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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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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男人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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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夜色把屋内笼罩了,睡了一下午的陈宫和任东成慢慢转醒过来。

    室内变得凉凉的,似乎今晚又要打霜。

    陈宫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用手捂着昏痛的脑袋,闭目养神起来。

    这酒真的不能再喝了,口干舌燥,脑壳昏痛,浑身难受,没了甚气力。

    虽然没有误事及闹出笑话,但这么喝,他的身体也受不了,特别是他的肝与胆。

    要知道他是一个乙肝病毒携带者,还患有胆囊息肉,是滴酒都不该沾的。

    这是为了健康,必须记住的事。

    可是,你看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好吧,酒都没醒,又是一场烂醉。

    唉……

    总是身不由己。

    ……

    旁边躺着的任东成幽幽地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并未立马坐起来,看着坐着的陈宫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陈,你也醒了?”

    他有些诧异,小陈的酒量还真的好,竟然比他还先醒来。

    还是说自己真的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

    客厅昏暗,有丝微弱的月光照在光洁的地板上,把上方天花板的花纹映射得清晰可见。

    陈宫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听着任东成的话,思索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亮着灯的厨房说道。

    “是啊!我刚醒了没几分钟!”

    实际上,他坐了有半个小时了。

    他不想告诉任东成,他比他早醒来,如果说出实情,他怕他接受不了,有时说说谎话,还是好的。

    于是,陈宫选择睁着眼睛说了瞎话,信手拈来,显得平静温和,心底没有一丝慌张和自责,反而坦然、自若。

    我是什么时候学会说慌的呢?陈宫自问。

    好像是小时候期末数学考差了,怕父亲责骂,把手写的成绩单上的分数改高了几分,然后拿给父亲看的时候吧!

    可是父亲还是依旧指着数学那科对着年幼的陈宫说着:“儿子,你数学比语文要差啊,有点偏科喔,你得多看看数学书!”

    年幼的他紧张的点点头:“我晓得了,爸爸,下学期我一定把数学提分数考高点,你给我签个名吧,开学时要交给老师的!”

    父亲笑着摸着他的头,这才拿着笔在成绩单上签了字。

    他那时身怕父亲瞧出什么问题来,没敢说实话,撒了慌。

    当时他考的真实分数是:语文八5,数学73,自然92。

    他把73改成了7八,让分数看起来,相差不多,结果还是被父亲说了一顿,但并未责骂。

    从那后,他就学会说慌了,只要数学一考差!

    陈宫回忆着读小学时的事情,嘴上噙着笑。

    父亲真的没说错,他确实是偏科的,上了高中,数学再也没考及格过,高考的分数只有50分。

    也因为偏科,他分班时避重就轻的选择了“文科”。

    因为政历地三科他能考二百七八,而物化生三科却两百不到,加上数学和英语两科合起来考一百分都够呛。

    他当年不得不选“文科”,如果他数学再好那么一点点,他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选理科的。

    毕竟,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是当科学家,计算必须要好。

    哈,说起来也好笑,后来慢慢地喜欢上了历史文化,梦想竟变成了当“历史学家”“考古学家”。

    然而,陈宫高考失败了,根本就上不了川大历史系,只能去读了个专科警校,学法律。

    后来,还半途而废,退学了!

    后悔吗?或许吧,如果当年不说谎、不改分数,被父亲骂一顿,会不会人生完全不一样?

    可惜,如果没有如果,这就是谎言的代价。

    ……

    醒了没几分钟,骗谁呢?

    任东成听着陈宫的话,瘪瘪嘴。

    突然,任东成把目光盯向陈宫笑着的脸上,你小子在高兴什么,是因为赢了我吗??

    “你在笑啥子,小陈?”任东成问道。

    就因为比我先醒过来,你就笑?

    陈宫低头轻声咳嗽了两声,愣了一会儿,才回答。

    “叔,我没笑什么,只是想起小时候了!”

    他的声音轻和,像是没说自己一样。

    就像那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喉咙,看似平淡,却在胃里翻江倒海。

    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轻松。

    沙发上,躺着的任东成没了声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又瘪了一下嘴。

    他对陈宫并不了解,至今不过见了两回,怎么会知道陈宫小时候的事情。

    若真是那么好笑,那你刚才平和的话,在掩饰什么呢?

    慌言说得再平和,那也是谎话啊!

    事实上,任东成轻而易举的就分辨出来陈宫说话的真假,竟管陈宫把悔意隐藏的很好。

    那么,当年,他父亲真的没看出来陈宫在说慌吗?

    细细一想,有点讽刺!

    白色的地板砖映着月光,陈宫双眼反光,歉意的点着头。

    似是在跟父亲说对不起,又像对任东成道歉,或者是,无法面对年幼的自己。

    陈宫苦涩一笑。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啊,是不是?”

    再想有什么用。

    回不去了,既然还活着,那他以后多说些真话,把以前的慌话都抵上,也就是了!

    谎话不可怕,怕的是连自己也信了啊!

    这时的他,看起来倒有几分真实。

    任东成看着陈宫的动作,心里堵得慌,仿佛看见了一个犯了错低着头的孩子。

    犯了什么错呢?他说不出。

    陈宫心里清楚,但他不一定会和他讲。

    毕竟,谁还没犯过错啊,谁又没说过慌?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这气氛让耿直外向的任东成有些受不了,他问道。

    “小陈,我喝醉了后,没……没说啥子胡话嘛?”

    任东成底气不足,他依稀记得他和小陈称兄道弟了,但还要确认一番。

    “有啊!”陈宫听见任东成在问,脸色变得灿烂起来,咧着笑嘴:“叔,你叫我兄弟,还让我扶你起来!”

    话一落地,任东成脸上精彩极了,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变得通红,他索性不要面子了,笑道:“哈哈,小陈,你以后就是我兄弟了,酒量比我好的人,我是打心底喜欢,以后叫我哥吧!”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也是说的真心话。

    陈宫听后,愣了一下,目光古怪的看向任东成,开口问着:“叔,我叫你哥,那瑶儿又叫我什么?”

    “我们各论各的!”任东成摆摆手,满不在乎,又好奇的问着陈宫:“话说,你小子的酒量咋这么好,给老哥说说怎么练的?”

    性子爽快的陈宫听任东成这么说,心里也没在计较刚才那个问题,而是朗声回答:“我这个酒量,说起来话就长了!”

    “反正也没事,说说!”任东成嚷着。

    陈宫整了整心思,开口回忆道:“那还是我九岁的时候……”

    俩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一个说着,一个听着。

    说到好笑之处,两人还哈哈大笑。。

    看,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一顿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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