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弗利靠在椅背上,拿起可乐,大口吞咽。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的问题。
我遇到了艾菲娅,这不是重点。
我病了,没错他一开始就想告诉贝鲁斯这件事。
他想告诉任何人,只要有人能接住这个秘密。他相信自己能从倾诉中获得一部分解脱。
莎梅尔没接约翰,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见鬼,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相比自己病了弗利更不愿意让别人对他和莎梅尔的感情旁生猜疑。
还剩什么?对,约翰的老师认为约翰有问题,最该死的是他竟然有一点开始相信眼前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有些不合乎寻常的举动。
“我上午去了医院。”
“医院?”
“也许你看出来了,我的身体有点问题。”
他凑近贝鲁斯,生怕约翰会听见,他保持身体放松,端起可乐挡住嘴巴。
“一种遗传病。”
贝鲁斯面无表情的盯着弗利,好像这些事早在他预料之中。
“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很轻,餐厅的音乐足矣遮盖他们的对话。
“必须手术。”
贝鲁斯没有再说话,弗利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让朋友承担这样的事。
既然他已经找到艾菲娅,很明显艾菲娅今天认出了自己,她还记得,她当然还记得他。艾菲娅或许是承受这个秘密最合适的人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
“嗯,总能处理好这些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在你母亲的事情上你就很成功,弗利,你足够坚强和勇敢。”
“是的,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如果你愿意,也许这周我们再聚聚,今天看来我还有不少事要忙,至少要麻烦你送我们回家了。”
“当然,我会送你们到家门口。只是…”
贝鲁斯想起在路上一直跟随身后的特斯拉无人驾驶车,到达学校附近时车子不见了,而现在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跟随自己,会不会给弗利和约翰带来危险,弗利看上去已经够麻烦的了。
(ex){}&/ 弗利在楼梯口迟疑不前,他不知道这时候上楼是不是合适,这种声音就像一个失恋的少女发出的哭泣和控诉,这绝对不可能来自冷静的莎梅尔。
“妈妈。”约翰蹒跚着上楼,右手扶着墙壁,划出两道浅黄色油印。
“妈妈。”
弗利忍不住跟在约翰身后。
左边第一间书房,旁边是浴室,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传出水声,有人刚洗过澡没有关水龙头?弗利猜测着。
约翰本可以更快进入莎梅尔和他的房间,但却没有,约翰开始像螃蟹一样走路,先往左、再往右、再往左。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六次以后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又退回来,跨出左脚到刚才移动的位置。
再次往左,往右,像守门员罚点球时左右晃动一般。
弗利没有叫他,莎梅尔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弗利想到那一天也许就是一个提示,告诉他一切将如何走向黑暗的深渊,而他是多么的怯懦和迟钝,既不愿意面对真相,也不相信自己会遇到那些事。
“约翰。”
莎梅尔站在卧室门口,穿着印花蓝色连衣裙,她已经回家换过了衣服,显然不是刚到家,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今天不能接约翰,又为什么回了家而没有接约翰放学。
她为什么那么早洗澡,平时她都是睡前才洗澡,然后换上睡衣,她喜欢绿色睡衣,可是最近她还穿过它们吗?
弗利觉得头疼,他不能再给自己生活增添烦恼了。
不要猜忌,弗利。他对自己说,态度近乎告诫。
别忘了母亲是怎么因为怀疑和猜忌走向疯狂的。正视已有的现实,不猜测没有证实的事,不怀疑他人。
他再次告诫自己,胡思乱想只会增添烦恼,也许莎梅尔只是忘记了,也许她有些不舒服提前回家想睡个午觉然后接约翰放学,但是睡过头了,也许他们从餐厅出来时她才刚醒。
他感到脚底传来一阵温热,莎梅尔果然睡过了头,浴室的水都溢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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