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琅望着眼前宠她多年的好兄弟,傻傻的笑道:“好,我也爱你,我们做一对永远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夜再次寂静无声。
他的手终于松开,难以相信的望着她,眸中有着明显的受伤,痛声说道:“刚刚你明明说也爱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像我强逼你似的,一副受伤的样子呢?我知道我是有些心急,但也是情不自禁不是”?
“你都没听我把话说完,就……我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对你的爱也仅限于此而已”。顾琳琅狠心的说完,不再看他,转过身向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强逼自己说下狠话:“我们都醉了,你要的感情我给不起,如果你真有这个爱好,还是找别人吧”。
佟瑾呆立院中,前一刻他仍飘在端,而此刻胸口就像被人猛的直直戳进一把匕首,痛的他浑身战栗。
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早该想到的不是么?这种不伦的爱恋根本就是世俗不容的,他还希冀着能得到回应。
他早该死心的,从她在外成亲生子回来的时侯就该死心的。
他缓缓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院外走去。
顾琳琅背靠着门,手掩住唇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没想到佟瑾也会对她有了异样的感情,她不能接受,也不敢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现在这样不好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来破坏这份美好?她恨恨的想着。
院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知道这次真的伤害了他,也许从此真的失去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谁又知道她的心也在汩汩地流着血?
话虽是这样说,但胸口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又是为何?她和衣躺在床上,手捂住胸口,卷成一团。
第二日
顾浩第一次睡了个自然醒,往时他亲爱的娘亲都是不管他有没睡醒,都是按时按侯的叫他起床,吃早餐,然后去散步。
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望着陌生的环境,内心闪过一丝不安,他慢慢爬起来,终于见到躺在不远处的娘亲,他松了口气。
他爬到顾琳琅的床上,胖乎乎的小手用力去捏她的鼻子。
顾琳琅昨晚一直失眠,因为太累这才刚睡着。对于顾浩的骚扰只是皱了皱眉,转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顾浩不依了,他骑到她的身上继续捏她的鼻子。
顾琳琅猛的睁开眼,刚想骂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吵她睡觉,印入眼帘的是顾浩那张可爱的小脸,此刻,他正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她。
她强按下所有不快的情绪,轻轻捏了一下他气鼓鼓的小脸,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宝贝,睡醒了?是不是小肚子饿了”?
顾浩点了点头。
“宝贝,你叫我一声爹爹,我这就起床陪你去吃好吃的”。顾琳琅一边穿衣一边不忘教他说话。
顾浩望着娘亲,没办法只能张口,发出的却‘丫丫’声,他明明叫的就是爹爹嘛,他不服气的又丫了两声。
顾琳琅笑了起来,抱起他来说道:“宝贝真聪明,以后要多点练哦,因为爹爹小时侯也是练了很久才说的这么清楚的哦”。
说完不忘在他的小脸上‘啵’的一个吻,当作奖励他。
顾浩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说话不清。
顾琳琅打开房门,门外早已站了两排人,吴嬷嬷与六个丫环早已侯在此。
她们都是府中做了多年的人,个个早就知道这三少爷有着很重的起床气,自然没谁敢进门去吵她。
现在见了顾琳琅开门,恭敬的向顾琳琅与顾浩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三少爷早上好,小少爷早上好”。
顾琳琅淡淡应了一声,吩咐人进屋收拾,并且叫人去端府内最好吃的双奶皮,宝贝肯定喜欢。
顾琳琅与顾浩刚梳洗好,就有人端来早点。
顾琳琅把顾浩放在椅子上,让他自已坐着,一个机灵的丫环走过来端起那碗双奶皮想喂顾浩,顾琳琅并没有阻止,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三少爷,奴婢叫青儿”。青儿面色一红,乖巧的答道。
顾琳琅见她对着碗内轻轻吹着,直到温度适中,这才送入顾浩的口中。
顾琳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机灵,又很有耐心的样子,说道:“以后我不在府中时就由你来照顾小少爷,小少爷的一些习惯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你们都不准太宠他,但他是你们的主子,你们都要对他忠心,对于不忠心的人,我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后悔”。
“是”。屋内的人一颤,其余那些未点名的人一脸妒忌的望着青儿,三少爷从小到大从不问府内丫环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问一个丫环的名字,而且还把照顾小少爷的重任交给她,怎能不令她们不妒忌?
吴嬷嬷也是奇怪,这三少爷怎么把小少爷交给一个丫头呢?
