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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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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我怎么做,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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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陈宫坐在那里又继续抽起烟来,郎泽芳皱着眉头不忿地叹了口气,身体坐直了,扭头便问。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也太好说话了?宫儿!”

    陈宫吐着白烟,耸着鼻子笑了起来,好似自嘲。

    “那你说怎么办?我再上门去一打二?”

    像继父一样用拳头一个打两个,那我就是仗势欺人了。

    郎泽芳狠狠咬了口筷子上夹着的泡菜,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就这么算了?你不怕人家觉得你好说话?”

    陈宫口鼻冒着烟雾,尼古丁的辛辣让他喉咙干痒,咳了两声。

    “我要是真的好说话,别人也不会就这么答应我,跟我去派出所了!”

    他皱着眉头,马着脸,向着母亲展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商量的模样。

    “哼!”郎泽芳鼻子发出声响,嘴里嚼着红薯不忿反问道:“那你还这样做?”

    对于儿子解决事情的方式,她并不满意,认为自家是受了欺负的,为甚要赔礼道歉?

    等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喉咙,又喝了口香甜的稀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陈宫皱起眉头。

    “你觉得那家人会善罢甘休?他两口子可都不是得省油的灯!”

    陈宫看她一副担心的模样,深深地又抽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你就莫瞎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你处理?又是低头道歉?”郎泽芳冷嘲了一句,冷着脸拿着筷子的手敲了敲瓷碗,像是老师一般教道。

    “有些人你是让不得的,比如那家人!”

    看母亲像个老师一样严厉的教导着自己,陈宫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我还是晓得的,再怎么说我也读了近十五年的书,点着头笑着应承道。

    “我能分清轻重、好坏,你快吃饭,莫紧瞎想!”

    他把烟缓缓的从口中吐出,那个神情,是不想母亲再来掺和这件事情的。

    他心底有个秘密,是已经过世的生父的临终嘱咐。

    “儿子,我死了以后,肯定有人来欺负你妈,我放心不下。她是远方嫁过来的,娘家人隔得远,莫得倚仗,她性子又软,人家不怕她,你要给你妈撑起,那个敢来欺负,你就给我朝死里整!”

    “你一定要记着,人善被人欺,我就是老实了一辈子,这院里呀是没有好人的!”

    往日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陈宫一直记着,不曾忘却,也在默默用行动践行着。

    “嗯嗯!”觉得自己有点大题小做的郎泽芳点着头,一副放心的样子说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郎泽芳终究是个女人,男人过世后,家里的事还是靠儿子在做着主意,她不能多管。

    以前家里的事,都是陈初做着主意,他过世了后,家里大小事要怎么做,就落在了儿子陈宫的头上。

    至于陈先伍,还是算了,这个男人性子软弱,不善言辞,那里撑得起!

    院子里的人那个是好相与的?性子若了可不行,故而看着自家脾气不好的儿了决定,她决定不再吭声。

    “嗯!”陈宫抿着嘴点了点头,对于郎泽芳的态度,他有了底,知道这事就算掲过去了,也不打算明着跟父母解释一番这么做的理由,摇着头道。

    “我们终归是要在院里生活的,不在陈家坝出待了,差不多!”

    “喔?”陈先伍抬起头,脸上有些诧异,他的性子本是软弱老实的,做事也是一板一眼,试探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

    “对!伍叔,就是你想说的那个意思!”陈宫眯着眼睛,笑道。

    “很多时候不一定要当面分高低!”

    对于陈象立两口子的所作所为,还有那背地里“扇风点火”的人,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但现在要“收拾”和“出气”并不现实,等到下次再落到手里,定叫他们终身难忘,到死都忘不了。

    事情算是过去了,再去找麻烦,就是你的不对了,站不住理。

    约莫知道陈宫的想法后,陈先伍冰着的脸上总算化开,露出了笑容,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

    “那行,全听你的,跟你去派出所,也给那个人道歉!”

    陈宫这才扯着嘴角,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噻!”

    俩人打着哑谜,把一旁的郎泽芳整糊涂了,她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见俩人都在笑,纳闷道。

    “你们两个在说啥子?笑啥?我纳闷搞不懂啦?”

    陈宫把烟头弹到院子水泥地上,看着一脸茫然的母亲,笑着回道。

    “我们没说啥子,快吃饭喔!”

    “对!”陈先伍在一旁点着头,打着配合:“快吃饭,我好和宫娃那里说了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喔!”郎泽芳疑惑的点着头,埋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陈宫和陈先伍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男人的事情,还是不让女人知道的太多,甚至不要让她晓得,得瞒着,这是男人的责任。

    我们只管做了,再跟她讲,不要让她担惊受怕,整天提心吊胆。

    ……

    三人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上午十点过了。今天是29号镇上逢集,街上赶场的人很多,一会就把三人隔开、冲散。

    陈宫双手插着裤兜,望着右边隔着他三四个人站着的继父,笑着打发道:“伍叔,你先回去,我和象立哥说点事情!”

    看见陈宫对他使眼色,陈先伍表示明白,随后哈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象立,走了哈!”对着陈象立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句,陈先伍大步混入人群中,消失在两人眼中。

    陈宫看着继父远去的背影,幽幽的对着左边并排站着的陈象立说道:“象立哥,你知道我老汉儿过世的时候给我说了啥不?”

    陈象立问闻声看着比他高了一头的陈宫,不明觉厉的问道:“啥子?”

    他知道陈初老辈子的为人,毕竟两人岁数相差不大,算起来两人还是“发小”,相处了几十年,他隐约猜出来点什么。

    陈宫转身俯看着陈象立,浑身戾气,脸上却是笑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满口牙齿闪着白光:“他说“要是他死后,有人欺负你妈了,你就给我朝死里的整!”,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和嫂子?”

    “呵呵!”陈象立干笑两声,眼底闪过惧怕,勉强笑着回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得再找伍老辈子和郎娘的麻烦!”

    “嗯!”陈宫死死的盯着陈象立,听着他的保证,还算满意,又提醒道:“何香嫂子,有时候真的蛮横,从她来到院里生活,这院子里就没消停过!”

    你婆娘太能惹事了,你该管管了!

    “嗯!”陈象立不去看陈宫那双如狼的双眸,低头思索了一下,道:“批婆娘,是该管一下了!”

    “那行,我们去半边街转一下吧!”陈宫散了一身戾气和压迫,脚步快活的往前走去,招呼道有些愣神的陈象立。

    “宫娃,走半边街去干嘛?”茶馆老街上才有嘛,半边街都莫得人住了,陈象立有些懵。

    “给你买片亮瓦!”陈宫转过头,一副理亏的样子,咧着嘴道:“打烂了,还是要赔的!”

    “喔!”陈象立恍然大悟,对陈宫的说法,表示满意:“就依你,我们去老街!”。

    俩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影子重叠在一起,仿佛几十年的老朋友。

    事实上也认识快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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