅失踪了。。
“莫大夫?你跟他学多久了,你跟他一起离开京城的么”?无数个凝问积沉在他内心许久,今日在听到顾琳琅的那翻话后,他决定坦开心胸一次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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