顾琳琅转向正帮她装粥的吴嬷嬷:“吴嬷嬷,我娘身体不好,你要多点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三少爷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照顾夫人”。
顾琳琅平时喜欢清静,不喜欢一堆的丫头在面前晃来晃去,在六个丫头里选了俩个留下,其她的人让吴嬷嬷安排回原来的职位上。
另一个丫头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赶紧跪在顾琳琅的面前自我介绍:“三少爷,奴婢叫红儿,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服侍三少爷与小少爷”。
“嗯,起来吧,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以后别跪了知道么”?顾琳琅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红儿。
“是,我马上起来”。红儿红着脸赶紧自地上爬起来,以前在西苑那边,二夫人与二小姐经常罚她跪,没想到传说中犀利的三少爷倒是和蔼可亲。
时间恍恍惚惚中过去,顾琳琅正式兑现当初出门时的承诺。每天跟着顾海天到处视察名下的商铺,美其名是让她先熟悉业务,实际上已定下十月初十正式交接给她,并且选在这天让顾浩认祖归宗。
顾琳琅试图借着忙碌忘记佟瑾,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不受控制。有时与顾海天走在街头,总是会回忆起俩人以前一起到处寻找美食的情景,有时还会把另一人误当成他。
她觉得这是一种习惯使然的病态,同时她也明确的认识到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个事实简直是晴天霹雳,震的她不知所措。
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顾府,她无精打采的向桃园走去,树上的枯叶被无情的风吹落在她的肩上,秋的味道越来越浓,整个桃林显得有些萧条而冷肃。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茫然而彷徨。
青儿抱着顾浩早已等在院外,顾浩一见到顾琳琅,即刻伸出手要抱。青儿虽然对他很好,但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顾琳琅的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受。
他抱住顾琳琅的脖子亲昵的咿咿呀呀,诉说着他一天情绪。
顾琳琅在他的小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笑道:“宝贝,是不是想爹爹了?那要赶快学会说话和走路哦,学会后爹爹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顾浩认真的想了想,大力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屋内,顾琳琅见桌面托盘里放着两套新做的紫红衣袍,不解的望向青儿。
“三少爷,你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明天是小少爷正式认祖归宗的日子呀,这两套衣服是为三少爷与小少爷特意准备的”。
听了青儿的解释她终于想起,好像顾海天是说过。
顾海天说后山一公里外的地方,是顾家祖籍所在地,每个顾家的亲子嫡孙出世都要去那里拜过祖先,才算是正式的顾家人。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去过,所以对那地方也不是很了解。
第二日,天还未亮,顾琳琅就被纳兰从床上叫了起来,她身边站着好几个丫头,在她一声令下,就帮顾琳琅与顾浩穿戴起来,头发梳成一个男子发髻用玉簪在头顶固定好,身上的衣袍也被换成那套早已准备好的紫红衣袍,俩母子站在屋中显得特别显眼。
纳兰又跟顾琳琅说了一大堆的规矩,这才与她一起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放着许多顾琳琅从未见过的箩箩筐筐,一些婆子正在收拾需要祭拜的供品。
顾海天也是一身紫红大袍,后来顾琳琅才知道,这是顾家家主与未来家主的标志。顾晨与艳娘无精打采的站在一角,口里嘟嘟嚷嚷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海天见所有人都到齐,便正式出发。
顾琳琅一直以为顾家的角角落落她都熟悉,今日才发现祠堂内的后山还别有洞天。
打开后山的后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一直通向村庄,也是顾家的祖籍所在地。
远远望见一片灯火通明,族长早已和村内的长老等在此,就连顾海天见了族长也恭敬的对他躬身行了个礼,客套一番后,这才进村。
顾琳琅暗暗惊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知道顾家还有这么一个所在地。
村子并不大,三约十来户,来到一处高墙大院,顾琳琅有种来到寺庙的错觉,门前灯光下烟雾袅袅,一个铁炉里正燃着香,偌大的殿堂供台下放着几十张佛垫,一抬头便能望见正中上方供台上供奉着一座金身的佛像。
听说几百年前,顾家还未正式起家时,顾家先祖就是得到的一位高僧指点,这才开始一点一滴起家,后来顾家先祖在高僧升仙后,为了纪念这位得道高僧,他才建了这个类似于寺庙的祠堂,并且留下后人留守。
一些婆子早已手脚麻利的把供品放上桌台,顾琳琅抱着顾浩与顾家家眷站在一角,顾晨满眼妒忌,恨恨的瞪着顾琳琅怀中的顾浩。
顾浩并不怕她,因为他的娘亲会保护他。
族长与长老也重新换了一套衣袍穿上,站在佛像下方,口中念念有词。顾琳琅没听清,估计也是介绍些孩子的来历之类,最后请求保佑顾家的小主平安长大,聪明伶俐。
长老请顾海天与顾琳琅、顾浩在第一排跪好,纳兰与艳娘、顾晨跪在第二排。
顾海天接过一个婆子递到手中的香,恭敬的行了三个大礼,这才把香重新交到婆子的手放到香炉插好。
待一切礼行完,天已大亮,回程路上只剩下顾家六个人,原来那些婆子全是村里族长派过去的人,听顾海天说,他每年大约会花一万两白银来养活这些留守的人,他们出村另外有路,与顾家除了这样的大日子,平时并不来往。
一路上除了顾海天与顾琳琅聊天外,其她人均保持沉默。对于养尊处优的艳娘与顾晨来说,一大早行这样的山路,她们是敢怒不敢言。
刚出后山,进入祠堂,在祠堂内一翻跪拜,才算正式礼成。
顾琳琅经过这翻折腾,早已一脸疲态,而顾海天正好相反,满脸喜色。
他对身边的顾琳琅吩咐:“琳琅,你先去梳洗换下这套衣袍,今日午时在府内大摆宴席,一来向众亲朋好友介绍浩儿,另外向外界正式宣布你接管顾家”。
“什么还没完”?顾琳琅早已一脸疲色,她明白顾海天的用意,他希望顾浩与她的身份能得到所有亲朋好友的认同,好方便她在生意场上大展拳脚。
“这才刚开始呢,你如果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反正现在离午时还有几个时辰”。顾海天说完就已顾管家率先离开。
艳娘满脸恨意的瞪了顾琳琅母子几眼,拉着顾晨往西苑走去。
纳兰望着那走远的两母女,有些担心的说道:“琳琅,我担心她们会想些什么害人的事来害你”。
顾琳琅随着纳兰的眼光望向那两道急急走远的背影,轻嘲一笑:“凭她们?还没那个本事动我分毫”。。
顾海天向来疼爱子女,如果她不是不想伤他的心,她会让那俩母女在京城没有容身之地。如果她们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决不轻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